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時,陳陽悠悠轉(zhuǎn)醒。睡眼惺忪間,他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從廚房傳來。原來,火仔叔早已起床,并精心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正等待著陳陽呢。
今天對于陳陽來說可是個重要的日子,因為他即將搬到肖老爺子那里去學習醫(yī)術(shù)。火仔叔決定親自陪著他一同前往。兩人收拾好行李后,便踏上了前往中醫(yī)診所的路途。
不一會兒,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走進診所,一眼便瞧見肖老爺子如往常一樣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張老舊的診療桌旁,手捧著一本泛黃的醫(yī)書,全神貫注地閱讀著。
見到師父,陳陽趕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師父,我來了。”
聽到聲音,肖老爺子微微抬起頭,淡淡地看了陳陽一眼,應道:“哦,來了就好。”隨后又將目光移回到書本之上,似乎不愿再多說一句話。
站在一旁的火仔叔原本還打算和肖老爺子好好談一談,比如叮囑老爺子多照顧一下陳陽,甚至還想著與老爺子約法三章,讓他對陳陽嚴格要求一些。可瞧著老爺子這副冷淡的模樣,火仔叔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但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先暫時離開,尋思著改日再尋個合適的時機過來。
陳陽見師父并沒有特別的交待,心中稍感輕松。他先是謹慎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周圍環(huán)境并無異常后,才緩緩移步至茶桌前。他熟練地取出一包上等的綠茶茶葉,輕輕倒入茶壺之中,用熱水沖泡。隨著熱氣升騰,茶香四溢。待茶水稍涼,陳陽小心翼翼地將這杯清香撲I鼻的綠茶端起,畢恭畢敬地放置在師傅面前。
緊接著,陳陽開始有條不紊地打掃起房間來。他首先拿起一塊干凈的抹布,浸濕擰干后,仔細擦拭著廳堂中央的檢查臺。那原本有些許灰塵的臺面,在他的悉心擦拭下逐漸變得一塵不染,反射出微微的光亮。隨后,他又轉(zhuǎn)身走向那些擺放整齊的坐椅和凳子,認真地將每一個角落都擦洗干凈,確保沒有任何污垢殘留。
完成了廳堂的清潔工作后,陳陽馬不停蹄地走進東偏房。這里有一間臥室,雖然不算寬敞,但布置得十分溫馨。他細心地整理著床鋪上略顯凌亂的被褥,將其疊放得整整齊齊。接著,他又打開衣柜,將里面的衣物重新歸置,按照季節(jié)和款式分類擺放好。做完這些,陳陽還不忘用雞毛撣子輕輕拂去家具表面的灰塵。
接下來,陳陽的目標是東偏房內(nèi)的藥房和藥柜。藥房里彌漫著各種草藥混合而成的獨特香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陳陽逐一打開藥柜門,將里面的藥材盒子取出,仔細擦拭掉上面的浮塵,然后按照藥性和功效重新放回原位。經(jīng)過他的精心打理,整個藥房顯得格外整潔有序。
之后,陳陽走進師父的里屋。這里相對較為私密,物品也更為繁雜。但陳陽并未因此而心生煩躁,反而更加用心地清掃每個角落。他從床底下拖出積滿灰塵的箱子,將里面的雜物一一清理出來,并擦拭干凈箱身。就連窗戶的縫隙處,他也不放過,用細小的棉簽清除掉其中的污垢。
當里屋也被收拾妥當后,陳陽又依次前往廚房和廁所進行打掃。廚房里的油污較多,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清洗。陳陽毫不退縮,他戴上手套,用力刷洗著爐灶和水槽,直到它們恢復原有的光澤。廁所雖然空間狹小,但陳陽依然細致入微地清潔著每一處污漬,讓整個衛(wèi)生間煥然一新。
最后,陳陽注意到西偏房的門是上鎖的,他猜想里面可能存放著一些重要或私人物品,于是便沒有貿(mào)然前去打擾。結(jié)束了所有的打掃整理工作后,陳陽感到有些疲憊,但心情卻格外舒暢。他信步走到書架旁,隨意抽出一本李時珍所著的《本草綱目》,津津有味地翻閱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椅子上品茶的肖老爺子微微抬眼,瞄了陳陽一眼。只見陳陽正全神貫注地閱讀手中的書籍,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注視。肖老爺子嘴角微揚,暗自思忖道:“這小伙子倒是挺機靈乖巧的,手腳麻利不說,還懂得主動找事做。看來收他為徒倒也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說不定日后能有所成就呢!”想到此處,肖老爺子決定不再冷落一旁的陳陽,而是站起身來,朝著正在看書的陳陽邁步走去。
陳陽正沉浸于手中書籍所描繪的奇妙世界時,忽然間,一陣輕微卻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他心中一緊,連忙將手中的書本輕輕合上放在一旁,然后迅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露出恭敬的神情,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肖老爺子面帶微笑,步伐穩(wěn)健地朝這邊走來。陳陽趕忙向前幾步,微微躬身行禮,語氣誠懇而謙遜地問候道:“師父。”
