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雙手虛握模擬兇手的姿態,用低沉的聲音講道“她是被人按著頭反復撞墻撞死的。”
說著他還用力晃了晃。
伯尼后退了一步,低頭看看死者躺過的地方,又看看西奧多虛握著的雙手。
西奧多不再開玩笑,讓伯尼下去拿紙袋跟相機上來。
西奧多讓伯尼把梳妝臺的抽屜全部展開,挨層拍照。
梳妝臺上面裝的是首飾跟化妝品,最后一層裝了滿滿兩抽屜的小雨傘。
伯尼吹了個口哨,撿起一個看了看,隨即撇撇嘴“這是個妓女?!?/p>
西奧多拍完照疑惑地看向他,尋求解釋。
伯尼拿起兩個小雨傘丟過來問道“你認識嗎?”
西奧多低頭翻看,包裝很樸素,乃至是簡陋,他拆開一個觀察,發現小雨傘很干澀,而且很厚,還有一股異味。
伯尼這時候道“這個牌子的小雨傘幾乎快成了妓女們專用的了,十美元能買一大兜子,夠你用到死的。”
西奧多丟掉小雨傘,轉身去拉垃圾桶,他把垃圾全倒在地上,開始翻找。
垃圾桶里的東西不多,只裝了一小半。
西奧多邊翻邊問“既然她是妓女,為什么不去玫瑰街而是在家里,這不是更危險嗎?”
伯尼蹲在對面幫著把垃圾鋪開,解釋道“她上了年紀,在玫瑰街沒有競爭力,估計已經沒有皮條客愿意收留她了。他要想留在玫瑰街只能降價。降價會被同行打死?!?/p>
西奧多翻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奇怪地看向伯尼。
伯尼撇過頭去,沉默以對。
垃圾很快被分好,西奧多將用過的小雨傘跟包裝一一匹配,有一只落單了。
這是個紅色的鋁箔包裝的Trojan牌小雨傘包裝袋,在一眾土里土氣的包裝袋中顯得格外洋氣。
無論前身還是現在,西奧多對這玩意都不是很了解,好在伯尼似乎對此格外精通。
他給西奧多做出解釋“這個很貴,而且只在藥店售賣,購買時需要登記,除非是客人自帶的,否則沒有妓女會買Trojan的小雨傘用?!?/p>
面對西奧多古怪的目光,這次他硬撐著給了回應“我用的就是這個!”
西奧多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了。誰知伯尼卻覺得這是西奧多不相信的表現,急切地表示等會兒回車里就拿給他看,他包里就裝著呢。
西奧多舉手投降。
他將包裝裝起來,開始尋找小雨傘,但并未找到它。
西奧多轉而將剩下的道具聚攏在一起,盯著它們若有所思。
伯尼過來瞥了一眼,不屑地發出呵呵兩聲,然后被西奧多指揮著把它們全都裝了起來。
西奧多最后來到墻上那攤血跡前,從其中找到兩根金色的毛發。
最后確認沒有遺漏,西奧多收起相機準備離開。
這讓伯尼很是吃驚,他用手比劃著問道“這就要走了嗎?她沒告訴你兇手是誰嗎?還是她沒來?”
西奧多嘗試做最后的努力來糾正伯尼的思想,他站在門口指著房間口述現場分析。
“兇手跟死者談好價格,兩人進入房間準備交易。”
“兇手很期待,特別做了準備,他可能穿了一套體面衣服,還精心打扮過,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這個?!?/p>
西奧多指指被伯尼提著的紙袋,其中一個正好是裝著紅色Trojan的。
“但情況并沒有如他所料,他準備大戰一場。卻發現自己狀態不佳?!?/p>
“死者拿出各種輔助道具來助興,這激怒了兇手,兇手以為這是死者瞧不起自己?!?/p>
“憤怒的兇手把怒火釋放在了死者身上?!?/p>
“他抓住死者的頭,用力往墻上撞擊,不斷地撞擊。等怒火過去,死者早已死亡。”
說到這兒,西奧多停住,引得伯尼看過來。見他沒有繼續的意思,伯尼小心翼翼地問道“就只有這些嗎?”
“那不然呢?”
“那個呢?她沒跟你描述兇手嗎?年齡啊,身高啊,跟她是怎么認識的,住哪里這些?!?/p>
他說的是側寫。
西奧多心下好笑,合著自己解釋半天又白解釋了。他搖頭道“我得先回去看看被帶走的那些證物,還有尸檢報告?!?/p>
頓了頓,他道“她倒是告訴我一件事,她很討厭亂翻她梳妝臺的那個人,她要一直跟著他?!?/p>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伯尼訕訕,用胳膊肘捅捅西奧多轉移話題“我們要不要問問她?”
他沖著隔壁努努嘴,那里的房門被打開一條縫,兩只棕色的眼睛正透過門縫往外看著。
不等西奧多回應,他便把懷里的東西一股腦塞回給西奧多,朝門走過去。
門后的人要關門,被伯尼一把攔住,用力推開,露出個棕發女人。
女人跟死者差不多年紀,年老色衰,只穿著睡衣,見伯尼打量自己身體,特意把睡衣往兩邊扯了扯,露出更多。
接著就是一通不可描述的招攬客人的虎狼之詞,夸伯尼,夸自己,一邊夸一邊就把伯尼往屋里拽,伯尼這么大個塊頭竟然被拽了個趔趄,差點兒撲在這女人身上。
伯尼嚇了一大跳,忙保持距離。
“我們問你幾個問題……”
聽說不是生意,女人立刻沒了興致,就要關門,又被伯尼伸腿擋住。
他掏出幾枚硬幣遞過去,女人見到錢,白眼立刻收起,眉開眼笑地捧著硬幣數了數,笑出一臉的褶子。
“問吧,問什么都可以,上手也行。”
說著她還伸手朝伯尼掏了一把,笑容猥瑣。
伯尼狼狽地收回腿,問她“你認識隔壁住的人嗎?”
女人又湊了上來,手開始不老實“認識,她叫瓊,是個s貨。她那xx都xx……”
女人盡情詆毀著死者。
伯尼把她不老實的手往下拽,見女人還要撲,拉下臉來亮出警徽,這套果然管用,女人立馬規矩起來。
“昨晚你聽到什么動靜了嗎?或者看見她都領什么人回來了?”伯尼問。
女人搖頭,打了個哈欠,開始流眼淚“不知道,沒聽見?!?/p>
伯尼皺眉,透過寬松的睡衣瞥見胳膊上密密匝匝的針眼。
他不死心地連續敲了幾個房間的門,不是沒人開門就是跟那個女人如出一轍。
這里好像就是年老色衰的妓女們的老巢,西奧多跟伯尼都感覺胯下涼颼颼的,人身似乎不太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