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太師正率兵攻打日照城時,不料卻有異變發生。只見一股沖天黃氣,噴薄涌出,覆蓋整個日照城,梵音檀唱,異香細細,金燈貝葉浮沉云海之間,無數菩薩、金剛、羅漢虛影留駐虛空,雙手合十,大念,聲浪滾滾。
城外地動山搖,恍若地震,商軍一片混亂。聞太師見大事不妙,手中雌雄雙鞭一輕點,清光輻射,瞬息之間,大地穩固如初,商軍安穩不動,讓一眾將士士氣大增。
太師看了一眼對面壽光城的城墻,其上金光流轉,一股光明之氣隱忍不發。太師不清楚這是什么道法,哪里不清楚這是佛門光明普照陣法。
匯聚天地陽氣,盡數被城中核心一枚太陽精符轉換為灼灼太陽熾白焰光,別看只是薄薄一層金光,一旦觸動,馬上就是萬道白熾流矢攢射,金剛之身難敵。
第二日,午時時分,日照城摘去免戰牌,大輪明王鳩摩智出來搦戰,聞太師騎著墨麒麟而來。
鳩摩智見得當前一人面如淡金,五綹長須,飄揚腦后,手提金鞭,跨坐一墨麒麟上,暗思道:聽聞商紂聞太師坐騎乃是墨麒麟,再看相貌,大約七十來歲,也相合,連忙上前。
太師見一比丘腳踏兩朵般若波旬神焰翩翩而來,行個佛禮,然后言道:“貧僧乃大雪山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見過太師!”
聞太師上前,朝鳩摩智一個稽首,言道:“道友擺此惡陣,阻我大軍征討,卻是有違佛門慈悲之意,還是速速撤去,免得應了天地殺劫,到時千年修行俱為畫餅,誠為可惜!”
言語倒是還算客氣,但是語氣卻是殺機森森,讓人在炎炎中午,如同置身寒冬臘月。渾身發冷。
聞太師停下墨麒麟,朝大輪明王打個稽首言道:“本座奉皇上之命,平叛北海,道友乃佛門高德,卻是該緊閉洞府,靜誦,卻是不改妄自降臨凡塵濁世。”
大輪明王喝道:“爾等想取得日照城,卻是還須過得貧僧這一關!”
擎起金剛杵,金光四射,看似重逾萬鈞,卻是舉重若輕,輕飄飄敲下。聞太師緊皺眉頭,周身覺得一股氣息緊緊定住自己,望著頭頂壓下的黃澄澄寶杵,粗如巨桶,聲勢駭人,呼嘯狂風,海量靈氣被一路吸納,形成一個個黑洞。
雌雄雙鞭脫手而出,擊打在中心,一陣轟鳴聲后,二者一觸隨即分開,卻是力道相當,不分上下。
大輪明王薩眉心一只豎眼突然火焰熊熊,一道光柱射出。佛門雖說慈悲為懷,卻也有降魔護法的霹靂手段。
圈圈光輪形成光波如同潮汐般卷來,消磨雷球,二者交界處如同升起一顆太陽,刺目亮光閃過,二者旗鼓相當,互相消耗一空。
大輪明王見不能取勝,喝道:”且住,貧道在此布下一陣,只要太師能破,貧道自會回山,不理此事,如何?“
說完,自回日照城。聞太師無奈,也只能罷兵,回到兵營不提。
“雪山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下山,現在坐鎮日照城,欲布下西方法陣,卻是讓我等難進一步。”
聞太師臉色鐵青,召集眾人回到營帳,開始商議對策。
結果商議良久,卻是言語不祥,無法對癥下藥,太師只好言道:“我等去會一會大輪明王,且看一看雪山大輪寺陣法與我截教差異。”
坐著墨麒麟的太師來到日照城一里之外,只見前方矗立一陣,隱隱約約能看見外圍祥云朵朵,瑞氣千條,但是上空卻是殺氣騰騰,冷風習習,或隱或現,或升或降,上下反復不定。
太師臉色一僵,轉過身對武立言道:“這陣好生兇惡,看似仙家福運之地,祥光瑞靄重重,不想里面卻是殺機凜然。怕是一番惡斗不可避免,著實讓人憂心。”
還未等武立答話,就聞“嘭”的一聲,大陣裂開一門戶,一條金玉階梯從陣中伸出,周圍隱隱約約能看到顆顆菩提、朵朵金蓮。
鳩摩智道聲佛號,言道:“佛門亦有降魔手段,護法明王,貧僧不才,愿領教太師高招。”
聞太師哼了一聲,一拍墨麒麟后背,麒麟載著太師上前,問道:“不知道友此陣為何名,我等可否一觀。以成對策。”
鳩摩智笑道:“此乃轉輪圣王金剛明王法陣,卻是貧僧赴極樂世界聽**會,在八寶功德池邊所悟。太師要觀陣,貧僧也不小氣,就讓你等見識一番我佛門**玄妙。”
言罷,回轉身形,徑自入了大陣,坐了法臺,掌中雷一催,轟隆隆炸響,那條通往陣外的階梯倏忽間被炸成滾滾云煙,卻是讓聞太師自想辦法入陣。
聞太師苦笑一陣,拿起雌雄雙鞭,一催法力,陰陽二氣流轉,兩條蛟龍顯化,咆哮一甩,嘴銜尾,一太極圖凌空形成。落將下來,托著墨麒麟步入大陣。
入得大陣,鼻間聞到種種異香,清香撲鼻,曼陀羅、 曼殊沙華成花雨般墜落, 栴檀香風習習吹來。
東方方向有菩提樹,樹下有一金輪王,結跏跌坐在一石柱之上,石柱為青灰色玉石質地,柱高六丈有余,底部直徑三尺有余,刻有銘文。
柱上端為雕刻華麗的柱頭,柱頭第一層是鐘形的倒垂蓮花,第二層是線盤及飾帶,上面雕刻著一只大象、一匹奔馬、一頭瘤牛和一只老虎,彼此間都用象征佛法的隔開。第三層是四只背靠背的圓雕雄獅,前腿挺立,面對四方,柱身刻有波羅密文字。
