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午墨輕辰正在書房中處理公務(wù),越是臨近阮柒生產(chǎn)的日期,他們便越發(fā)緊張,輕易都不敢出門。
這個世界,男子自小便被灌輸,女子生產(chǎn)如下刀山火海般兇險,更是疼痛難忍,如過鬼門關(guān)一般。
孩子的父親需要提前一個月齋戒沐浴,真誠為其祈禱,希望可以母女、母子平安。
墨輕辰墨君澈二人更是覺得這孩子來之不易,阮柒辛苦孕育,兄弟二人早在三個月前便開始吃素為阮柒祈福。
墨輕辰因從小耳濡目染,更是深信不疑,每日深夜忙完公事,便在后面的祠堂中叩拜為妻主祈福。
加入這個行列中的,還有太后娘娘,早早便吃齋念佛,誠心祈禱。
子車瑾荇原本也是想一起的,讓阮柒直接便給拒絕,還在復(fù)健恢復(fù)身體的時候,就別跟著添亂了。
至于墨輕辰和墨君澈兄弟二人,吃素就吃素,吃幾個月死不了,不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嗎?誰讓肚子里的崽子,以后姓墨,應(yīng)該的。
墨輕辰正在一張鋪好的宣紙上書寫著什么,侍從凌風(fēng)的聲音便著急的在門外響起:“主子、主子。夫人她、她腹痛發(fā)作,怕是要生了。”
狼毫筆“啪”地直接掉在桌子上;有一半的紙張上,暈黑了一大片墨汁。墨輕辰卻管不了那么多,只覺得耳邊嗡嗡,大腦一蒙。
明明前幾天,夫人還說要再等上半個月才能生產(chǎn),這怎么突然便要生了?
別不是出了什么事,男人提起衣擺便往主院跑,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還是凌風(fēng)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不然非要摔了。
墨輕辰搭在凌風(fēng)手臂上的手還止不住顫抖,他哪里見過這陣仗,只聽誰說過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他便渾身發(fā)抖。
想到夫人此時正在經(jīng)歷的,他便覺得心口似是堵著一塊大石頭,難受的很。
來到主院卻沒有想象中的亂,只是面色上均流露出擔(dān)心是不作為的,墨輕辰穩(wěn)定心神詢問門口站著的星染和星瀾。
“大爺,主子剛剛才發(fā)動,說是還要一會才能生,二爺已經(jīng)在里面陪著了。”兩人實在不方便進去,只能在門口守著。
墨輕辰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扔給星染:“去,進宮通知皇上,切莫讓人發(fā)現(xiàn)。”
“是。”他們都是知情之人,自然知道阮柒現(xiàn)在肚子里的寶寶,那可是皇家血脈,容不得半點閃失。
見人跑走,這才推門進屋,方廳里是安清隨時準(zhǔn)備待命,掀開帳幔,就看到子車瑾荇坐在床邊,而阮柒正手里端著一個碗,吃的噴香。
墨輕辰面露錯愕,這與他想象中的面色蒼白,疼痛難忍截然不同,難道是才剛開始的原因。
雖然不明顯,可他還是觀察到了妻主偶爾蹙眉的神情,大步上前側(cè)坐在床,顫聲詢問:“夫人......疼嗎?”
阮柒摸摸男人冰涼的手掌:“疼是疼,但還能忍住。”說著便突然繃直脊背,呼吸也急速起來。
墨輕辰一慌,忙緊緊握住她的手,卻見阮柒很快又舒展了眉頭。
阮柒說的其實都是騙人的,她早在覺得要發(fā)動的時候,直接便服下系統(tǒng)提供的無痛生子丸,可要是不表現(xiàn)出幾分難受,那不是扯蛋嗎?
更何況,即便真是一點不疼,她也要演的非常疼痛,女人要把自己的付出擺在明面上,才能讓男人心疼你。
有些女人就知道傻傻付出,不求回報,不知道的付出就等于沒有付出,太輕易得到的東西,也不會太過珍惜。
雖然不疼,但孩子是真實存在的,會在里面翻滾,每每翻滾阮柒便會表現(xiàn)的不舒服,也算都能對的上。
系統(tǒng)還在腦海中給她倒計時生產(chǎn)時間,現(xiàn)下還有半個時辰便能開十指,順利生產(chǎn),阮柒便把墨輕辰給攆出去。
此時的皇宮,墨君澈聽到阮柒要生了,腿一軟,險些沒有站穩(wěn)摔倒,忙吩咐圓公公給他更衣。
更是帶著五名影衛(wèi)快速往阮宅跑,跑到地方,進了主院,正好看到墨輕辰從里面出來:
“阿辰、阿辰,里面什么情況?怎么沒有聲音?”說話的聲音中都帶著幾分顫抖。
“皇兄,你快進去看看,還沒生。”墨君澈忙把墨輕辰扒拉到一邊,沖進了內(nèi)室,還沒進到里面就聽子車瑾荇的聲音傳出來:“娘子,剛開的三指,還需要些時間。”
墨君澈一身玄色衣袍,直接跪在腳踏上,捧著阮柒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一只手也探到了阮柒的額頭上:“七七,你怎么樣,疼不疼?”
“墨君澈,你的手比我的還涼,還是出去等著吧。”阮柒不想讓這些男人看到她生產(chǎn)時的狼狽模樣,雖然沒有疼痛感,但為了不露餡,正常的排汗還是都在的。
子車瑾荇在這是沒有辦法,她也不想找這邊的接生公來接生,只能用醫(yī)術(shù)不錯的自家相公。
就這她還怕給這男人留下心理陰影,更何況是墨君澈幾人,女人嘛,不管愛不愛,總想把最美麗的一面留給對方。
“朕......”還沒說完就看到阮柒蹙眉,額頭上開始,冒虛汗。
“皇上,你還是出去等著吧,安清把熱水拿進來,五指了。”看阮柒堅持,墨君澈沒有辦法,只能一步三回頭,來到院子與墨輕辰站在一處。
兩人現(xiàn)在都無心交流,都焦急的看著那扇開開合合的房門,心中默默祈禱。
房內(nèi)子車瑾荇驚訝出聲:“娘子,七指了,這樣的速度很快便能生了。”
安清拿起毛巾在旁邊的溫水里沾濕,給主子擦拭滿頭的虛汗,眼中有著心疼。
越到后面,屋內(nèi)便偶爾傳出女子強忍痛意的悶哼聲,直到一聲嬰孩的啼哭響徹院落,也沒聽到阮柒的一聲大喊聲。
子車瑾荇看著滿頭大汗,嘴里咬著一條白色毛巾,雙手死死抓著被子,硬忍著,一聲也沒大喊出來的女子。
眼中滿是心疼和復(fù)雜,先把孩子隨便包一下交給安清抱著,親自動手先為自己的妻主清理身體。
他這邊還沒清理干凈,女人已經(jīng)累的昏睡過去,沒有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