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宮中太上老君瞇著眼,手搖拂塵,不斷朝紫金八卦爐中打出丹訣,煉制無上靈丹妙藥,丹氣裊裊,煙嵐密布,卻是看不清老子的神情,一副清靜無為的恬淡模樣,頗得道家修身養性的真諦。
“哎,昊天倒是太著急了點,恐怕是欲速則不達呀!”
昊天參與了人皇更迭之事,這使得太上老君大為不喜,只是如今天庭未曾失德,氣運猶在,天尊自己也不好出手懲戒,只得記在心中,找到時帳、舊賬一起算。
大赤天八景宮中老子瞇著眼,手搖拂塵,不斷朝紫金八卦爐中打出丹訣,煉制無上靈丹妙藥,丹氣裊裊,煙嵐密布,卻是看不清老子的神情,一副清靜無為的恬淡模樣,頗得道家修身養性的真諦。
火云洞,三皇居所,萬朵祥云飄飄,金木玉樹,白玉鋪地,金磚堆砌,瑞靄重重,仙家重地。
伏羲圣皇手中一枚金燦燦的龜甲沉浮旋轉,勾勒出道道神秘線條,清氣千條,散發無盡道韻、神芒。
“哎,人間戰亂,必有人皇出現,昊天玉帝此番順應天道,倒是有一番功德呀!”
牛頭人身的神農氏正在調配藥方,聞言不以為然道:“即便如此,秦朝殺伐過重,統一之后恐怕日后荼毒百姓,怕是難以收場!何況人族乃是老子私,豈能容他人染指,昊天此番作為,倒是留下把柄,怕是觸怒了太清圣人!”
“昊天玉帝與瑤池金母乃是道祖親自敕封,有天庭氣運和位階加身,只要二人一日執掌天庭,就無身隕之禍,太清圣人也不敢太過分吧!”
軒轅黃帝身穿帝袍,周身龍氣彌漫,萬條神龍出沒,個個猙獰夭矯,猙獰兇猛,大有殺伐之象。
“三弟所言甚是,天下紛亂,人皇更迭之際,昊天玉帝想要借此獲取重立人皇的無量功德,也在情理之中。雖說玉帝尊位至高無上,畢竟沒有那萬劫不壞的圣人果位尊貴,昊天玉帝本身實力在洪荒之中想必也是數一數二的,抓緊時機提高自己修為才是王道,不然大劫來臨自身不足,怕是大劫難度。”
伏羲圣皇聞言俏然一笑,知道軒轅贊同玉帝這種做法,畢竟不成圣,便是螻蟻。沒有成就萬劫不壞的圣人果位,雖說如今天庭有道祖鴻鈞庇護,但是這只能保得自身一時無虞,卻是護不得一生一世。
昊天何等人物,眼看距離混元大羅金仙只差一步,如何能夠輕易放棄任何可以成就圣人的機會,不趁著圣人不出之際大肆撈取功德,更待何時啊!”
三位圣皇也是就此議論一番,不然歲月悠悠,如何度過,天庭之主與他三人毫無瓜葛,只不過是飯后談資而已。
西方極樂世界,八寶功德池邊,七寶林下,接引跏趺而坐,右肩袒露,身形清癯,掌中托著經幢,萬道佛光,千重瑞彩,梵音裊裊,普度眾生。
一旁準提道人座下一朵白蓮,千葉之多,蓮葉底下波濤洶涌,金鰲伏波,噴珠濺玉,萬般光彩。
兩位圣人正在靜坐參悟大道, 突然,地界之中一股兇厲之氣沖天而起,鬼魂啾啾,悲鳴不已。準提驀然睜開雙眼,手中七寶妙樹一刷,在虛空之中幻化一方世界。
只見上面無端浮現一副人間界地圖,上面山巒起伏,芳草萋萋,山河萬里,星羅棋布,諸侯各國,清晰可見。
天下幾大諸侯之中,東周王室上空,一只鱗甲畢現的金龍萎靡不振、垂垂老矣,而西陲之地上空一只威風凜凜的血龍猙獰咆哮,對這只金龍虎視眈眈、張牙舞爪,恨不得吞噬一空,其余幾條氣運顯化的都是蛟龍,而且對那條血龍忌憚不已、畏畏縮縮,嗚咽哀鳴。
“無量壽佛!”