聞太師待要細看,卻是一盞金燈垂落,無量光明普照,晃得人眼眸之中盡是一片光輝,看不真切,聞太師知道鳩摩智不愿讓自己看得出端倪,搖頭苦笑,往南而來。
就見一顆七寶樹高聳,樹端一片云光之中,銀輪圣王端坐一七寶輪車,車上插有法幡,安放法幢,有婇女、內官、軍人隨侍,寶車由四匹白馬拉扯,一頭白象又托著這四匹白馬。
聞太師額頭法眼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此時白毫宛轉,三尺白光射出,欲要探究一番,不想,天花妙墜,優曇花萬朵有余,如同花雨垂落,結成瓔珞珠簾,花上綻放毫光,以至于擋住視線。
聞太師又是一無所得,頗為郁悶,只好轉向西方。隨后不敢多呆,連忙離開,往北方而來。
此處卻是另一番妙景,有香木萬束,栴檀、沉水、牛頭、栴檀、天木香等,皆有七寶微妙光明。香木上懸五色幡,柔軟微妙猶如天衣,憍奢耶衣、芻摩繒彩;諸香木載以寶車,寶車出種種光青黃赤白,轅輻皆以七寶廁填。車駕有四馬牽拉,車前豎立五十七寶妙幢,真金羅網彌覆其上。
寶車之上站立一尊明王,三頭六臂,上二手持蛇或執扇,中二手持金輪或作手印有蛇纏繞,下二手當胸,頭戴四方佛冠,瓔珞裝飾,腦后盤旋一千幅金輪,臉上青面獠牙,猙獰恐怖,呈忿怒狀,此乃銅輪明王。
一見聞太師來此,口中噴出烈焰,三顆腦袋齊齊睜開六只眼眸,其中一頭雙目湛藍,森森寒氣直冒;中央一頭二目猩紅,血光不時溢出。
聞太師修為未到善惡無別境界,一見明王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盡管經歷過無數不知丑陋面孔,還是不由地后退一小步,寒氣從后背尾椎骨直冒。
大輪全劇明王手中寶扇一扇,吹出股股惡風,陰風颯颯,肌骨皆寒。聞太師大怒,一聲大喝,拿出雌雄雙鞭,擎起一敲,萬朵紫氣噴出,化作擎天巨劍,攢射黑霧灰風,割陰陽分晝夜,將明王手上風扇擊碎,還未等明王再次動手,退出北方陣門。
退出北方陣門之后,聞太師收了寶傘,只是被大輪全劇明王襲擊,心中大為惱怒,勢必要給他一個好看。
聞太師朝黃云滾滾,遮掩起來的虛空言道:“多謝道友給我的觀陣,觀摩完畢,三日之后自會來破陣。”
言罷,也不待鳩摩智回復,拿起大鞭,朝地面狠狠一敲,地動山搖,一戊土金橋升騰而起,太師出得大陣。
卻是聞太師怕臨走之時,被鳩摩智給暗算,因為此時自己心神松懈,怕鳩摩智起了歹心,于是迅雷不及掩耳般出得大陣。
聞太師坐著墨麒麟,皺眉望著那橫貫在商軍行進路途之中的大陣,頗為擔憂道:“此陣有四處陣門,卻是需要四位道友合力破除,如今卻是獨木難支啊!”
回到營帳,聞太師言道:“剛才觀摩一番,卻是發現此乃西方沙門特有法術,乃至剛至陽法術,需要去尋精通水、冰、火三道法術的道友才能破陣。”
太師聞言,大皺眉宇,來來回回走個不停,良久,嘆息一聲,對武吉秘受機宜,而后出的營帳,跨上墨麒麟,斜著雌雄雙鞭往東海而來。
二日光景,太師來到東海一海島之上,只見遠觀山山青疊翠,近觀山翠亞青山。山青疊翠,參天松婆娑弄影;翠疊青山,靠峻嶺逼陡懸崖逼陡澗。綠檜影搖玄豹尾,峻懸崖青松折齒;老龍腰望上看似梯似鐙,望下看如穴如坑。青山萬丈接云霄,斗澗鶯愁長地戶。,
太師望著此山。留戀美景,嘆道:“好一座海島,倒也可以作為精修之所,只是紅塵忙碌,何時得閑?”
留戀凡塵濁世,卻是非仙道中人所為,太師錚錚烈骨,卻是不得大道,孰為可惜。
“咦,太師不在朝歌納福,來我冰火島做甚?”卻是一道人看到太師神情恍惚,出言問道。
太師一驚,回過頭一看,只見一身穿黑色道袍,老態龍鐘的老婆婆拄著拐杖,腳踏一朵金花而來。
太師耳畔卻響起一滄桑女音,“聞道友,你不在朝堂侍奉人皇,來冰火島何事?”
聞仲聞言,一個激靈,抬頭一望,眉心間法眼射出白光三尺有余,待看清來人面目之后,不敢怠慢,打個稽首,鼓起胸膛,喊道:“聞仲這廂有禮了。”
須臾,金花婆婆就來到聞仲面前,聞仲上前,對滿臉溝壑縱橫的金花婆婆言道:“恕貧道眼拙,不識道友法相,還望見諒!”
金花婆婆哈哈大笑道:“太師莫急,貧道也是與金靈圣母師叔熟稔。所以知道你。只是看你一副愁苦之象,難道有何難事,不凡說與我聽。”
太師就將北海之事一番話語盡數說出,”商朝有北海郡諸侯袁福通反叛,貧道身為太師,自當為君王分憂,于是親征北海。不想,大雪山大輪明王臨凡渡劫,阻我軍,實屬可恨!“
金花婆婆一聽,頗為不屑道:“西方小術,也敢妄自稱尊,不顯我截教**,到讓人小瞧了。”
”道友所言甚是!“
金花婆婆聞言大怒道:“我截教弟子哪能被西方旁門左道所欺,道友暫且會去,待得貧道邀請幾位好友,自當下山助你,完此征程,殺一下沙門氣勢。”殺氣騰騰,巾幗英豪,不輸于須眉。
聞仲一聽,頓時臉色愁云散去,大喜道:“有道友相助,必定逢兇化吉,保我成湯基業!”