肖老爺子看到陳陽如此有禮,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微笑著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陽陽啊,跟我過來。”說罷,他伸出右手,隨意地朝著前方揮了一揮,示意陳陽跟上自己的腳步。
陳陽不敢有絲毫怠慢,應了一聲后,便邁著小步緊緊跟隨在肖老爺子身后。兩人穿過房間,很快就來到了一面擺滿書籍的巨大書架前停下。
站定之后,肖老爺子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陳陽身上,緩緩開口問道:“你讀了多少書?你覺得讀書難不難?”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陳陽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如實回答道:“師父,我今年剛剛高中畢業(yè),讀書對我來說確實挺困難的。”說完,他不自覺地低下了頭,雙手也不自在地擺弄著衣角。
肖老爺子聽了陳陽的話,并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說道:“學醫(yī)可比單純讀書還要難得多呢!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醫(yī)生,需要掌握的知識可太多了。比如各種藥物的特性和功效、人體復雜的構(gòu)造以及不同人的生活習性、各類疾病的診斷治療方法和預防措施、中藥方劑的靈活運用與創(chuàng)新改良、還有社會發(fā)展帶來的醫(yī)療需求變化和應對策略等等。你看,這些書架上的書都是相關的專業(yè)典籍,只有把它們?nèi)咳跁炌ǎ悴拍芩闶钦嬲と脶t(yī)學的大門。孩子,你可有信心學好醫(yī)術(shù)?”
面對肖老爺子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語,陳陽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師父,我有信心做個救死扶傷的良醫(yī)!不管有多困難,我都會努力去克服的。”此刻,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斗志和決心。
“上醫(yī)治未病,中醫(yī)治欲病,下醫(yī)治已病。你知道嗎?”肖老爺子問道。
“知道,我們讀《扁鵲見蔡桓公》時老師講的。”陳陽回答道。
“這是古代對醫(yī)生的大致劃分,事實上有另一種更細致的劃分,分為七等:一等醫(yī)生,順應天命,心懷蒼生,以醫(yī)為道,無病不可治,謂之醫(yī)仙。二等醫(yī)生,醫(yī)理透徹,融會貫通,治病舉重若輕,藥到病除,待病人如親人,謂之神醫(yī)。三等醫(yī)生,學有專長,頗有心得,治病舉輕若重,治愈無數(shù),謂之名醫(yī)。四等醫(yī)生,傳承醫(yī)學,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治愈不超半數(shù),以醫(yī)養(yǎng)家,謂之堂醫(yī)。五等醫(yī)生,據(jù)方治病,不懂加減,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治愈是運氣,謂之庸醫(yī)。六等醫(yī)生,宣稱秘方,待價而估,裝神弄鬼,謀財害命,是為游醫(yī)。七等醫(yī)生,專攻毒理,制毒用毒,可救人亦可殺人,正邪難分,謂之毒醫(yī)。你想做幾等醫(yī)生呢?”肖老爺子盯著陳陽。
想不到醫(yī)生的等級這么復雜啊,陳陽心里想,這個難回答了,我如說做一等醫(yī)生,人家會笑你不切實際。如說做二等醫(yī)生,人家會說,不想做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做三等以下醫(yī)生,估計今天就要被老爺子掃地出門了。
“師父,我想做二等醫(yī)生。”陳陽硬著頭皮應道。
“嗯,陽陽,你要記住今天所說的話,持之以恒,理想終會實現(xiàn)的。”肖老爺子面帶笑容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小子懂得取舍,既實際又靈通是個好苗子,要好好地打磨一番。
“好了,我給你布置任務,書架的書一共六層。第一是你先從第一層書開始讀,熟讀后經(jīng)過我的考核才能看第二層的書,依次類推。第二是到藥房柜臺去認藥、撿藥、抄方。第三是把診所的家務都包掉。”肖老爺子嚴肅道。
“好的。”陳陽心想這個師父并不像外面?zhèn)髡f中的那般,說不定可以學到真功夫。
于是陳陽高興地看第一層書架的醫(yī)書,只見約有五十多本:《中醫(yī)學基礎》、《湯頭歌訣》、《四百味》、《瀕湖脈學》、《醫(yī)學三字經(jīng)》、《本草綱目》、《針灸甲乙經(jīng)》,還有西醫(yī)類的人體解剖學、生理學、藥理學、病理學、傳染病學、內(nèi)科學、外科學、婦科學、兒科學、骨科學、皮膚科學、康熙大字典、新華字典等等。
