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聲音充滿了擔(dān)憂,謝歸墨眼神凝重起來。
在嫁給謝歸墨之前,沈棠就把王妃是如何死的告訴他知道,只是尋常的病,沈棠不會往中毒上猜,定是和前世情況一樣。
豫王看看謝歸墨,又看看沈棠,總覺得有些奇怪。
靖陽王妃病倒,太醫(yī)還沒來,靖陽王世子妃怎么就猜是中毒,靖陽王世子還深信不疑?
豫王想到那如今已經(jīng)是欽天監(jiān)司正的道士說的,但凡和靖陽王世子妃有牽扯的人命數(shù)都算不出來,靖陽王世子妃確實很不一樣。
豫王來也有一會兒了,靖陽王府有事,他不便多待,道,“我們就先告辭了?!?/p>
謝歸墨送他們出府,豫王不讓,但謝歸墨堅持送了,王妃的病再嚴(yán)重,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豫王正兒八經(jīng)第一次來找他,不親自送出府,這是怠慢。
等謝歸墨送完豫王回來,太醫(yī)也請進府了,沈棠和謝歸墨去牡丹院。
太醫(yī)給王妃把脈,道,“王妃脈象正常,沒有大礙。”
王妃靠著大迎枕,笑道,“母妃就說沒問題,你們太過擔(dān)心了?!?/p>
沈棠可笑不出來,前世就是這樣,王妃病懨懨的,太醫(yī)來把脈,還是說沒問題,說到最后太醫(yī)都懷疑自己醫(yī)術(shù)了,看病講究望聞問切,脈象是沒問題,可要身子沒毛病,王妃怎么會氣色那么差?
可開藥看脈象,脈象卻是如常,太醫(yī)來了一撥又一撥,最后王妃的病一天比一天嚴(yán)重,最后在一個清晨,溘然長逝。
前世經(jīng)歷過的事,重新再經(jīng)歷一次,沈棠心都快顫抖成篩子。
王妃從病倒到離世,連一個月都不到,前世王妃的死對謝歸墨打擊很大,沈棠不敢想要保不住王妃的命,謝歸墨得多傷心。
太醫(yī)覺得沒問題,就準(zhǔn)備告辭了,謝歸墨道,“沒問題,我母妃怎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太醫(yī)還是那句,“王妃的脈象,確實沒問題……”
謝歸墨吩咐周管事,“拿父王的帖子,進宮請趙院正!”
王妃看著謝歸墨眼底的擔(dān)心,她柔聲道,“母妃真的沒事,不用麻煩趙院正了?!?/p>
“去辦!”
周管事應(yīng)下,送太醫(yī)出去,然后趕緊派人去請趙院正。
王妃疑惑的望著謝歸墨和沈棠,想到沈棠聽她說身子不舒服,就猜到她的癥狀,心底也不安起來,“母妃莫不是得了什么惡疾?”
沈棠搖頭,“母妃身體一向好,云媽媽照顧的更是盡心,母妃明明身體不適,大夫太醫(yī)卻把不出問題來,我和相公擔(dān)心母妃是被人給下毒了,請趙院正來瞧瞧,也放心些?!?/p>
其實趙院正也治不了,不然前世王妃也不至于……
只是京都醫(yī)術(shù)最高的就是趙院正,要趙院正都束手無策,那就真懸了。
云媽媽也擔(dān)心王妃的病,但一般擔(dān)心,太醫(yī)說問題,云媽媽也就放心了,但沈棠的話,一下子又讓云媽媽心提了起來,“怎么會有人給王妃下毒?”
最近兩個月,王妃去梧桐院請安的也少了,幾乎也不再喝梧桐院的茶。
牡丹院里的人都是信得過的,能近王妃身邊伺候的更都是對王妃忠心耿耿的,王妃吃的喝的,她和丫鬟也都吃,要是被下毒,她和丫鬟也不可避免。
云媽媽覺得不會有人給王妃下毒,但沈棠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云媽媽能想到會有人給我下絕子藥嗎?”
云媽媽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趙院正來的很快,給王妃把脈后,也說脈象沒問題,謝歸墨把王妃的病癥告訴趙院正,趙院正重新給王妃把脈,這一回把的格外仔細,把完左手換右手。
等他收手,謝歸墨問道,“如何?”
趙院正道,“按說王妃的病癥很明顯了,脈象怎么也該有所顯示,但確實脈象平穩(wěn),沒有問題?!?/p>
沈棠就問道,“有沒有什么毒,是脈象把不出來的?”
這個可是把趙院正問難住了,“天下毒,千千萬,有沒有這樣的毒,我也不知道,我不擅解毒,世子妃是懷疑王妃是中毒了?”
“有沒有這可能?”謝歸墨問道。
趙院正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但連脈象都把不出問題來,趙院正也沒法給王妃醫(yī)治,王妃的癥狀是后半夜睡不好覺,趙院正就給王妃開了些助眠的藥,就告辭了。
王爺從軍營回來,聽說王妃身體欠安,去書房換了身衣服就要去看王妃,剛出門,謝歸墨就到了。
王爺?shù)?,“來找父王的??/p>
“為母妃的病來的?!?/p>
謝歸墨臉色難看,王爺?shù)?,“不是看過太醫(yī),說你母妃脈象沒有問題嗎?”
謝歸墨看著王爺,“棠兒經(jīng)歷的前世里,母妃就是這么病死的!”
沈棠死后重生的事,雖然離奇,但王爺也接受了。
他也知道在霍大少奶奶難產(chǎn)而死,安大太太隨女自盡后,王妃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的事,可這些事都不會再發(fā)生了,王妃怎么會病倒,甚至比謝歸墨告訴的還要提前了。
想到王妃會死,王爺眼睛赤紅,“你母妃……”
“我不會讓母妃死的!”
謝歸墨聲音堅決,“棠兒懷疑母妃是被人下毒了,但趙院正不擅長解毒,只能再請大夫了,在母妃病好之前,我不希望王府里有任何人惹母妃不高興。”
丟下這句,謝歸墨就走了。
王爺撐著書桌緩了會兒,才進內(nèi)院,他去牡丹院時,正好江側(cè)妃找王妃,王妃身體不適,云媽媽攔著江側(cè)妃不讓進屋,江側(cè)妃很不高興,“不是看過太醫(yī),說王妃沒病嗎,王妃管家,我有事不找她,我找誰?”
見王爺走過來,云媽媽道,“王妃說她明日再處理這事,側(cè)妃急的話,可以問王爺?!?/p>
江側(cè)妃頓時就發(fā)飆了,一巴掌呼在了云媽媽臉上,“王妃嘲諷我就算了,你一個下人也敢嘲諷我?!”
那一巴掌給的響亮。
王爺聽得臉都綠了,云媽媽挨了一巴掌,福身行禮,“奴婢給王爺請安?!?/p>
江側(cè)妃臉色驟白,轉(zhuǎn)頭見王爺,話都不利索了,“王,王爺……”
王爺臉色鐵青,“這里是王妃的院子,你平常就是這么撒野的?!”
江側(cè)妃道,“是這個刁奴嘲諷我……”
王爺?shù)?,“我沒聾,給云媽媽賠禮道歉!”
江側(cè)妃臉色僵硬,不敢置信的看著王爺,王爺竟然讓她給一個下人賠禮道歉?!
連給王妃道歉,江側(cè)妃都不肯,怎么可能給云媽媽道歉,太陽打西邊出來也沒這可能。
王爺這回沒慣著她,“去佛堂跪到明天早上,以后再敢動手打牡丹院的人,就給我搬去莊子上?!?/p>
扔下這句,王爺就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