二人閑聊幾句,太師往北海而來;金花婆婆自去邀請道友。
聞太師回到大營。果不其然,第二日。有傳喚官來報,有自稱靈蛇島光明頂四**王來見太師。
太師此時品茗,只是心不在焉,愁眉不展,如今一聽有道者來相助,喜形于色,起身出得轅門,卻是見老態龍鐘的金花婆婆帶著三人而來。
其中一禿頂老者,身材魁梧,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一人一身青色道袍,卻是骨瘦清癯,一對虎牙在其淺笑之時露出。寒光閃爍,周身風氣繚繞,飄逸至極。
一人黃發披肩,雙眼碧亮,身材魁梧,白牙閃光,鼻孔朝天,甕聲甕氣。
太師上前,朝金花婆婆一個稽首,喜道:“貧道聞仲卻是多謝道友相助,感激不盡!”
一聲滄桑嘶啞之音傳來,“太師客氣,我等身為截教一份子,卻是有道義來助道友早日平定叛亂,挫一挫釋門囂張氣焰,揚我截教威名!”
太師哈哈笑道:“卻是如此,只是這三位道友,還望道友引薦一番。”
金花婆婆臉上此時也是皺成一朵菊花,顫巍巍地指著白眉鷹鉤鼻道人。言道:“此乃白眉鷹王,乃是我結拜師兄。”
太師連忙問好,白眉鷹王一雙枯瘦如鷹爪的手掌撫摸著白須,朝太師回禮道:“貧道乃是白眉鷹王,見過太師!”
金花婆婆又指著那金發碧眼的男子道:“此乃金毛獅王,是我三師兄。”
金毛獅王一甩毛茸茸的腦袋,哈哈大笑道:“太師不必客氣,只要管飽,有酒肉吃喝,貧道就心滿意足了。”
語氣客氣,性格大大咧咧,卻是不知道那雙厚實獅爪又沾了多少生靈的血。
太師倒是對此人好感大增,亦是開玩笑道:“要說紫府金丹、瑤池玉液,聞仲不一定有,倒是好肉美酒,聞仲還是拿得出的。”
金毛獅王一聽,大為滿意,對聞仲也看著順眼了幾分,毛茸茸的巨爪一拍聞仲肩上,言道:“如此大好,在靈蛇島卻是要清修。淡出個鳥來了!”
口水直流,顯然是已經懷念那珍饈美味了。
金花婆婆一跺拐杖,狠狠咳嗽一聲,顯然是對方才金毛獅王的一些話語不滿,獅王一望金花婆婆神情和周圍二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訕訕的把爪子挪開,臉色羞赧之色一閃即逝。
“呵呵,我只是在碧游宮多年未吃血食,卻是渾身難受。自從教主圣人閉了宮門,停了講課之后,我等又在靈蛇島精修,今日卻是起了饞蟲。”
金花婆婆搖搖頭,指著最后一位青袍男子言道:“此乃青翼蝠王,擅長飛遁之術。迅疾無比。”
青翼蝠王對上前問好的太師,笑道:“貧道有禮了,這次卻是要好好嘗嘗釋門和尚的血味,嘖嘖。”
太師一愣,而后若無其事地寒暄一番,雙方算是熟悉了一下。
當夜酒足飯飽,眾人開懷暢飲,待得子時時分,紛紛放出慶云,照耀得商營一片光亮。
金花婆婆花白絲發間蒸起股股黃煙,而后聚集頭頂,形成畝田大小的慶云,一朵巨大金花沉浮云海間,花蕊卻是呈現紫色,如夢似幻間,一縷精純龍氣縈繞周圍,形成一條彩帶,舞蕩在金花周圍。
白眉鷹王兩道白眉飛到頭頂,眉梢冒出縷縷白色云氣,兩條白眉勾搭住云氣圓盤,旋轉如太極兩儀之勢,三朵白蓮氤氳香馥,一只迷你白頭鷹在撲騰飛舞在云海間。
而一頭搖頭晃腦的三頭獅子腳底生云,矗立在金毛獅王頭頂慶云之上,不時張開血盆大口,咆哮幾聲。
青翼蝠王周身旋風滾滾,而后盤踞頭頂三尺,招引出胸中五氣,畝田慶云之上一朵青蓮搖曳生姿,花朵半開半合,其中棲息倒掛著一只長著青色肉翼的蝙蝠。
對面日照城中,大輪明王鳩摩智看著商營騰起的慶云寶光,略皺眉頭,卻是毫不遲疑,一抹額頭,眉心綻放毫光,暈出一團光輪,光輪上浮。
商營眾人就見對面驟然升起一輪驕陽,卻是金黃之色,金燈貝葉,舍利菩提,優曇畢缽羅花,梵音檀唱,異香襲襲。
雙方在虛空較量一番,卻是勢均力敵,緊緊守護住自家營寨,不讓對方道術侵襲,動搖軍心。
第二日,聞太師領著眾人來到日照城前,靈蛇島四人法眼大開,觀照橫檔在眼前的佛門大陣。
太師看著大陣外圍上空凝聚五彩斑斕的滾滾庚金之氣,皺眉道:“此乃釋門轉輪圣王金剛明王法陣,是大雪山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所布置,其內有四門,卻是需要四位道友同時進入,破了法陣。”
聞太師正介紹間,就聽一聲雷霆炸響,對面大陣煙嵐翻滾,一條金蓮鋪就的花路延展出來,鳩摩智步步生蓮花,出得大陣,單掌而立,口氣不善,問道:“太師今日可是要前來破陣?”
聞仲正待開口,卻是金毛獅王搶先一步,大喝道:“你家爺爺來試一試。”
獅吼之音還在耳畔炸響,人影已經飛出,手提一柄大刀,朝鳩摩智砍去,刀芒飛轉,飛掠而來。
狂風呼嘯,氣機被鎖定,殺機凜然,刀氣刺痛肌膚,大輪明王鳩摩智見對面一金發大漢驟然襲來,心中惱怒,手中禪杖一提,金環脆響之時,圈圈音波迎面而上。
金毛獅王就見鳩摩智手中一根錫杖一搖晃,一個個光圈將刀芒套住,狠狠一勒,將其粉碎成光雨。
鳩摩智道:“請道友進陣!”言罷,不理追襲而來的獅王,徑自入了法陣。
金毛獅王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小瞧過,口中“哎呀呀,氣煞你家爺爺啦!”提著大刀就闖了進去。
眾人出言阻擋不及,金花婆婆焦急道:“這獅王性格暴躁魯莽,怕是會中計,我等還是宜速速入陣。”
說完,腳踏金花緊隨金毛獅王入了法陣;剩余二法王一對視,白眉鷹王一聲鷹啼,雙手向后一伸展,如同飛禽,飛入大陣之中。
青翼蝠王一聲尖利呼叫,桀桀鬼鳴,青袍鼓蕩,背后陡然張開一對青色肉翼,亦是化為一溜煙,入了大陣。
陣外,聞太師焦急地看著四人步入大陣,頗為憂慮道:“不知道四位道友能否破去此陣,安然無恙?”