看到這么多書要讀要背陳陽頭都暈了,學醫(yī)真難,如不學醫(yī),那得來的獸皮卷的醫(yī)學傳承就無用了,說不定為別人作嫁衣。沒辦法,于是他給自己列了一個課程表,上午讀背中醫(yī)類書籍,下午看西醫(yī)類書籍,早上和晚上練功。
接著,陳陽去東偏房把自己住宿的房間整理了一番,被褥一應具全,應該是以前的師兄都在此歇息。放好行李,陳陽就去廚房看了一下,只看到有半米缸米,油、鹽、醬、醋都有一些,其它什么菜都沒有,他急了,這樣中午吃什么啊。陳陽只好怱怱忙忙地去菜市場找火仔叔買了好些蔬菜,雞蛋、梅干菜,干海帶、干香菇、豆腐乳、辣椒面和一些生活用品等,火仔叔把零頭抹掉了,陳陽還花了五十大洋,爸爸給的五百塊,除了車費現(xiàn)在口袋里只剩下四百塊了。
“如果實在是學不下去,我們另外找?guī)煾浮!迸R走時火仔叔還送了很多筍干給陳陽。
“火仔叔,我知道的。”陳陽提了兩大袋,告別了火仔叔往回走。
回中醫(yī)診所后,陳陽一頭扎進廚房,到中午12:00的時候,他終于端出了兩菜一湯:炒小白菜、肉沫豆腐、西紅柿雞蛋湯。
“師父,開飯了。”只見程海洋臉上有幾處黑白相間,汗流浹背。
肖老爺子踱著方步,來飯桌前坐下來,陳陽連忙把盛好的飯和筷子放在他面前。
“酒呢?”肖老爺子詫異地看著陳陽。
“忘記了。”陳陽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想,飯差一點都吃不上,還惦記著酒啊,真是無語。
“我去巷口的小賣部買。”陳陽連忙站起來,沒辦法啊。
“打點散裝的高粱酒,再帶點花生米。”肖老爺子一邊吃著菜。
“好的。”陳陽快步走出門口,心中萬馬奔騰。
來到巷口小賣部,小賣部老板劉遠財對陳陽說:“年輕人,你是肖老爺子的徒弟?來打酒是吧,三元一斤。”邊說邊拿起一個葡萄糖輸液瓶。
“打十斤高梁酒,兩斤花生米。”陳陽怕麻煩,想一次多買點。
“你確定?好勒。”劉遠財拿了一個塑料壺看了看陳陽。
買好東西,陳陽怱忙趕回,準備到廚房找酒杯的時候,肖老爺子發(fā)話了:“我沒有這么多講究,拿個大碗就行了。”
陳陽終于見到了肖老爺子別具一格的喝酒風度。
“咕嚕、咕嚕”第一碗酒一口氣就喝完了,一點菜都沒吃。喝第二碗酒的時候,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大口吃菜。喝第三碗酒的時候,每呷一口酒發(fā)出“漬”的一聲,再吃幾顆花生米,悠哉悠哉無比愜意。
速度地扒了兩碗飯,陳陽收拾好碗筷,就拿了一本人體解剖學在看。看了一下午終于把人體解剖學看完了,看的頭昏腦脹的。抬頭一看,肖老爺子趴在診療桌上呼呼大睡,陳陽無奈地搖搖頭,又去廚房里鼓搗晚飯了。晚飯很簡單,一個炒菠菜、一個梅干菜。
“師父,師父吃晚飯了。”程海洋輕輕地拍著肖老爺?shù)募绨颉?/p>
“哦,這么快,噢耶。”肖老爺子伸了下懶腰迷迷糊糊地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又一臉精神地坐在飯桌上。
“師父,你中午光喝酒都沒吃飯。”陳陽的意思是中午都喝得這么醉了,晚上不喝酒,吃飯吧。
“小氣鬼,酒是糧食釀,晚上少喝一點,就喝一碗。”肖老爺子倒了滿滿的一碗酒。
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肖老爺子那個樣子甚是瀟灑脫塵,跟中午那酒鬼的樣子絲毫聯(lián)系不上。吃完飯,肖老爺子帶著醉意去里房睡覺了。
而另一邊,陳陽則迅速起身,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和剩余的飯菜。將這些東西放置妥當后,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廚房,確保沒有任何遺漏或雜亂之處。接著,他走到院門口,輕輕合上大門,并小心地上好了門鎖。
陳陽回到院子中央。此時的他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便開始演練起家傳的陳氏太極拳來。只見他身形靈動、招式嫻熟,每一個動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而且不知為何,今天他打起拳來感覺格外順暢,仿佛與這套拳法融為一體。就這樣,他一口氣連續(xù)打了整整十遍,卻絲毫不見氣喘吁吁之態(tài)。相反,隨著一套套拳法打完,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發(fā)熱發(fā)脹,好似身體內(nèi)有著用不完的力量一般。
待身上的汗水稍干,陳陽簡單洗漱了一番,便朝著東偏房的臥室走去。陳陽盤腿坐在床上,雙目微閉,雙手結(jié)印,已然進入到修煉狀態(tài)。原來,陳陽又開始修煉《存神練氣銘》。只見他一呼一吸之間,竟有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見的氣流順著他的任督二脈來回穿梭,循環(huán)不止。伴隨著這股氣流的流動,陳陽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無比輕松舒適,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奇妙的感覺之中,外界的一切紛擾皆已被其拋諸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