接引佛祖宣一聲佛號,一股恢弘氣息散開,十方世界為之震動,無數煩憂、苦惱、異心、歹心、老、病、死盡皆消弭一空,無量大德,無量壽福。
“那人間界秦國氣運,煞氣籠罩,血光隱隱,殺機外露,恐非萬民之福,周朝八百年氣運已竭,天下更迭已成大勢,只是國運如此兇厲,怕是天下生靈遭劫,怨氣沖天,善哉,善哉!”
接引手中念珠撥動,個個大如鴿子蛋,圓潤光滑,璀璨琉璃,無上至寶,佛門奇珍。
準提一刷手中七寶妙樹,說道:“秦朝前身秦國乃是西陲之地起家,蓋因為西極之地貧瘠,一向國力不強,常常墊底。不料昊天道友帝王心術,統轄之道,化身商鞅在秦國變法成功,秦國一躍而起,冉冉之勢猶如朝日,噴薄而起,生氣盎然,勢不可擋啊!”
接引面帶慈悲,不忍道:“哎,屆時,人間動蕩不安,萬民受苦受難,無量壽佛!”
準提心中微微嘆息,大為不喜,不過也知道秦國由于商鞅變法,勢力強大,最終統一天下,此乃天數,即使是準提接引也難以違抗,否則天道失序,其罪大也!
“如今秦國氣運已成,大勢顯化,天道有感,秦國必定一統天下,此乃天數,我等圣人亦難違抗。”
接引準提偏居西方,卻是不能干涉東方局勢,否則落人口實,東方三清必群起而攻之,屆時天下大亂,殊為不妙,只能按下心思了。
接引慧眼看了東方瑞氣騰騰的天庭,道:“封神過后不久,天下紛亂,人皇更迭之際,昊天道友分身下凡,創立學說,提倡帝王之道,想要借此獲取無量功德,也在情理之中,天庭至尊之位雖是高貴,畢竟抓緊時機修煉,提高自己修為才是根本,不然大劫來臨自身不足,怕是大劫難度。”
“師兄所言甚是,天庭是非之地,無量量劫來臨,昊天玉帝與瑤池金母因果纏身,即使是道祖親自敕封,有天庭氣運和位階加身,也難免有身隕之禍啊!”
準提點頭贊同,畢竟修行乃是萬分艱巨之路,一切只能靠自己,而不能奢望其他人的庇護。 雖說如今天庭有道祖鴻鈞庇護,但是這只能保得自身一時無虞,卻是護不得一生一世。
昊天何等人物,眼看距離混元大羅金仙只差一步,如何能夠輕易放棄任何可以成就圣人的機會,不趁機大肆撈取功德,加快修煉,更待何時啊!
“天下乃是大因果大是非之地,福兮禍所依,恐怕這功德也不是那么好撈吧!屆時因果纏身,昊天兩位道友危也!”
