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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陸思年跟昨天一樣，醒來的要比葉三秋早。
這次不是被渴醒的，是心里惦記著今天要去火車站接老太太，特意醒了個大早。
陸思年醒來的時候，葉三秋還在睡覺。
她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每天都是軍哨聲響第一聲，她準時睜開眼睛。
陸思年醒來后沒敢搞出動靜打擾媳婦兒。
昨晚想到今天要見老太太心情太亢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影響了媳婦兒睡覺，已經(jīng)被媳婦兒“收拾過”一次了。
陸思年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下床，怕弄出動靜，衣服都沒敢在床上穿，下了床才穿的。
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摸索到桌子旁，拿了媳婦兒的雪花膏塞進兜里，又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剛打開門，就跟對門出來的老爺子碰上了。
陸思年：“……”
老爺子：“……”
看到陸思年起這么早，老爺子這次沒覺得意外，淡聲問道，“又去抓院里的長舌婦？”
陸思年輕輕關上身后的門，一本正經(jīng)的“嗯”了一聲。
抬頭看了眼老爺子，看著老爺子發(fā)黑的眼圈，擰了擰眉，“爺爺，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他跟媳婦兒回屋睡覺的時候老爺子還沒回來。
那個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八點鐘了。
后來他累狠了，頭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
老爺子什么時候回來了，他還真不知道。
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沉沉的，“十點左右回來的。”
老爺子昨晚是特意挑了葉三秋和陸思年睡著后的時間回來的。
心里記掛著陸釗嘴里的四箱子小黃魚，怕招來麻煩，老爺子沒敢驚動身邊的任何人，大晚上自己拿著鐵鍬將大樹周圍翻了一遍。
冬天的地上了凍，不好翻。
老爺子昨晚累的夠嗆，院子周圍都快掘地三尺了，還是沒找到陸釗嘴里的四箱子小黃魚。
老爺子懷疑自己被陸釗騙了。
一晚上氣的沒睡好。
天沒亮就起來了。
陸思年懷疑的看了眼老爺子，“真十點回來的？”
昨晚十點鐘回來的，這會兒是早上五點，睡了七個小時，按理說老爺子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
老爺子抬腳往樓下走，“我還能騙你不成？”
陸思年跟在老爺子身后，“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昨晚十點回來的，眼底黑的都快趕上鍋底了。”
老爺子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陸思年，“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陸思年找了一塊鏡子懟到了老爺子面前，“難不難看的，你自己看。”
鏡子里是一張略顯滄桑的臉，胡子還沒刮，看著有些不修邊幅，老爺子的膚色本來就不白，但眼底的黑眼圈看著還是挺明顯的。
臉色確實不好看，看起來還有些顯老。
老爺子皺了皺眉，將鏡子還給陸思年，第一次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
指著自己的黑眼圈問陸思年，“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這玩意兒下去。”
陸思年意外的看了眼老爺子，“怎么突然重視起自己的形象了？”
老爺子，“這不是親家要來了嗎，得給親家留下個好印象。”
兒子不爭氣，給孫子撐不了場面。
他這個爺爺?shù)贸鲴R啊。
陸思年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他起這么早，就是想好好捯飭一下自己，想給老太太留下個好印象。
畢竟是第一次見媳婦兒的家人，第一印象很重要。
祖孫倆一拍即合。
陸思年拉著老爺子去洗漱。
洗漱完，老爺子刮了胡子，陸思年嫌老爺子的頭發(fā)長，還幫老爺子修剪了下頭發(fā)。
幫老爺子修剪頭發(fā)的時候，陸思年看到老爺子臉上起皮了，陸思年從兜里掏出出門前從桌子上拿的媳婦兒的雪花膏，挖了一大塊要往老爺子的臉上抹。
老爺子瞳孔震驚。
他看到了什么？
孫子忽然從兜里掏出了女人臉上抹的雪花膏？
他一個大男人兜里怎么有雪花膏的？
就是女同志，兜里也不裝雪花膏吧？
老爺子的心情很是沉重。
誰家大男人會往臉上抹那玩意兒啊？
在老爺子的印象里，雪花膏就是女人用的東西。
那么娘里娘氣的東西往他一個大老粗臉上抹……
老爺子不敢想。
躲過陸思年伸過來的手，皺著眉頭一臉嫌棄，“那玩意兒你可別給我臉上抹，爺爺是男人。”
陸思年舉著手，“這玩意兒男人女人都能抹，你臉上起皮了，我給你抹一點兒。”
老爺子搖了搖頭，“我不抹，一個大男人臉上起皮不是很正常嗎？倒是你，你兜里怎么會裝那玩意兒？”
陸思年理直氣壯道，“我媳婦兒的，我拿來抹臉的。”
老爺子：“……”
聽他的意思，咋感覺經(jīng)常往臉上抹那玩意兒一樣？
老爺子剛這么想完，就看陸思年將手里的一大塊雪花膏在手心搓開，然后涂到了自己臉上。
都挖出來了，總不能浪費了！
他跟老爺子的想法不一樣。
雪花膏女人能用，男人一樣能用。
老爺子看陸思年往臉上抹雪花膏的嫻熟動作，眼皮子都快抽筋兒了。
不是，他還真沒少往臉上抹那玩意兒啊？
孫媳婦兒知道嗎？
知道了嫌棄了嗎？
老爺子沒忍住問道，“你媳婦的見過你抹那玩意兒嗎？”
陸思年，“見過，我不僅自己抹，我還幫我媳婦兒抹。
我媳婦兒忘性大，經(jīng)常記不起用這玩意兒。”
老爺子：“……”
就……很離譜。
誰家大男人把自己活成了女人？
還不僅給自己抹，還給媳婦兒抹？
老爺子心里五味雜陳。
他咋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呢，孫子和孫媳婦的身份咋感覺像是對掉了呢。
陸思年不管老爺子怎么想，他臉上抹了雪花膏，拿著梳子開始整理頭發(fā)。
整理完頭發(fā)又開始整理衣著。
一副大姑娘要去見對象的樣子。
老爺子木著臉站在一旁。
心里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看著陸思年那張白嫩嫩的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臉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姑娘的臉嘛！
他現(xiàn)在就發(fā)愁親家見了孫子會不會嫌棄。
像他這個年紀的，大都喜歡孔武有力，有男子氣概的男同志。
自家孫子的樣子，跟孔武有力，男子氣概看著一點兒都不沾邊。
老爺子快要愁死了！
“見了親家奶奶，記得要有禮貌，還要有眼力見，嘴巴也要甜一些。”老爺子沒忍住叮囑道。
模樣不討喜，只能拿其他的來補了。
陸思年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記下了老爺子的叮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