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醫修仙 第2章 出門打工

饒州火車站的候車室里，渾濁的空氣里飄蕩著泡面、汗水和劣質煙草混合的氣味。程火仔蹲在墻角，煙灰簌簌地落在已經磨破的褲腿上。他瞇起被煙霧熏得發紅的眼睛，時不時瞄一眼檢票口上方銹跡斑斑的電子鐘。

“火仔叔，咱們的車幾點開？“陳陽緊了緊肩上的背包帶，嶄新的回力鞋在水泥地上不安地蹭著。

“急啥？“火仔叔吐出一個煙圈，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這趟車從來不準時。“他掐滅煙頭，順手把煙屁股塞進襯衣口袋——那件淡青色襯衣的領口已經磨出了毛邊。

陳陽摸了摸褲兜里那疊用塑料袋包好的鈔票，母親臨行前塞錢時顫抖的手指仿佛還留在他的掌心。車站廣播突然響起，刺耳的電流聲里夾雜著模糊的報站聲。人群像被驚動的蟻群，瞬間騷動起來。

“走！“火仔叔一把拽起編織袋，陳陽拖著行李箱跟在他身后。檢票口前，一個抱著嬰兒的婦女正和檢票員爭執，嬰兒的啼哭、女人的叫罵和后面乘客的催促聲混作一團。

擠上綠皮火車的那一刻，陳陽差點被撲面而來的熱浪掀翻。車廂交接處擠滿了人，有個光膀子的漢子正就著大蒜啃燒雞，油漬濺到了陳陽的白襯衫上。

經過兩個站點的停靠，火車終于抵達了巨州站。出站后，陳陽望著站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心中感慨萬千：江浙地區果然發達啊！巨州市是浙江省轄地級市，位于浙江省西部，錢塘江上游，素有神奇山水名城之稱。這里擁有龍游石窟、江郎山、廿八都古鎮、藥王山、爛柯山等眾多旅游景點。此外，巨州還有一道著名的小吃——“三頭一掌”，分別是兔頭、鴨頭、魚頭和鴨掌，這些都是巨州地方特色風味食品。陳陽對這些早已從書本和電視上有所了解。

在出站的過程中，不時有人上前搭訕，拉客住店、坐車、按摩等。火仔叔叮囑陳陽不要理睬這些人，他帶著陳陽來到公共汽車站乘坐公交車。經過十幾個站點的顛簸，他們終于來到了巨江區黨委政府后面的一條名叫馬家弄的巷子。火仔叔的租房就位于這條狹窄的巷子中。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這條馬家弄巷子兩旁都是年代久遠的房屋。巷頭區政府左邊的招待所和小賣部顯得格外醒目。巷子的水泥路面已經露出沙石，仿佛一條石子路。巷尾則是三四十幢四五層高的樓房，院子、住房都被改造成了各種庫房和小作坊。其中有木匠鋪、銅器鋪、裁縫店和服裝加工廠以及玻璃器具店等，與周圍的環境和諧相融。巷中都是一些兩三層高的自建房，為了生計多數房屋都出租給了外來務工人員。因為租金便宜，所以這里的住戶絡繹不絕。

火仔叔因為要做生意，他租的房子位于一樓，有一廳一室一廚一衛，在當時的環境下也算得上是比較好的出租房了。出租房門前用鐵鏈鎖著一輛人力三輪車，這是他平時拉貨物做生意的交通工具。火仔叔打開房門后，陳陽眼前的小客廳里堆滿了各種貨物：干竹筍、干豬肉皮、腐竹、海帶、皮魚等等。睡房相對較小，只放了一張床和幾個泡沫箱。廚房雖然袖珍但也能滿足簡單的烹飪需求。小小的廁所里放著一個大缸，里面浸泡著準備出售的干竹筍。

安置好行李后，火仔叔帶著陳陽到周圍的街道和市場去熟悉一下環境。他們走在綠樹成蔭的街道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如同一條彩色的河流在眼前流淌。大街上熱鬧非凡，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撲鼻而來的香味令人回味無窮。陳陽迫不及待地匯入人群中，這里看看那里摸摸，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過了一會兒，火仔叔又帶著陳陽來到了他擺攤的菜市場逛逛。雖然是下午時分，但菜市場里依然人聲鼎沸摩肩接踵。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為菜市場增添了熱鬧的氣息。他們來到了火仔叔的攤位前，左右攤位的老板都熱情地跟火仔叔打招呼并詢問他怎么不多玩幾天？火仔叔呵呵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并把陳陽介紹給他們認識希望他們多多關照。老板們都笑著回答說：“好說好說。”