接引腦后三百六十五道圓環繚繞,恍若日月高懸,讓人無比仰慕。
“嗯,秦國乃是以稱霸,窮兵黷武,全民皆兵,嗜殺好勇,恐怕到時一統天下之后,又有一番異動。人間動亂,天庭也必有一番變動,我等也不可放棄這機會了。”
準提一雙慧眸之中閃爍智慧神華,照亮大千宇宙,洞察萬物,目光之中星辰寂滅重生,萬物凋零復蘇,看穿紅塵,曉徹玄機,目光柔和,如同朝陽沐浴。
人教教主穩坐釣魚臺,不管誰是人皇,也繞不過教主,因此似乎不擔心,頗有順其自然的意思,也沒有對人間界加以關注,所以這樣就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
而就在這時,一系列事件的發生,徹底震驚仙界,使得諸天圣人大怒,而冥河老祖也趁機渾水摸魚,有利可圖。
冥河老祖,先天神祗,血海誕育,天生掌控幽冥血海,執掌先天殺器——元屠、阿鼻,防御有十二品血蓮。血海乃是其根基,也是其抵擋諸般攻擊的無上利器,冥河道人雖然達不到圣人那般不生不滅的地步,但也是滴血重生的境界。
只有一滴血殘存,就會不死,再加上其用血海煉制的三萬六千血影分身,無影無形,即使仙佛也會觸之即死,讓人頗為忌憚。
除了身居護身至寶或者大功德之人,還不曾有人能夠不懼怕血海的污穢之力。
”如今周室傾頹,天下大亂,諸侯并起,秦國最終能夠入主中原,本座欲要插手此局,倒是天地齊心,萬事可成。老祖這幽冥血海多時不見血食了,此次必定讓這幽冥之地再度興盛起來,阿修羅教可以傳道,大興于洪荒。”
冥河老祖盤算片刻,拿出一寶劍,古樸無華,卻散發著遠古、蠻荒、恢弘的氣息,一陣陣靈壓若隱若現,仿佛黑暗中潛伏著一只恐怖的巨獸。
一道道混沌色氣流從其上散逸出去,直接揮發到人間界,推動血色涌現秦國龍脈,使得秦國國君日益嗜殺。
裊裊青煙從阿修羅寶劍上揮發出來,冉冉而上,在虛空之中幻化一方世界。
其中光怪陸離,人煙滾滾,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乃是秦國新都咸陽,皇宮正殿上空一只血色巨龍猙獰咆哮,鱗甲鮮明,毫光閃爍。
虛無之中一道道信仰之力滾滾而來,被這種血龍吞噬,然后匯聚在頷下龍珠處,晶瑩剔透,散發五彩之光,照耀萬里河山,乃是不可多得的重寶。
龍首兩只黑色鹿角虬曲恣意,煞氣滾滾,恍若擎天巨劍直指蒼穹,龍爪輕扣皇宮屋脊,搖頭擺尾,龍目精光四射,睥睨天下,秦朝氣運興盛至此。
“甚好如此,大事可成!”
冥河老祖輕笑一聲,大為滿意,手指輕輕一彈寶劍,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飛入六色轉輪中的通道,進入人間,加持在秦國國運上。
只見,盤旋在雍城秦國王宮上方的金龍吞噬了那縷精芒之后,鱗片越發細密,又漲大了一圈,龍須長長,纖毫畢現,龍氣濃郁,國運昌盛。
“哈哈,血海積聚了數不勝數的殺氣,這股殺氣加持在秦國國運之上,可以使得秦國君臣悍不畏死,大開殺戒,到時血河成流。我這血海之下,孕有六部生靈,皆以生魂造就,以血海為基,各具神通,正好可讓后天兒謀些血食!”
媧皇宮,至圣女媧娘娘道場,琪花瑤草遍布,無數妖族靈禽走獸奔走其中,雖然妖氣沖天,但是沒有一絲狡詐、奸猾之氣,盡是純粹的祥和明凈之象。
娘娘鬢頭鳳簪高懸,高貴自然,周身造化生氣流轉,清新自然,高高在上,睥睨眾生,鎮壓諸天。
“我妖族勢危也!!”
說著,鳳目微瞥北冥,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妖族式微,后繼無人啊。
娘娘觀照人間界,玉指一掐,知道了諸天圣人的動向,也就起了心思。
不久,一只五彩鳳凰從蝸皇宮飛出,快若流星,而后沖入北冥,不久一墨綠道袍男子緊隨彩鳳回到蝸皇宮。
“貧道鯤鵬拜見娘娘,愿娘娘萬壽無疆,仙福永享!”
鯤鵬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和敷衍。
畢竟女媧娘娘今日不同往日,不僅是妖族碩果僅存的支柱,而且也是自己如今的護身符,絕非當然那個孤掌難鳴、被帝俊和太一死死壓制的蝸皇宮妖族圣人。
“平身!”
