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葉三秋快走兩步,擋住要往屋里走的一家三口,呲了呲小白牙,貼心道,“屋里太臭了,小的進去收拾,老的就別進去了,正好我有筆賬要跟你們核對?!彼钢鹤永锏氖雷?,“就去那兒說!”
王曉云心疼兒子,扯著笑打商量,“小葉,銘揚一個孩子不會干家務,還是我去干吧。”
她兒子以后可是要干大事兒的人,怎么能去收拾屎那么埋汰的玩意兒。
說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葉三秋可不是在跟他們商量。
她一把扯過陸銘揚,推進屋里,命令道,“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把屋里給我收拾干凈了。”
之后扯起王曉云和陸釗的一條胳膊,拽著兩人往石桌旁走。
陸銘揚用牛眼瞪她,一臉的不樂意。
他憑什么要聽她的!
她以為她是誰?這個家什么時候輪到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當家做主了?爸媽還沒說話呢!
陸思年看他不服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惡狠狠道,“目無尊卑的蠢貨,再敢瞪我媳婦兒,我挖了你的眼珠子?!?/p>
陸銘揚臉被扇到了一邊,耳朵里“嗡嗡嗡”的響,腦瓜子暈乎乎的,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你打我兒子干什么?”
“混賬東西,你不要太過分!”
看到兒子挨打,陸釗和王曉云掙扎著就要轉身撲過去。
葉三秋拽著兩人不放手,淡定道,“不就是哥哥教訓不聽話的弟弟嗎?你倆著什么急?”
說著一個使勁兒,將兩人直接甩到了石桌旁。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
就是欠收拾。
陸釗的下巴差點兒磕到了石桌上,王曉云則是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陸銘揚屁股上又挨了陸思年一腳。
“趕緊滾起來去給我收拾,半個小時收拾不完,我要你好看?!标懰寄陮W著葉三秋平日里威脅人的樣子,晃了晃拳頭。
他現在喜歡死這種能動手絕不逼逼的感覺了。
陸銘揚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他怕挨打!更怕葉三秋打他。
他還記得葉三秋插進大樹上的那把鐵鍬!
所有的屈辱和不甘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慢吞吞的爬起來進了屋子!
陸釗扶著石桌站起來,氣的腦血栓都要犯了,余光瞄到角落里的牛愛玲,到嘴的謾罵變成了,
“你……你們兩個不孝子,你們會遭報應的!”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攤上了這兩個瘋子。
誰家兒子兒媳婦兒會對長輩動手的?
還是當著外人的面!
真是家門不幸啊!
葉三秋沒時間聽他亂吠,陸老扣怎么說都是一個大學教授,說來說去就只有那么幾句。
他沒說煩,她都聽煩了。
葉三秋收起嘴角的笑意,晃了晃拳頭,“誰再不滿我的安排,我就敲掉誰的大牙,想必你們都也不想成為第二個李庸醫吧!”
軟的不吃,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李庸醫三個字一出口,怒氣沖沖的陸釗不甘的閉上了嘴巴。
王曉云沒來得及說的話也咽了下去。
昨天他們去看李醫生了,好死不死在桌子上看到了李醫生被葉三秋那個瘋婆子打掉的大牙。
血淋淋的,看著就疼!
就連縮在角落里靜靜吃瓜的牛愛玲同志也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她昨晚聽自家男人說了,小葉這死丫頭在鄉下的時候就專敲人的大門牙。
也不知道死丫頭從哪兒學來的癖好。
葉三秋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石凳子,“坐!”
陸釗和王曉云“乖乖”的坐下。
葉三秋撇了撇嘴,遺憾道,“早知道敲大牙這么好使,我一開始就不跟你們廢話了!浪費我時間!”
陸釗氣的臉跟死人的一樣白。
心里暗下決定,待會他就拉下臉去找領導。
再任由這兩瘋子鬧下去,這個家遲早要完!
都到這個時候了,什么家丑不可外揚他也不在乎了。
反正不該揚的家丑已經揚完了。
他已經沒什么在乎的了!
王曉云低著頭,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都沒發覺。
她發誓,這段時間受到的屈辱,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縮在角里當隱形人的牛愛玲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陸家的熱鬧不能湊,會掉大牙的。
為了自己的大牙,她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眼看著牛愛玲轉身要走,葉三秋奔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喇叭嬸,你先別走,我有件事還需要你幫忙?!?/p>
牛愛玲頭搖成了撥浪鼓,她一秒都不想待了。
上次看熱鬧的教訓此刻清晰的在腦子里來回滾動。
她后悔跟進來了!
第一次,牛愛玲同志恨死自己的好奇心了,也恨死自己不長記性了!
看她一臉抗拒,葉三秋這次沒為難她,放開她的胳膊,無所謂道,“既然喇叭嬸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牛愛玲意外葉三秋的好說話,正納悶呢,就又聽她說。
“待會我去找王政委也一樣,領導應該有時間?!?/p>
牛愛玲邁出去的腳跨不了一點兒。
死丫頭是會威脅人的。
她家老王每天忙的暈頭轉向的,哪有時間去處理她的破事。
算了,自個兒男人自個兒心疼,麻煩老王,還不如麻煩她呢!
牛愛玲收回跨出去的腳,主動挽上葉三秋的胳膊,嗔怪道,“死丫頭,就會威脅嬸子?!?/p>
葉三秋往牛愛玲身邊湊了湊,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喇叭嬸是個心善的,人長得好,心更好,整個大院里邊,我最喜歡喇叭嬸了?!?/p>
牛愛玲再多的氣也生不起來了。
走到石桌旁,等牛愛玲坐下,葉三秋手塞進兜里,掏出一本毛邊本子。
看到本子的那一瞬間,陸釗心里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他沒看錯的話,野丫頭手里的本子是阮雪的。
可……阮雪的本子怎么會在野丫頭手里。
難道……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閃過一抹心虛。
葉三秋輕輕拍打著手里的本子,笑著看向陸釗。
“老公公,我親婆婆留給我的彩禮今天你必須要還給我了,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p>
她說的是必須要還。
一旁的王曉云聞言急了,搶先一步開口,“小葉,上次已經說過了,你親婆婆沒有給你留彩禮,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還是那句話,到了她手里的東西就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她認定葉三秋和陸思年手里沒有阮雪留下的彩禮清單。
要是有彩禮清單,陸思年那混賬東西早就拿出來了。
至于葉三秋手里的毛邊本子,王曉云沒見過,更不知道那是阮雪留下的。
葉三秋瞪她一眼,“我們自家人說話。你一個半路來的不正經的少說話?!?/p>
說罷她繼續笑看著陸釗,“老公公,你怎么說?”
陸釗此時心亂成了一團麻。
心里告訴自己,是野丫頭在詐他,她手里的本子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彩禮清單。
阮雪不可能不把這么重要的事兒告訴他。
但他又不敢百分百確定。
野丫頭手里的本子確實是阮雪生前用的。
當著牛愛玲的面被罵不正經,王曉云臉都氣紫了。
這會兒看陸釗不表態,她急了,扯了扯陸釗的胳膊,催促道,“老陸,你快說話?。 ?/p>
心里有些不高興了,關鍵時刻,老陸咋不說話呢!
該不會是被野丫頭嚇到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王曉云看陸釗的眼神帶上了些許不滿,伸手擰了一把陸釗,朝他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