“陽陽我帶你去吃晚飯。”火仔叔帶著陳陽走出菜市場看著他說道。

“好的你的地盤你做主。”陳陽開玩笑地回答道。

于是火仔叔帶著陳陽往市中心走去。陳陽以為火仔叔要帶自己去吃大餐呢！結果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了一個露天夜市。路邊的夜宵店已經人滿為患呼喊聲此起彼伏。火仔叔帶著陳陽來到了一家名叫“小芳”的夜宵店。店內擺了四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了客人店門前的空地上也擺了六張桌子已經坐了四桌客人。陳陽和火仔叔挑了一張小桌子坐下。

“小芳給我們來兩份‘三頭一掌’再加十只鴨掌和四瓶啤酒。”火仔叔向店內喊道。

“好的火仔哥好久不見啊！”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苗條、面容姣好的美女老板娘滿臉笑容地過來招呼著他們。這位英俊的小伙子是誰呢？”美女老板娘目光溫柔地轉向了陳陽。

“他是我老家的侄子，這次跟我一起出來見見世面，打算找個合適的工作。”火仔叔熱情地回應道。

“哦，那你們先坐會兒，飯菜馬上就好。”美女老板娘邊說邊款步走向廚房。

“火仔叔，您經常光顧這里嗎？”陳陽望著小店的招牌，又瞥了一眼老板娘，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小芳是我們的房東，姓余，她就住在我們樓上。她是個命運多舛的女人，老公陳大龍跟別的女人跑了，留下她一個人帶著女兒，全靠開這家夜宵店維持生計。一個女人創業，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火仔叔一臉同情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身材窈窕、身著天藍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端著一托盤琳瑯滿目的小吃走了過來。“火叔叔，美味佳肴來了，請慢用哦。”女孩一邊麻利地把小吃放在桌子上，一邊俏皮地笑道。

只見那女孩白皙的鵝蛋臉上鑲嵌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睛，柳葉眉下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高挺的鼻子優雅地坐落在臉中央，粉嘟嘟的小嘴就位于那鼻子下方。她有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扎成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的，顯得格外精神。陳陽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孩，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癡了。

“這位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呀？”女孩羞澀地瞟了一眼陳陽，滿臉通紅地問道。

“麗麗，他叫陳陽，陽陽是我侄子。”火仔叔憋著笑看向陳陽。

“我叫陳麗麗，今年17歲，正在讀高二。你們先吃著，有事叫我啊。”麗麗大方地自我介紹后，便小跑著去忙了。

接著，火仔叔開了兩瓶啤酒，遞了一瓶給陳陽。

“我不會喝酒。”陳陽連忙擺手拒絕。

“陽陽啊，走上社會，喝酒也是一種歷練，它能讓你更快地融入社會這個大家庭。”火仔叔循循善誘道。

“好吧。火仔叔，這次過來麻煩您了，我借花獻佛，敬您一杯，感謝您的提攜和照顧。”陳陽拿起啤酒，先給火仔叔倒滿了一杯，然后再給自己倒上，舉起酒杯向火仔叔敬酒。

“到底是讀書人，一點就透。”火仔叔微笑著看著陳陽，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神色。

隨后，我們便開始品嘗美食。兔頭、魚頭、鴨頭、鴨掌等都是又辣又美味，搭配著冰啤酒，感覺人生最愜意的事情莫過于此。陳陽一直以來什么都敢吃，卻唯獨不敢吃兔子肉。因為陳陽屬兔，每次看到別人吃兔子肉，心里總覺得怪怪的。火仔叔見狀大笑不止。

陳陽喝了一瓶啤酒便有些暈乎乎的了，滿臉通紅，坐都坐不穩了，想吐又吐不出來，最后只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老板娘小芳走過來對火仔叔說：“火仔哥，你們少喝點酒，人家還是學生呢，快扶你侄子回去休息吧。”

等陳陽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他是被尿意憋醒的，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昨天晚上喝醉了怎么回來的他都不知道。上了衛生間后，他躺在床上，看著窄小的天花板，聽著火仔叔悠揚的鼾聲，偶爾還能聞到一股腳臭味鉆入鼻孔，呼吸著沉悶的空氣，陳陽再也睡不著了。這種擺攤賣菜、與人討價還價的生活，就算能賺錢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覺得大丈夫志在四方，應該轟轟烈烈地干一番事業。這一夜，陳陽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決定明天自己出去到處看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