“就送到這就可以了,快回去吧?!?/p>
江卿妧揮手同藺瑤一家人告別,在這里住了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不少事,如今總算平息,他們也該繼續(xù)上路了。
那日之后,百姓們恢復了正常,桃夭修改了他們的記憶,所以他們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還幸存的幾個孩子在檢查無誤后也都被送回了家。
而藺瑤在聽了父兄所做的事后,整個人都沉寂了許久,最后選擇一把火將城主府燒了個干凈。
這座宅子藏了太多罪惡,如今已經無法去判別究竟誰對誰錯。
因為不管站在誰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的最初都不是錯,只是不該犧牲了他人利益來滿足自身,最后因果輪回,一切終成一場空。
說來可笑,要不是女兒的突然失蹤,藺瑤或許這一生都不會知道真相,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她城主府千金。
但她做不到當這一切全然沒有發(fā)生過,繼續(x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城主千金這個身份帶給她的諸多便捷,也無法接受一朝之間她竟失去了父兄的庇佑。
西晏城如今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傷心地罷了,所以在和夫君商量過后,藺瑤決定將家產一分為三,分別給天音寺、滄宸宗、還有那些被拐走孩子的父母。
至于她們則會離開這里,換一個身份,去其他地方從頭打造屬于他們的小家。
而清晝在那日桃夭身隕后,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如今修為全無。
他不會再回天音寺了,他帶著桃夭留給他的那株桃花去游歷四方,看看那些他從未看過的風景。
對于西晏城百姓們后續(xù)是如何想這件事的,江卿妧就不知道了,此時此刻她更擔心的是即將到達的宋府。
也就是時逾白在進入滄宸宗之前所居住的地方。
在原劇情中,時逾白與宋聞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不過前者是私生子而后者卻是正房嫡出。
也因此時逾白自幼便被長輩們教導要禮讓兄長,不可忤逆兄長。而到了滄辰宗后這種狀況依舊沒有改變,原身對宋聞璟一往情深,各種法器靈藥不要錢一般往宋聞璟那里送,其余弟子自然也因此踩高捧低。
到了后期,時逾白更是被迫娶了愛慕兄長的原身,兩兄弟之間積怨也因此越來越深。
江卿妧心中思緒萬千,臉上的表情也不斷發(fā)生變化,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又滿臉志氣滿滿。
時逾白望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腦袋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神情微妙復雜。
明明膽子又小又愛欺軟怕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俠義心腸,遇到什么都非要插上一腳。
在地下宮殿之時,她明明有機會直接殺掉他,然后就可以擺脫道侶的身份,繼續(xù)去追求宋聞璟不是嗎?
但他并沒有問出口,江卿妧的邏輯總是不同尋常,或許對于她來說此行又是一個新的解悶的玩意也說不定。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江卿妧掀開車簾,發(fā)現(xiàn)宋府一丈高的氣派大門緊閉,就連側門也全部關上。
門口空無一人,就連本該站在門外看門的小廝也不見蹤影。
“你沒往家里寫信說你要回來嗎?”江卿妧手臂撐在窗沿上,半俯下身,認真看著時逾白。
難不成男主壓根就不覺得她能堅持到宋府,所以才沒有寫信告知?
“寫了。”時逾白說,“但他們有沒有看到就不一定了。”
江卿妧有些怔然,他在府上的地位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差一些,他們從滄辰宗啟程至今已有半月,按理來說信早就該到了才是。
沒有看到,是因為有人惡意攔下來了嗎?
又或者說是故意為之,只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
時逾白對此習以為常,他單臂撐在窗沿上,注視著緊閉的大門,眼底閃過一縷嘲弄。
“不用等了,直接進去就是?!?/p>
他揮手放出一道劍氣,直接將緊閉的大門猛地推開,江卿妧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你剛回來就整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尋仇的呢?!?/p>
巨大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小廝的注意,一臉怒意地朝馬車走來,嘴里還振振有詞,“什么人,竟敢擅闖宋府,怕不是活膩歪了?!?/p>
“你們宋府很了不起嗎?”江卿妧雙手抱胸,有些好奇地看向時逾白,“怎么整的比闖入皇宮的動靜還大了呢?!?/p>
時逾白對此反應很平淡,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后就沒了下文。
掀開車簾看向小廝,似笑非笑:“我竟不知回個府也算是活膩歪了?!?/p>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公子啊?!笨辞鍋砣撕?,小廝臉上張揚的神色這才有了幾分收斂,但語氣之中仍帶著幾分不屑與輕視。
“您回府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要是早知道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毙P訕笑著打了個哈哈,“你二位稍等,我去通報一聲?!?/p>
瞧見小廝轉頭就又進了府內,江卿妧忍不住吐槽,“你們府上下人都是這樣的嗎,未免也太差勁了吧?”
“你都不生氣的嗎?”
時逾白冷靜反問:“生氣又有什么用,又不會改變我的出身?!?/p>
“這才哪到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睍r逾白說,“你若是不想忍受更多,最好趁早離開?!?/p>
“那怎么行!”江卿妧撲棱著眼睛反駁道,“你別忘了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干什么的,若讓人知曉我連門都沒進就被趕出來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p>
聽著少女的話,時逾白頗覺無語,頓了會才冷冷道:“隨你。”
“那你呢?”
時逾白一怔,愣道:“什么?”
“明明是回家,可你看起來并不高興,那又為什么還要和我一起回來?”江卿妧說,“別想蒙我,我不相信你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來擺脫這件事。”
時逾白沉默了片刻,“我在這里住了13年,如今只是想來看看那個人可否改變過想法?!?/p>
“誰?”江卿妧有些好奇,時逾白向來殺戮果斷,斷情絕愛,這世間居然還有他在意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