且說金毛獅王步入大陣。大輪明王鳩摩智上了七寶法臺,其上有四面六芒星光鑒,能觀察東西南北四個陣門的情況。而且有四桿法旗矗立法臺,以此來控制運轉。
鳩摩智掌中雷一催,轟隆炸響東門的法旗。正在行進中的金毛獅王就見迷霧重重的大陣之中突然裂開一條小徑。
金毛獅王毫不遲疑,提著獅頭大刀直奔東方,被鳩摩智引到東面陣門。
隨后進來的三人依舊被鳩摩智用相同的招數引到不同的陣門,金花婆婆被引到南門,白眉鷹王則被引到西門,青翼蝠王則到了北門。
金毛獅王緊追慢趕,終于見得小徑前方一團亮光,心中欣喜,以為到了中心所在,終于能逮到那個禿驢了,殺心頓起。
待得闖進光團,就見一裹著頭巾,手臂套著金環,脖子上帶著項圈的和尚,腦后懸掛一光輪,卻是黑白各占一半,渾身披著艷麗的孔雀翎羽。神采不凡。
見得有人進來,金輪明王睜開雙眸,一只眼呈現猩紅血色,煞氣騰騰;一只眼呈現金色,悲天憫人。
座下寶柱開始緩緩旋轉,下面四只觀照四極的雄獅搖頭晃腦,獅爪刨地,對金毛獅王發出呼哧呼哧的威脅聲。
金毛獅王見金輪明王腳下的石柱中四頭小獅子對自己齜牙咧嘴,頓時勃然大怒,自己是獅子的祖宗呢,安能被其小瞧,拿起大刀一個狠劈,百丈長的透亮刀芒卷起狂風朝石柱削去。
金輪明王腦后軍輪開始急速旋轉,黑色一部分開始出現一朵黑色、白色花瓣、猩紅花蕊的千葉蓮花。白色部分則長出一枝金葉白色蓮花,佛光浩大。光明留駐。
軍輪光輝一撒,一道白、黑、血紅三色光帶和一道金白絲絳直接飛出,化作驚天匹練,纏繞住刀芒。
一邊是金戈鐵馬的陣陣殺喊聲。一邊是放下屠刀,靜誦佛經的檀唱,如同魔音灌腦,直奔金毛獅王耳中。
獅王因為被兩股突然出現的音潮攪擾身形,來不及出招,刀芒之勢已經被阿育王輕而易舉的瓦解。,
獅王毛茸茸的大腦袋一聲獅子咆哮,平地起旱雷,轟然炸響,兩條光帶紛紛斷碎,化為煙氣。
金輪法王從石柱之上起身,一跺石柱,倒垂蓮花飛散無數小骨朵,雖然被音波粉碎不少,卻是一波接一波的上前擋住,削弱聲勢和威力。
獅王一看盡管周圍無數西方奇花異草被炸成齏粉,金輪法王周圍卻是護得滴水不漏,心中郁悶,卻是更激起獅王的滿腔怒火。寶刀脫手,直奔頭頂,心神遙控,不斷劈出一個個刀芒,入眼之間,漫天是泛著淡金之色的刀刃。
金輪法王見此,也是不敢怠慢,刺有神秘花紋的雙臂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腳下阿育王石柱威力全開。
第二層的大象撲出,長鼻延展,鼻中噴吐白氣,只要一碰到刀刃立馬變成寒氣,在刀身結成冰棱,滯澀刀刃飛行速度,一鼻子大甩,敲碎冰塊,刀芒不見。一眨眼的工夫,金毛獅王的攻勢就被粉碎。
獅王眼看此人如此難纏。心中不由產生不祥的預感,一咬牙,雙手捶胸,一聲欲要撕裂蒼穹的獅子怒吼聲中,獅王一滾地,化作一三頭金毛獅子。
四朵金云托足,三顆腦袋搖晃,左邊一顆火紅,雙眸烈焰熊熊;右邊一顆湛藍之色,雙眸之中寒霜一片;中央一顆熾白之色,眼珠之中盡是金戈鐵戟諸般兵器的形象。
三只巨口怒張,一顆火球,一只冰棱,一把利劍化作流光,風馳電掣般襲來。
金輪法王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擔憂,甚至露出一絲微笑,這讓金毛獅王越發覺得詭異,冥冥之中那股危機如同繩索一般勒住脖子,讓獅王喘不過氣來。
果不其然,阿育王石柱第三層四只獅子呈一排迎面而上,結果三只就與金毛獅王的三顆頭顱屬性一致,分別為火、冰、金,結果兩廂抵消,獅王攻擊再度無效。
還有一頭獅子,這獅子卻是屬木,一顆翠綠種子吐出,瞬息之間化作百丈長藤蔓,一下子就把筋疲力盡的獅王給捆住。
金輪法王剛剛露出微笑,卻察覺到金毛獅王周身法力波動突然加強,頓時知道,獅王欲要自爆。
眼中閃過一絲可惜之色,本想收為坐騎,怕是難以成事。阿育王當機立斷,手中一把利劍飛出,三顆獅頭滾落,金毛獅王隕落。
金毛獅王在金輪法王這一關身隕,而金花婆婆來到了南門,這是銀輪法王把手的陣門。
銀輪法王端坐白象托舉的一輛四匹寶馬牽拉的香車,腦后掛金輪,一見一個身穿黑袍顫顫巍巍的老太婆進來,一皺眉頭,相視一眼,知道此人別看似乎是命不久矣,幾人卻是從其身上感受到如同深淵闊海般的深邃,連忙重視起來。
金花婆婆見得銀輪法王皺著眉宇盯著自己,臉上笑容一展,卻是皺如菊花,難看至極,拄著虬曲黑色拐杖,嘶啞嗓音響起。“道友不在仙山洞府納福,坐享清凈,卻是為何踏入紅塵濁世,插手此事。”
銀輪法王開口道:“俗話說的好,退一步海闊天空,道友還是速速回山,免得入劫,上了封神榜,不得脫身。”
看似不溫不火,卻是棉中藏針,刺了金花婆婆一下。
金花婆婆呵呵笑了一聲,卻是肉笑嘴不笑,眼眸之中寒光閃閃,動了殺心。
“可惜,老身卻是勞碌命,受人之托,當完成此誓言,方不違我修道教義。”
而后語言陡然轉變,聲色俱厲道:“道友是退也不退?”
