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漸漸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再一開門,小吃店已經(jīng)回到了街上。
還好自己反應(yīng)快,不然就驚悚了。花卷拍拍胸口感嘆。
回到隔壁的家里,她美美地泡了個澡。二樓落地窗做了雙層加厚的,比之前隔音多了,花卷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她伸了伸懶腰,拉開厚厚的窗簾,陽光照射進來,樓下是人來人往的街道。
“嗯!今晚就讓烤鴨短暫回歸一下吧!”
她開車到市里烤鴨店直接預(yù)定了80只烤鴨,也沒有其他東西要買了。她找了一家咖啡廳,一邊喝咖啡一邊刷著手機。
一打開手機,花卷被一大串消息提示驚了一下。
是夏敏發(fā)來的。她是花卷的高中同桌,在高三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幸好有她一直和花卷互相陪伴。
夏敏學(xué)習(xí)一般,后來和花卷考了不同城市的大學(xué),花卷疲于打工掙生活費,慢慢聯(lián)系就少了。
花卷首先點開和夏敏的聊天框,拉到最上面仔細(xì)看。
【花卷,好久沒你消息了,你最近怎樣?】
【馬上我們高中班級要同學(xué)聚會了,定在下周的圣誕節(jié),他們都在問你去嗎?】
【我想了想,還是要把這些截圖給你看看。】
然后就是幾張班級群的消息截圖。夏敏不在群里,但顯然她是大家的聊天對象。
【這次聚會,有人去請花卷嗎?】班花周姍姍問。
【那個土包子?她肯定沒臉來啊!以前的事情她難道忘了?哪有臉來聚會?】說這話的人是周姍姍以前的死黨朱蕓。
看到這里,花卷想起了高中時發(fā)生的那些事。
那時候,父母遭遇變故,花卷又正值高考,家里的房子和父母的撫恤金都被舅舅一家搶走。可憐的小花卷身上只剩下5塊錢,那還是父母出事前留給她買早餐吃的。
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滴在手機屏幕上,花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淚流滿面。
好在那段最困難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賺錢的能力。
花卷擦去眼淚,繼續(xù)看信息。
【可是我覺得,這么多年了,再大的錯都應(yīng)該被原諒,我們應(yīng)該邀請她來同學(xué)聚會。】周姍姍說。
【我看你就是太善良,以前才會被欺負(fù)成那樣,還選擇原諒。如果是我,我一定要讓她吃牢飯。】朱蕓說道。
【唉,那時候都快要高考了,大家同學(xué)一場,我總不能讓她沒有了前途。再說,東西都找回來了,算了吧。】
花卷抬起頭,看向窗外,想起那件往事。
那時候花卷沒了錢,連買飯的錢都沒有,好在遇到了一個非常好的班主任,顧老師。
顧老師得知花卷的遭遇,不僅幫花卷充了一個學(xué)期的飯卡,還每天幫她補功課,安慰她,生怕她一時想不開。
班主任是一個剛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的大男生,每天都穿著白凈的襯衫。講課時風(fēng)趣幽默,私底下又溫柔得體,很快他就成為了全校同學(xué)的偶像。
那天下午放學(xué),輪到花卷值日,她打掃完廁所正準(zhǔn)備回教室,看見周姍姍捂著臉哭著跑進廁所。花卷擔(dān)心她出事,正要跟進去問問,沒想到被后面追來的朱蕓狠狠推倒。
花卷懵了,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她甚至來不及爬起來,就被朱蕓揪著衣領(lǐng)打了一巴掌。
花卷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一陣頭暈?zāi)垦#o接著朱蕓又是一腳踹在她肩上。花卷痛得呼出了聲。
“叫你勾引班主任!一個窮鬼,裝什么可憐?天天纏著顧老師,不要臉!活該你變孤兒!”
“我告訴你,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和班主任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又是一頓毆打,花卷用雙手抱著頭,蜷縮在地上,毫無反抗能力。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周姍姍從廁所出來,柔柔弱弱地對朱蕓說:“小蕓,不關(guān)她的事,不要再打她了。”
朱蕓這才停下,她站起來對周姍姍說:“姍姍,怎么是你的錯?就是這小蹄子,如果不是她天天勾引顧老師,顧老師又怎么會拒絕你?”
花卷這才明白,周姍姍去向班主任表白,班主任拒絕了她,還嚴(yán)肅批評了一頓。
對比對花卷的耐心,顧老師對周姍姍冷漠又得體,周姍姍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她們把火全撒在了她身上。
周姍姍搖搖頭,聲音哽咽顫抖:“顧老師明明對花卷那么溫柔,怎么會對我說出那么冷漠的話,是我不夠好,是我比不上花卷。”
花卷聽出來了,周姍姍句句說不關(guān)自己的事,可句句都在引導(dǎo)朱蕓欺凌自己,而她只需要躲在后面,裝一裝委屈,就可以出氣了。
朱蕓踩上花卷的肚子,厲聲說:“離顧老師遠(yuǎn)一點,聽到?jīng)]有?不然我找人辦了你!”
花卷朝上看去,視線越過朱蕓,周姍姍正盯著自己,目光冰冷滿是恨意。
她們走后,花卷掙扎著爬起來,渾身酸痛。手臂和身上盡是淤青,半邊臉都腫了,嘴角還有血跡。
她走進廁所,簡單用水清洗了一下臉,扶著洗手池癱坐在地上,無聲地哭泣。
為什么是自己,花卷想不通,老天爺為什么這么不公,奪走了父母,還讓自己遭受這樣的欺辱。
花卷對生活產(chǎn)生了巨大的恐懼感,可她不知道,這才是開始。
顧老師找到她,滿眼的震驚和氣憤,他追問花卷到底是誰把她打成這樣。
在花卷的眼里,顧老師才是罪魁禍?zhǔn)住K堰@一切都?xì)w咎于顧老師,只想離他遠(yuǎn)一些,生怕還會挨打。
她用盡力氣把顧老師推開,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回家。
第二天,顧老師用了整整一節(jié)課的時間批判霸凌事件,怒斥那些對同學(xué)實施霸凌的人。他不知道是誰做的就把全班同學(xué)訓(xùn)了一通。
周姍姍心里有鬼,聽得臉色青白。
第二天早操結(jié)束后,大家剛剛回到班里,只聽周姍姍驚呼一聲。
“我的項鏈呢?我的項鏈不見了!”
朱蕓問:“是那條你媽媽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嗎?很貴重的那條?”
周姍姍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點了點頭:“我早操前明明放在書包里的,我怕做早操弄掉了。拜托你,朱蕓,可以幫幫我嗎?”
朱蕓點點頭,她找來班主任說明了情況,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說:“大家?guī)兔υ谧恢車艺遥纯从袥]有周姍姍的項鏈。”
朱蕓說:“顧老師,這樣沒有用,我們都看過了。這條項鏈特別貴重,是蒂芙尼的最新款,姍姍不會弄丟的。一定是被我們班哪個同學(xué)偷了,搜一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