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真的知錯了,你別生氣。”
雷羌深吸口氣,眉宇間的戾色縈繞其間,沉默良久才道:“今日過后,我會帶你回宗,你的傷看看父親會不會有什么辦法,至于能不能恢復(fù),聽天由命吧。”
雖心底不服,但雷禎也明白這是兄長所能做到的極限,若他還要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恐怕兄長會直接撒手不管。
“去查查今天那幾人的關(guān)系和身份。”
雷羌靜下心來,吩咐起了身旁的暗衛(wèi),滄辰宗他動不了,不代表動不了其他她身旁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江淮就是再強又能護(hù)她多久,江卿妧,這筆賬他記住了。
......
月落樓中,丫鬟端著一盆清水過來,換掉了那盆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污水。
床邊大夫小心將最后一枚銀針取下,看向在一旁等候的幾人,叮囑道:“這小娘子身上的傷太重了,此次更是傷到了根本,日后需要好好調(diào)理才是,萬不可再這般折騰了。”
“好,麻煩您了大夫,我送您出去。”
老鴇將大夫帶了出去,屋內(nèi)只剩下了月落樓的幾位姑娘還有江卿妧等人,因為涉及到月韻的**,所以時逾白在外面候著,不好進(jìn)來。
月韻人還在昏迷著,身上的衣服全被剪了下來,幾乎纏滿了紗布,面容更是極為慘淡。
江卿妧:“剛剛換藥時我瞧見月韻小腹那里好像有道疤,看著時間挺長的了,你們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幾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幾人當(dāng)中最為年長的芊娘,想了許久才開口道:“我記不太清了,只是依稀記得她當(dāng)時渾身是血,看上去好不可憐,有什么問題嗎?”
江卿妧搖了搖頭,或者是她多想了吧,只是這時間未免也太巧了。
后半夜,月韻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周邊熟悉的場景不免有幾分怔愣,她賭贏了嗎?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了床邊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
“咳咳,你是誰,想干什么?”
她艱難地直起身,警惕的看著男人,轉(zhuǎn)移視線還看到了軟榻上倒著的姜悅,不由得驚呼出聲:“你將她怎么樣了?”
時逾白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嗤笑出聲,“這么擔(dān)心,為什么還要整這樣一出大戲,不怕人財兩空?”
月韻沒管他的嘲弄,動了動身就想要下榻。
但剛一動彈,刺骨的疼痛就像是綿長的針一樣扎緊了她的身上,月韻不由得發(fā)出來痛苦的悶哼聲,身體又倒了回去。
時逾白冷眼看著她折騰:“沒殺她,只是將她弄暈罷了。”
“她好不容易把你這條命要了回來,你還是珍惜點吧,下一次可就說不準(zhǔn)會不會還有這么好心的人了,你說是吧,葉小姐。”
聽到男人毫不費力的就點明了自己的身份,月韻倒不如說是葉韻,心底提著的弦終于斷了,“你想要什么,爐鼎嗎,那你打錯算盤了,我如今不過是廢人一個,早就不是你想要的爐鼎了。”
“我對于你口中的爐鼎沒有半分興趣。”
葉韻疼得面色慘白,皺眉:“那閣下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時逾白眼底閃過一縷冷意,“只是警告你不要再打什么算盤到她身上,你們的那些深仇舊怨與她沒關(guān)系,別將她扯進(jìn)來,不然我不介意再讓13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番。”
說完人便消失不見,只留葉韻一人在房內(nèi)很快又陷入昏迷。
翌日一早,老鴇便召集了月落樓中的眾人,并將銀票還有地契放到了桌上,“月落樓開了這么多年,離不開在場各位的相助,牢房一聚,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了,如今月落樓要解散我就將這些銀票還有各位的身契一并歸還于大家。”
“媽媽,我舍不得你!”
“媽媽我也舍不得你!”
……
老鴇話說完,不少人都已經(jīng)開始抹起眼淚,但都清楚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此次他們已經(jīng)將雷鳴宗得罪狠了。
若不趕快按約定,遣散月落樓,一旦對方反悔,他們可就沒有這次這般好運了。
其實對于那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姑娘來說,這件事對她們并沒有壞處。有錢有顏,若是她們愿意,隨時都可以找到愿意娶她們的好人家,自此安穩(wěn)一生。
若是不愿,也可以拿著錢去打拼,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那些人老珠黃,青春不再的人,老鴇也沒有虧待她們,她已經(jīng)將月落樓的地契換成了各個小的商鋪。
有了這些鋪子,這些人雖辛苦了一些,但也足夠安身立命,也好過以色事人。
“悅娘,這次多虧了你機靈,以前我總說你不懂變通,任性跋扈,但又何嘗不是怕你招惹上如同雷禎這般的客人。”老鴇拍了拍已經(jīng)哭成淚人的姜悅的肩膀,溫聲道:“李公子是個不錯的人,家中又沒什么刻薄的長輩,也不在意你的身份,嫁給他我也放心你,但夫妻之間相處要的不僅僅是喜歡,更重要的是包容彼此的不同,你那些小性子也該收收了。”
姜悅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媽媽我知道了,當(dāng)初若不是你收留了我,恐怕我現(xiàn)在早就被我那偏心的爹娘給賣了。”
老鴇摸了摸姜悅的頭發(fā),“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盡快走吧,若是等著天亮說不定就走不了了。”
雖然對方明面上愿意放他們一碼,可誰知道會不會背后下黑手。
“媽媽那你怎么辦?”
“是啊,媽媽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老鴇輕笑:“我自然也是會走的,但也要等韻娘的傷好些再說,到那時我打算南下去瞧瞧我沒見過的那些風(fēng)景。”
在眾人的哭泣聲中,月落樓里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就只剩下老鴇,葉韻還有江卿妧幾人。
江卿妧看著一個個哭成淚人的姑娘也不免有些傷感,“我是不是應(yīng)該更強硬一些,這樣月落樓就不會出事了。”
時逾白:“本來就不是你的事,剩下的事情也應(yīng)該她們自己去面對了,你擔(dān)憂這個倒不如想想我們的關(guān)系。”
江卿妧:……
他們的關(guān)系不就已經(jīng)這樣了嗎,還要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