銀輪法王一聽這語氣,怒發沖冠,卻還是強忍怒氣,臉上寒霜密布,口氣不善道:“我等卻是受聞太師所托,卻是退不得!”
對面的金花婆婆聞言,咯咯刺耳尖利笑聲傳來,“甚好,甚好,那就讓我老婆子領教一番大輪寺**,開開眼界!”
微瞇的眼睛一睜,光華灼灼,呔的一聲大喝,拐杖一跺腳下金花,金花滴溜溜旋轉,片片花瓣飛落,卻是不墜落,反而被積聚成為片片小飛刀,朝銀輪法王開口道:攢射而去。
同時手上不停,掌心云氣滾動,須臾之間,電閃雷鳴,紫色游走其中,一翻掌,顆顆雷球甩出,在行進之中迅速漲大,最后大如車輪,朝對面打去。
銀輪法王看著金花婆婆犀利攻勢,手中不敢怠慢,一指金輪,金光一閃,一金鐘飛出,高懸頭頂,叮咚作響,圈圈音波四處輻射,咔嚓之聲不絕于耳,片片飛刀被暴風驟雨般席卷,紛紛化為碎屑。雷球也被音潮擊打碎不少,卻是一部分還是未能擋住。
炸得金鐘表面黃云滾滾,越發稀薄,鐘錘猛敲,如同喪鐘,抵擋住洶涌攻擊。
金花婆婆看著銀輪法王手段迭出,卻是擋下了第一股沖擊,心中不爽快,欲要在加把勁,卻是銀輪法王搶先一步。
銀輪法王緩過勁來,抬手一道極樂菩提梵光,陡然地面無數優曇花冒出,紛紛飛起,圍住金花婆婆腳下金花,雖然旋轉飛刀犀利無比,但是也抵擋不住人海戰術,被慢慢積壓,隨后金花被遲滯,似乎轉動不得,飛刀不現。
同時天上下起曼陀羅雨,起初金花婆婆不注意,片刻之后才驚覺,連忙將手中拐杖扔起,旋轉一周,化作一株晶瑩剔透的海底珊瑚樹,道道寶光四射,瑞氣千條,擋住如同紛紛瑞雪的曼陀羅花。
卻是這曼陀羅花一觸神體,卻是會化作液滴浸入軀體,四處麻痹身體,對金花婆婆造成一定的不便,靈活性大為折損。
銀輪法王見到金花婆婆一臉緊張,在運用法力驅逐曼陀羅藥性,臉色露出一絲笑容。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開始了狂風驟雨式的攻擊。
金花婆婆這里陷入膠著狀態,而白眉鷹王那里卻是不容樂觀。
卻說白眉鷹王進入西方陣門,卻是見一色澤檀金,渾身放光的丈六高下的清癯老者結跏跌坐在一朵千葉白蓮之上,雙手合十,默誦。
白眉鷹王進來,銅輪法王卻是依舊雙目緊閉,好似不知道白眉鷹王進來,神色如常。以至于鷹王疑神疑鬼,以為暗藏陷阱,小心翼翼查探一番,卻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這下子將白眉鷹王心中的怒火給點燃了,好家伙,不僅瞧不起自己,居然還愚弄自己,一個鐵鉤飛出,直探銅輪法王面頰。黑芒繚繞,煞氣騰騰,還未近前,陣陣惡風已經晃動身前袈裟。
銅輪法王檀口一張,一朵小白蓮吐出,輕飄飄地將鐵鉤拖住,落不到面頰上。
鷹王見他游刃有余,更是怒火中燒,臉色猙獰,白皙手臂伸出,一道碧光閃過,卻是變成黑黝黝的鷹爪,往空中一劃,幾道黑芒如同閃電劃落。
誰知道銅輪法王抬起骨瘦如柴的胳膊,食指伸出,輕輕一點,虛空波光粼粼間,一道金光四溢的符箓形成,化作彌天巨網向白眉鷹王罩下。
黑芒打在光網之上,連一點火星多沒有濺起,欲要遁光而走,卻發現四周空間如同被鉛所積壓,固若金湯,難離半分,在驚駭欲絕的眼神中,絲網墜落,將白眉鷹王牢牢捆住。
此時銅輪法王才睜開慧目,一聲獅子怒吼,雷霆轟隆,“孽畜,此時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那捆住白眉鷹王的絲網驟然緊縮,根根絲線泛起淡淡金光,蝌蚪文游走其上,最后如同嵌進**,絲網縮進肌體,最后網撈白眉鷹王神魂,在眉心化作一粒鮮紅朱砂。
一聲鷹啼聲中,白眉鷹王化作一只神采奕奕地雄鷹,翱翔一陣,最后落到銅輪法王肩膀,被徹底收服,還不時親昵的用鐵喙撓一撓銅輪法王。,
金花婆婆一面要抵擋四人攻擊,一面又要逼出毒液,捉襟見肘,護不得周全。
頭頂原本光華灼灼的珊瑚寶樹,被顆顆菩提庚金神雷打得枝折葉落,其上點綴的明珠、夜明珠、玲瓏珠等等被粉碎不少,如同秋天敗景,慘不忍睹。
銀輪法王哈哈大笑,相當得意,手中掌心云霧繚繞,顆顆庚金神雷源源不斷飛出,投射金花婆婆,看到金花婆婆狼狽模樣,樂不可支。
金花婆婆花費一番功夫,終于逼出最后一滴散發香氣的毒液,臉色慘白,顯然元氣大傷。
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寶樹和對面開懷大笑的銀輪法王,金花婆婆銀牙緊咬,咯咯作響,眼睛血色上涌,滿腔怒火無處宣泄,大喝一聲,“欺人太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起了拼命之心。
發髻散亂,神態瘋狂,周身道袍鼓蕩,一聲歇斯底里的狂笑之后,一條身姿優美矯健的紫鱗神龍出現在金花之上。細細查看,還可看到一片龍鱗上還有銀針劃過的白痕,滲出絲絲血跡。
騰云駕霧,龍吟陣陣,龍爪不斷從云端探出,陡然伸長,跨越無數空間,突然降臨銀輪法王眼前,銀輪法王連忙收斂攻勢,著重防守。
頭頂兩根珊瑚狀龍角脫落,化作短戈,流星般朝銀輪法王射去。
