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逾白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茶水一飲而盡:“可你又怎知她愿不愿意離開呢?再者我又憑什么要帶她離開。”
江卿妧更迷惑了,“那你又為什么要回來,......你之前說的那個人不是她嗎?”
時逾白冷笑:“當然不是。”
“對于她而言,我不過是個爭寵的工具罷了,當工具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便只剩下惹人厭煩。”
“至于那個人,不提也罷。”
幼時的他也曾疑惑過,明明同為他的兒子,待遇為何待遇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起初他以為是嫡庶有別,只要他變得夠強,強到別人不會在意他是個庶子,便也能得到父親的注意。卻發現不論他如何努力,可結果,卻也沒什么差別。
得到的只會是無盡的指責與謾罵,因為不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在乎那些父子親情。
時逾白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想要飲下,茶水入嘴時,眉頭皺了一下,伸手掐訣就把清茶變成了烈酒。
看見他的動作,江卿妧挑挑眉,再一次感慨靈力帶來的便捷。
端起茶杯,朝時逾白身前放了放,不甘示弱:“我也要!”
時逾白嘲諷道:“你能喝嗎?我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鬼。”
“瞧不起誰呢,給我滿上,我今天非要把你喝趴下!”
她現實生活中可沒少參加一些部門聚餐,酒量早就鍛煉出來了好嗎!
雖然說是穿越了,可系統也說過,除了道法、修為,原身的一切都和她相差無幾。
面對少女的大放厥詞,時逾白不可置否,抬眸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我覺得你就是慫!你看看你在我面前動不動就是嚇我恐嚇我,怎么換個人就任他們欺負了!”
一杯烈酒下肚,江卿妧的膽子也大了些,起身湊到時逾白身前。
“我慫?”
時逾白腦袋一歪,吊兒郎當的看著她,“是沒你厲害,上去就給人下藥,想生米煮成熟飯,不過可惜下錯了人。”
“你不守信用,說好了從頭開始的呢,罰錢!”
江卿妧一手叉腰,另一手則指向了時逾白,臉上滿是充滿狡黠的得意之情。
“呵,滄辰宗大小姐居然還差我這點錢了。”時逾白鳳眸微微上挑,嘴角輕扯了下,語氣中滿是不屑。
“哼,窮鬼。”
江卿妧回到坐上,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單手撐在桌上,邊飲邊道:“既不留戀宋府又不肯走,那你又是為了什么?”
“難不成還擔心別人對你的評價不成,擔心離開宋府后會被他們倒打一耙,然后才遭唾棄嗎?”
“我和你說,名聲那些都是空的,一個人過得怎樣,只有他自己知曉。你若真擔心,大不了就把他們這些年做的事全給抖出來,看看到底誰才會被人人唾棄。”
此話一出,時逾白微微轉過頭來,眼底沉黑隱晦,“江大小姐之前不是最在乎名聲一類,怎么如今......竟還真改性了不成?”
江卿妧沒理他,努力拿著已經空了的酒杯往嘴里倒酒,好半晌才氣憤地將酒杯往桌上一放。
“你們府上的酒杯也太破了,連個酒都不會倒!”
時逾白:“......呵,也不知曉她是說的人還是物。”
“你喝醉了。”
江卿妧歪了歪頭:“我沒喝酒,我喝的是茶!時逾白你年紀輕輕怎么記性就這么差。”
時逾白:......都這樣了還說沒喝酒。
“起來,去床上睡。”
江卿妧皺皺眉:“你好兇!”
她緩慢從地上爬起來,沒走幾步就又摔坐在了地上,干脆順勢滾了滾,然后心滿意足地睡在了桌子下面。
“江卿妧,你起來!”
時逾白輕輕按壓了下眼角,努力告訴自己別同醉鬼一般見識。
“我不!”江卿妧閉著眼睛,委委屈屈地皺了皺眉,雙手抱胸將自己團成了一團。
沉默良久,時逾白放棄和一個醉鬼辯論,伸手一抓,直接拽著江卿妧的衣領將其拉到了床邊。
隨手就要將她丟到床上,猶豫了一瞬,還是出手施了個清潔術給她。
【叮~男主好感度上漲1.5%,當前好感度59.5%】
江卿妧憑著一股毅力猛然從床上坐起,睜開眼迷茫的搜索半天,終于找到了時逾白的身影,“時逾白,小氣鬼!”
自顧自說完,轉頭就又躺下睡得香甜。
時逾白臉色微黑,他剛剛就應該讓她直接睡在地上。
但看著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醉鬼,時逾白放棄了與她搶奪的心思,起身朝外室走去。
他抬手掀開衣袖,露出里面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繃帶,不由得皺了皺眉。
無法用靈力恢復,還真是夠麻煩的。
蒼白的皮膚之下,有什么東西不安分的劃動著軀體,在皮膚上浮現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凸起。
“安分些。”
時逾白伸手在那塊突起上輕輕按壓了一下,很快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但他卻如同毫無知覺般,整張臉上滿是陰郁。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原本沉浸于修煉的時逾白猛地張開雙眼,伸手捂住胸口,在那里此刻正有陣陣灼熱襲來,讓人難以忍受。
蠱蟲又發動了嗎?
他皺眉解開衣領,卻發現原本應干凈潔白的胸膛上赫然出現了一片黑影。
時逾白伸手去摸那片黑影,明明看上去極為柔軟,可觸感卻是一片冰涼。
拿起燭臺靠近細看,上面有著繁復的花紋,倒像是某種動物的鱗片。
時逾白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心口處的位置竟已經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鱗片。
并且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但恐怕用不了幾天,他就會變成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
時逾白無聲地勾起嘴角,笑得極為諷刺,還真是因果輪回,他殺了那么多只妖,如今自己竟然連妖都比不上。
在修真界之中,若說有什么種族地位最低,毫無疑問自然是半妖無疑。
大多都是人與妖結合誕下的產物,既無法像普通修士一樣拜入宗門修練,也無法同妖族一般化為原型,終身都會攜帶著無法隱藏的特征。
他伸手狠狠的朝胸口處拔去,剎那間,鮮血四濺,可鱗片卻沒有任何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