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百川怎么說?”孫司令問道。
鄧錫侯沒好氣的道:“還能怎么說?他就小嘴一張,就讓堅守五天,子彈都沒了,老子怎么給他守五天?”
孫司令嘆氣道:“看來晉省之戰(zhàn),真就已成定局了……”
陽泉的指揮部里,孫司令和鄧錫侯等人,皆是唉聲嘆氣,愁眉不展,不知該如何是好。
鄧錫侯咬牙道:“馬賣皮!孫司令,要不咱們撤吧!”
孫司令立刻道:“撤?怎么撤?閻百川現(xiàn)在擺明了就是想要甩鍋,我們這里一撤,到時候戰(zhàn)局失敗的鍋,就得甩到咱們頭上來!”
鄧錫侯急得跳腳:“難道咱們就在這里拿著燒火棍子和鬼子死磕?”
“要子彈沒子彈,要糧食沒糧食,這還打個屁呀打?”
他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道:“馬賣皮的!要甩鍋就甩鍋吧,大不了老子被槍斃,也好過這么多弟兄白白的死在這里!”
此時的孫司令,也是糾結(jié)了起來。
看著第二集團(tuán)軍的弟兄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他的心里又何嘗好受呢?
經(jīng)過了這么久的苦戰(zhàn),第二集團(tuán)軍已經(jīng)打的沒幾個人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給第二集團(tuán)軍留點種子。
所以鄧錫侯的話,的確是讓孫司令有些動心了。
死他一個,能讓手底下的弟兄們活命,也算是值得的。
但最終,孫司令也是沒有做出這樣的決斷,對著鄧錫侯道:“鄧司令,要不你問問劉旅長和八路?”
鄧錫侯嘆氣道:“唉,也只能如此了……”
隨后,鄧錫侯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351旅的電話。
……
黃崖底一帶,劉文鋒率領(lǐng)351旅六千余人,已然在此準(zhǔn)備了起來。
此時,351旅全體官兵、八路的全體官兵,外加一些老百姓,都在挖著塹壕。
“旅座,鄧司令電話。”
副官楊鍇對著劉文鋒說道。
正打算出去看看的劉文鋒,立馬扭頭接聽了電話:“我是劉文鋒。”
鄧錫侯開門見山的說道:“鋒娃,鬼子的三個師團(tuán)都在陽泉城外了,我們快守不住了。”
劉文鋒聞言,立馬便猜到了鄧錫侯的意思,直言道:“鄧叔,即便是現(xiàn)在351旅和八路投入陽泉,照樣也守不住。”
“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就在黃崖底伏擊日軍,日軍第104旅團(tuán)負(fù)責(zé)打通補(bǔ)給線,他們必然會走黃崖底,機(jī)不可失呀!”
鬼子的三個師團(tuán),一路之上都遭遇了八路和351旅的襲擾。
現(xiàn)在這三個師團(tuán)雖然通過了,但他們也不得不考慮補(bǔ)給線的通暢。
如果補(bǔ)給線不通暢,被敵人切斷補(bǔ)給,對于前線的作戰(zhàn)部隊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打擊。
所以鬼子特意留下了一個旅團(tuán),幫助后勤保障部隊打通補(bǔ)給線。
劉文鋒靠著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到了這一手,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現(xiàn)在讓他去陽泉送死,他是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
鄧錫侯嘆氣道:“鋒娃,你的想法我曉得,可現(xiàn)在……可現(xiàn)在閻百川下了死命令,讓我們死守陽泉五天,如果我們撤退,會戰(zhàn)失利的鍋就會甩在我們的頭上。”
“李服膺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只要我們退了,一律按照李服膺處理!”
聽著鄧錫侯的話,劉文鋒一時之間也是沉默了,他知道現(xiàn)在鄧錫侯的確不好受。
而鄧錫侯對他百般照顧,這份情他也不能不還。
至于李服膺,乃是閻百川麾下的一員大將,和閻百川還有親戚關(guān)系。
鬼子剛打進(jìn)來的時候,閻百川便下令讓李服膺在天鎮(zhèn)頂住日軍三天時間,為后面友軍部隊的排兵布陣爭取時間。
結(jié)果便是,李服膺硬生生的守了三天。這時候,閻百川的命令又來了,讓李服膺再頂三天。
結(jié)果可想而知,李服膺怎么可能頂?shù)米。?/p>
最終天鎮(zhèn)失守,李服膺撤退,被閻百川直接斃了。
說起這李服膺的死,那也是真的冤,畢竟他不是臨陣脫逃,而是被鬼子打崩了。
在當(dāng)前這個年代,被鬼子打崩的多了去了,如果按照閻百川這個標(biāo)準(zhǔn)的話,那么起碼目前**之中一半將領(lǐng),都得槍斃。
可閻百川卻不管這么多,他只管對自己是否有利,僅此而已。
他的賬算的很明白,殺了李服膺,一來是可以甩戰(zhàn)斗失利的鍋,二來是可以殺雞儆猴。
都說他閻百川抗戰(zhàn)決心不堅定,那他閻百川就讓所有人看看,他閻百川揮淚斬馬謖的決心!
告訴各部隊,不管是**還是八路還是川軍,到了晉省之中,就得按照他閻百川的命令打。
誰要是不按照命令打,他閻百川沒讓撤退誰要是撤退了,一律按李服膺處理!
正因如此,現(xiàn)在孫司令和鄧錫侯等人,都是騎虎難下,想撤又不敢撤。
劉文鋒思索了許久,半晌后方才開口道:“鄧叔,351旅絕不回援,我劉文鋒絕對不給閻百川當(dāng)炮灰!背鍋,更不可能!”
“至于你那邊,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鄧錫侯聞言,立刻問道:“什么辦法?”
劉文鋒問道:“如果有槍支彈藥,是否還能堅持?”
鄧錫侯道:“自然,只要槍支彈藥足夠,再守五天問題不大。”
劉文峰道:“閻百川的兵力都在忻口,太原空虛,不需要太多人,三千人便可直入太原。”
鄧錫侯蹙眉問道:“什么意思?”
劉文鋒目光狠厲的道:“既然他閻百川不給,我們就自己拿!”
“也不拿太多,就拿他應(yīng)該給咱們提供的那一部分就完事兒了。”
“鄧叔,晉省之戰(zhàn)注定失敗,繼續(xù)留在晉省,只會被閻百川當(dāng)成炮灰。”
“聽我一句勸,你也早點走吧!”
“咱們這么一干,到時候他閻百川必然會求爺爺告奶奶的請咱們走。”
“好了,辦法我給你了,用不用就是你的事情了,就這樣。”
言罷,劉文鋒直接掛斷了電話,走出了自己的指揮部,前去視察去了。
電話那頭的鄧錫侯,卻是愣在了原地。
孫司令推了推鄧錫侯,問道:“鄧司令,劉旅長怎么說?”
鄧錫侯咬牙了咬牙,拳頭緊握,下定了決心:“馬賣皮!就這么干了!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