銀輪法王見此次攻擊威力兇猛,拿出一輕巧青旗,迎風一展,漲大為十丈高下,團團風氣繚繞旋轉,擋住短戈,風云漩渦一個接一個,如同層層火圈般,穿過一個,繼續下一個,利用漩渦消減了短戈的速度,最后到達金鐘面前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似乎沒有威脅。
金花婆婆見奈何不得銀輪法王,神色一凜,下定決心,龍口念動咒語,就聞轟隆隆,而后咔嚓一聲,一聲嘶吼傳來,銀輪王隕落。
卻是金花婆婆自爆龍角,炸碎銀瓶,把里面收集的一切威力巨大的物質引爆,結果銀輪法王降臨的神念被炸得粉碎。
銀輪法王被這一變故給驚呆了,緩過神來,咬牙切齒道:“道友好心機!”隨后鄭重至極的取出一枚符箓,其上繪制著一只顧盼生輝、栩栩如生的西方妙翅鳥,也就是金翅大鵬,是龍類克星。
銀輪法王眼中肉痛之色一閃即逝,而后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報仇欲念,一咳嗽,飛出一顆舍利子,咔嚓,破碎開來,金敷洋灑灑在符箓之上。
一陣金光刺目,一聲嘹亮鳥鳴傳出,正盤旋云端的金花婆婆驟然感到莫大危機,兩只燈籠大小的龍目一觀照。,
就看到一只妙翅鳥伸展天生鐵的喙爪,翹著金剛鉆石的角,頂上有奕奕放光的寶珠,金眼如同日月般閃爍,宛如寶劍般的翅膀在空中舞動,銅色利刃的翎羽縫隙中降下熱沙雨。
一聲恐懼的龍吟響起,金花婆婆就要駕云逃離,不想身后一聲興奮地啼鳴傳來,雙翼一展,就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妙翅鳥已經飛落紫龍頭頂,二者纏斗起來。
本身妙翅鳥就是諸龍克星,每天要吃一個龍及五百條小龍,加上金花婆婆已經元氣大傷,即便召回僅剩的一只龍角,化為短戈騷擾妙翅鳥,卻是被脫落的翎羽化作利劍纏住。
更不要說還有銀輪法王的攻擊,不到一刻鐘,金花婆婆所化紫龍就渾身鱗片破開,鮮血淋漓,更有幾塊龍肉被妙翅鳥抓落。
抵擋銀輪法王攻擊的珊瑚寶樹因為沒有法力灌輸支撐,最終在金輪王不懈的雷擊之下壽終正寢,化為齏粉,似乎這也預示著金花婆婆的結局。
金花婆婆眼看妙翅鳥緊追不舍,四周還有強敵窺伺,心中一片冰冷,知道今日怕是要隕落于此,龍目留下幾滴淚水。
淚眼婆娑中,萌發死志,欲要拉幾個墊背的。
就在妙翅鳥頭頂寶珠灑落毒液,利爪再度撲來之時,紫龍頷下龍珠突然墜落,直奔妙翅鳥,一陣璀璨光輝閃過,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煙云滾滾,龍珠爆炸,暫時重傷妙翅鳥。
而滴著鮮血的龍軀趁機撲向端坐香車之上的銀輪法王。
一聲夾雜痛恨、后悔、無奈和留戀諸般感情的悲鳴響起,隨后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銀輪法王急中生智,金鐘擋在面前,青旗威力大開,可是依舊將金鐘炸爛,成為廢銅爛鐵;寶旗爛了一個窟窿,靈性大損。
妙翅鳥悲鳴一聲,依舊化作一枚光華黯淡的符箓回到金輪王手上,可是面對損失慘重的現狀,沒有一點開心的意思。
受此余波沖擊,中央法臺之上的對應南門的那面寶鑒出現一道裂紋,法旗亦是斷了幾根絲線,而鳩摩智亦是損耗了一顆舍利子維持法陣運轉,心痛不已。
北門之中青翼蝠王踏入,就見一兇神惡煞的明王,性情兇狠而暴躁,一見有人入陣,頓時把三日之前的怒火宣泄到青翼蝠王身上。
兩條毒蛇脫手,眨眼間,騰空化作百丈毒蛇,身軀堪比蟒蛇,信子長伸,嘶嘶低鳴,毒牙外翻,股股墨綠毒氣散溢,瘆人恐怖。
蝠王狡詐,桀桀一笑,一層薄霧遮掩身軀,片刻散去,原地顯露出一百丈大小的青色肉翼的蝙蝠,只是蝙蝠頭是人首。
長有兩顆虎牙的青唇微啟,以一種抑揚頓挫的奇異聲調吟唱,看不見的音潮激起毒蛇血液翻滾,逆行經脈,兩條毒蛇焦躁不安,左搖右擺,失去辨別方位的能力,瞬息之間紛紛漲爆而亡,一片血雨中,陡然一股吸力將滴滴鮮血吸走,落入蝠王口中。
蝠王還不忘舔一舔嘴唇,大輪全劇明王根本就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自己兩條毒蛇就隕落,頓時怒火中燒,三頭血口一張,一道藍光、一道血光、一道黑光撲出,直襲蝠王。
蝠王故技重施,再弄音潮,不料鐵輪法王腦后千幅金輪一旋轉,一陣波紋輻射而過,虛空不再受音波影響。
失去音波功能,只剩速度,青翼蝠王驚怒之下,張開雙翼,卻被一金輪無聲無息從虛空敲落,打在身軀之上,跌落下來,被三道神光席卷,化為一灘血水,死得相當窩囊。
聞太師守候在陣外,卻是不知道里面發生什么,心里焦急,不斷撫摸三尺白須,探頭探腦,卻不知拽斷多少胡須。
突然,腳底憑空卷起一股煙塵,灑落下來,聞太師一皺眉宇,此乃兇兆,掐指一算。雖說看的不是十分明切,卻也探究出股股兇煞之氣,幾人命途堪憂。
果不其然,片刻耳畔就隱隱約約聽道一聲獅吼悲鳴、龍吟嘶吼,俱是絕望彌留之音。最后又感覺一股生氣消失,知道此次怕是折了幾人。
就在聞太師低頭思忖之時,眼前密不透風的法陣突然煙云翻滾。鳩摩智面帶笑容腳踏白云出來。
看著滿臉焦急的聞太師,鳩摩智臉上一陣滿足,鄙夷道:“聞道友師門果然**,四位法王卻是如今死了三位,被擒一位,哈哈!”
毫不掩飾的譏諷,說得聞太師又羞又怒,面色陰沉,“既然如此,我等擇日再度闖陣,告辭!”
鳩摩智臉上閃過一絲可惜之色,卻是想趁士氣低落之際,一舉將聞太師消滅。
太師頗為郁悶的回到營寨,頗為擔憂道。“四位道友或亡或被擒,可見此陣之威力。本帥離開朝歌多時,卻是不知道朝堂情形如何,還得速速解決袁福通,以定天下!何況大軍糧草消耗巨大,長此以往,勞民傷財,實在是不美!”
話說紂王在女媧宮進香后,被女媧娘娘的美貌吸引,勾起了他招美女的念頭。而紂王對女色追求就成了封神大戰的第一個導火-索。
作為皇帝,紂王職業生涯已經做到頭了,最多就是努力多生孩子,為以后選繼承人打好基礎,而且他是個太平皇帝,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手下一幫名臣良將去搞定,自己完全無所事事。朝廷上紂王別無所求,只能下功夫解決自己日益增長的食色需要與水平停滯不前的后宮佳麗之間的矛盾了。
正當紂王打算要招四百個美女進宮做雜役,卻被天下第一的好老師商容善言勸諫了。
商容道:“君有道,止則萬民樂業,不令而從。今陛下后宮美女,不下千人,嬪御而上,又有后妃。今憑空欲選美女,恐民失望!”紂王只好打消念頭。
紂王八年,四大諸侯進貢,率領八百武士在午門等候覲見,黃門官請示如何發落。紂王手足無措,只好問首相商容怎么辦,見慣大場面的首相商容從容回答:“陛下只可宣四鎮首領面君,采問民風土俗,淳龐澆競,國治邦安;其馀諸侯,俱在午門外朝賀。”
紂王聞言大悅,見到四大諸侯后,與丈人東伯侯一問一答,東伯侯不過客氣兩句:“此乃臣等分內的事,自當為圣上效力,又何勞圣心垂念?臣等不勝感激!”紂王頓時龍顏大悅,命首相商容,亞相比干,于顯慶殿設宴招待四大諸侯。
四大諸侯連忙叩頭謝恩。
紂王到了后殿,將費仲、尤渾二人宣到此處問道:“先前愛卿為寡人出主意,欲令天下四鎮大諸侯進貢美女,寡人欲頒旨,不想卻被商容諫止。今四鎮諸侯在此,明早召入,當面下旨,令四人回到封地后,以便揀選進獻,且任免使臣往返,二位愛卿意下如何?”
費仲俯身道:“先前大王欲宣旨下令選天下美女,被首相商容所勸阻,陛下當即收回了旨意。此為天下共知,如今一旦再次下旨,恐怕會影響到陛下在臣民中的威信啊!”
費仲見紂王臉色一變,連忙接著道:“臣聞翼州候蘇滬,有一女,艷色天姿,幽閑貞靜,大王何不下旨,將之招至宮中,隨侍左右。況且只選一女也不會影響到陛下在臣民中的威信。”
紂王一聽,頓時龍顏大悅道:“愛卿所言極是。”然后對侍從道:“既刻宣旨命蘇護前來商議國事。”
正在驛館中休息的蘇護,接到紂王的圣旨后不敢怠慢,連忙穿戴整齊,隨侍從到了龍德殿。
蘇護上前行完禮后。紂王道:”寡人聽聞愛卿有一女,德性幽閑,舉止中度。寡人欲選侍后宮,卿為國戚。食其天祿,受其顯位,永鎮冀州,坐享安康,名揚四海,天下莫不羨慕!愛卿意下如何?”
蘇護聽后正色道:“陛下宮中,上有后妃,下有嬪御,不下數千。妖冶嫵媚,難道不足以取悅于大王?微臣之女蒲柳弱質,素不聞禮度,德容俱無足。求陛下收回成命,斬殺進讒言之小人,使天下皆知陛下正心修身,納言聽諫,非好色之君,豈不美哉!”
紂王大笑道:“愛卿,卻是不識大體啊!自古至今誰家的女兒不嫁人?況且是為后妃,富貴天下,愛卿也為皇親國戚,乃是顯赫的榮耀,愛卿乃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應當如何選擇。”
蘇護聽后,不自覺的厲聲道:“人君修德勤政,則萬民悅服,四海景從,天祿永終。昔日有夏失政,荒淫酒色。惟我祖宗,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賞,克寬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乃其昌:永保天命。
今陛下不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敗之道也!況人君愛色,必顛覆社稷;卿大夫愛色,必絕滅宗廟;士庶人愛色,必戕賊其身。且君為臣之表率,若不向道,臣下將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年的基業,必敗在陛下手中!”
紂王聞言大怒道:“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違。如今寡人只是要招你女兒為妃,你居然敢違逆,且當面說寡人乃是亡-國之君,乃是大不敬,來人將蘇護拿下,推出午門斬了。”一邊的隨從立即將蘇護拿下,就要推出去問斬。
這時費仲、尤渾二人從殿外進來,跪倒在地道:“陛下,蘇護忤逆陛下罪責當斬,但陛下因選其女,而斬殺蘇護,要是臣民所知,陛下輕賢重色,必是聲望大跌,不如放了蘇護,如此一來蘇護定當感謝陛下的不殺之恩,自然會將女兒送上,以侍陛下。百姓聽聞陛下寬宏大量,陛下的威信必然大漲。可謂是一舉兩得啊!”
紂王聞言,稍作思考,然后道:“那就依愛卿所言,放了蘇護,命令其立即返回封地,不得在朝歌停留。”圣旨一下,言出必行,逼著蘇護快速離朝。
由于蘇護措辭激烈、比喻大膽,當面駁了紂王面子,隨后又公然挑釁紂王的權威,在午門題了反詩一首“君壞臣綱,有敗五常,冀州蘇護,永下朝商。”
紂王大怒,一度打算御駕親征。雖然最后被臣子魯雄勸住,但是紂王派了崇侯虎討伐蘇護,但又深怕貪鄙橫暴的崇侯虎賤害地方,在細想良久之后,決定加派仁義著稱的姬昌一同前往。
現在的紂王雖然坐擁天下,但是內心和普通的正常人相比并沒有多大區別,他只想得到自己追求的美好事物,對于殺人取樂這種事情并沒有興趣。
那姬昌是四大諸侯之一,四大諸侯一起進京面君,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個剛剛即位、不怎么會處理政務、不怎么會來事兒的少年君主。紂王的岳父大人姜桓楚自然會給足自己女婿面子,生性耿直的南伯侯鄂崇煥也不會心生二念,虐下媚上的崇侯虎拍起馬屁來自然更加得心應手。
只有雄才大略的西伯侯姬昌看在眼里,忿上心頭。這樣一個君主,政治素養接近于零、唯獨對美色念念不忘,要不是他老爸是君主,他有什么資格坐上王位,實在太令人不服氣了。
姬昌接到紂王討伐蘇護的圣旨后,并沒有立即布置出兵,而是希望明日早朝見駕,能詳細查明情況。如果蘇護真有反意,再討伐蘇護。倘若蘇護有苦衷,我們制止蘇護就行了,何苦多造殺孽。
在座的比干當場表態:“君侯言之有理。”
而東南二位伯侯卻一言不發。崇侯虎則說道:“既然紂王已經下旨,誰敢違抗?若以后諸侯都不聽圣旨,那天下就要亂了。”之后崇侯虎點奇人馬攻打冀州。
而姬昌經過這次小小的試探,知道了崇侯虎對紂王的絕對忠誠,比干的正直義氣,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煥的中立態度讓姬昌心里有了底氣。日后先伐崇侯虎,后聯合東魯南楚共討紂王的大政方針就在此時暗暗定下。
冀州大戰,這崇侯虎乃是酒囊飯袋之徒,只會橫征暴斂、恭維諂媚之事,結果被蘇護之子蘇全忠殺的人仰馬翻,敗走而逃。
逃亡路上,遇到自家兄弟曹州侯崇黑虎,只見此人面如鍋底,海下赤髯,兩道白眉,眼如金鍍,帶九云烈焰飛獸冠,身穿鎖子連環甲,大紅袍,腰系白玉帶,騎火眼金睛獸,用兩柄湛金斧。
蘇全忠因為聳輕氣盛,贏了崇侯虎,就志得意滿,不識天下英豪,叫陣之時,出言不遜,崇黑虎與其大戰。不想蘇全忠武藝精湛,使用的一把戟有尖有咎,九九八十一進步,七十二開門,騰、挪、閃、賺、遲、、收、放,運用自如。
崇黑虎不敵,拿出背后一紅葫蘆,揭去蓋,只見葫蘆裹邊一道黑煙冒出,化開如網羅,大小黑煙中有“噫啞”之聲,遮天映日飛來。乃是鐵嘴神鷹,張開口,劈面啄來。蘇全忠被啄傷,束手就擒。
本來蘇護欲要投降,被運糧官鄭倫所阻。鄭倫乃是盧圣門下弟子。第二日雙方叫陣,鄭倫上了火眼金睛獸,使兩柄降魔杵,放跑開城。排開三千烏鴉兵,像一塊烏云卷地。
崇黑虎安坐火眼金睛獸,出來迎戰。只見這鄭倫如紫棗,須似金針。帶九云烈焰冠,大紅袍,金鎖甲。玉束帶,騎火眼金睛獸,兩根降魔杵。黑虎暗暗稱奇,待得聽到鄭倫辱罵之言,大怒,與其大戰。
這鄭倫也是精明之輩,知道崇黑虎與自己一樣身懷異術,于是決定先下手為強,手中杵在空中一幌。后邊三千烏鴉兵一聲喊,行如長蛇之勢,人人手拿撓鉤,個個橫拖鐵索,飛云閃電而來。
黑虎一看,自持道術高強,如擒人之狀,卻是絲毫不緊張。
只見鄭倫鼻竅中一聲響如鐘聲,竅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吸人魂魄。崇黑虎一暈,掉下火眼金睛獸,為鄭倫所擒。
鄭倫擒拿崇黑虎,大勝回營,不料道玉符從天而降,接過,正要觀看,一道神光閃現,一道人虛影從玉簡之中飛騰而出,玉簪束發,紫衣道袍,片片竹葉飛舞其上,手持拂塵,紅絲飄蕩,不是盧圣是誰。
鄭倫立即拜倒:“見過師尊!”
盧圣投影言道:“你不可造次,應順應天道,勸說蘇護歸順商朝才是!”言罷,那道身影慢慢虛化,靈氣散溢間,濺落點點金光。
鄭倫再叩三個響頭,當回城勸說蘇護歸順商朝。
正當蘇護遲疑不定,想要歸順,卻是顧慮重重時,正好西歧散宜生來訪。
卻說姬昌早有反意,一直想推翻商朝,自己取而代之,而蘇護早被姬昌拉攏到自己的一邊。蘇護貿貿然地造反,卻不是姬昌所差,但是姬昌通過蘇護造反,也知道現在商朝社稷穩重,還不是貿然反商的時候。
現在雖然蘇護占了優勢,但是蘇護知道即使西岐出兵,也未必能完全壓倒朝歌的大軍,還有東魯南楚兩地的諸侯聯軍未動。紂王此時尚未失德敗政,朝中名臣大將如云,在朝在野人心尚在,令旨一下,還是挺有號召力的。
崇黑虎被擒,這三軍中就自己最大,姬昌為了保全自己的有生力量,以救崇黑虎為名,向蘇護寫了一封勸降信。命手下第一文膽散宜生親自出馬,催促蘇護投降獻女。
這樣不但完成了紂王下達的任務,掩飾了姬昌自己的反心,而且在北地保留下蘇護一支伏兵,又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氣勢震懾住了崇黑虎,為攻取北地做好準備,甚至還在朝歌埋下蘇護女兒這一個內應,一舉數得。
而蘇護在接到姬昌命令投降獻女的書信時,他半響不言,只是點頭。他不理解啊,為什么主人突然叫自己不要打了,而讓自己獻女進京。在姬昌的心腹大臣散宜生的確認下,蘇護只好按主人的意思辦理,將女兒妲己獻入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