從上方云床上傳來一聲輕靈、空寂、飄渺、動聽的仙音,似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不知道發音之人所在方位,顯示了圣人道行的高超。
“當年鯤鵬既然能夠入圍三千紫霄客,后來又擔當妖師一職,即便略差諸圣一籌,其悟性、根骨、智慧和毅力也絕非一般人可比,這次斬尸可以說是十拿九穩,所缺的只是一個機緣。
女媧娘娘心中有數,雙眸之中觀照萬里河山、遍察四大部洲,洞曉萬物,明察秋毫之末,看著萎靡不振的妖族氣運,幽幽嘆道:“鯤鵬,有關我妖族的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協助,你可愿意?”
鯤鵬一愣,心中苦笑,即便不愿意又如何,只怕女媧娘娘一個巴掌下來,自己就灰飛煙滅、身死道消了,只得言道:“貧道愿意,還請娘娘明示!”
“甚好,如今人間界龍脈不穩,西周氣運將竭,天下將再出人皇。本座估計,此事大有玄機,于是想要選派一人,協助人皇統一中國,為我妖族賺取一份功德,你可明白?”
鯤鵬聽完,略微松了一口氣,生氣十足道:“娘娘放心,貧道好歹當年乃是萬妖之師,這點事情還是能夠辦妥的,娘娘勿憂!”
“也不需你本人去,派一化身即可!”斬去執念,成就。
鯤鵬慶云上沖出一道黑光,化為一道人。
“甚好,此乃你莫大機緣,只是不要多生事端,你謹記這一點即可,去吧!”
娘娘擎起一山水畫,就那么一抖,一道霞光飛出,卷起鵬道人投胎去了。
鐵叉山八寶洞內,藤蘿掩映,壁虎懸掛,洞府幽深,仙氣蒸騰。
盧圣此時端坐一金蓮上,化身三頭四臂巨人,手托大陸,頭頂沖出一派清氣,融入大陸之中。過了片刻,盧圣睡聲響起,但見那大陸頓時變得生機勃勃,花草樹木如雨后春筍,爭相抽枝發芽,霎時間綠蔭遍地,樹木成林。
那大陸之上一個個修士紛紛顯化,談經論道,有一個道人端坐其上,手持《南華真經》,渾身道氣盎然,頗有清靜無為之意,有白發蒼蒼的道家李丹,也有浩然正氣的儒門孔子,有法度森然的法家韓非子,一個個活靈活現,各自爭辯,百家爭鳴,盡說各自學說,演繹神奇玄奧的道法。這些道法博大精深,各式各樣,匯集百家之精華,溝通冥冥之中玄妙法則。
盧圣卻是以自己一絲神念下凡,化為南華真人,參與戰國百家爭鳴,如今一絲神念回歸,盧圣以南華真人為引子,以夢中證道法門,模擬百家諸子,引發百家爭鳴,糅合百家學說精華,感悟大道,修為大進。
文字神通,若以境界來劃分,有三個階段,最低級的是形象事物的符號,這是造字的過程;中級階段,則是眾生之精神,信仰提煉過程;而最高階段,乃是奪天地造化,創生萬物,比起女媧的造人神通,還要高級三分。
盧圣創立大道玄文,共計八萬四千文字,完成了造字神通大圓滿。如今他參悟百家,寫下《南華真經》,便是文字神通的第二階段,信仰提煉。
日后文字神通大成,奪天地造化,創生萬物,證道混元,也不是不可能呢。
如果把大道比作大海,那么大道軌跡就是無量量的海水,證道的過程,其實就是先吸納海水的水蒸氣,這是修真境界,然后濃縮成水滴,進入天階境界,然后用這滴水,落在海洋中,轉化吸納著海水,壯大自己,使其成為大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證道混元了。
功德成圣、斬三尸成圣,以力證道成圣,不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如此,以一己之力,而包容大海。
但信仰**卻不相同。大道海洋中,除了無量海水,還有無量的生靈,這些生靈,應大道軌跡之水而存活著,久而久之,生靈的魂魄里,就烙印了大道軌跡的痕跡,這些痕跡,若能統一在一起,就能把千億噸海水,同時轉化成同一屬性的法力功德,這種方式,就是信仰,一旦信仰形成,就能擁有龐大的根基,這是海盜式的掠奪,靠的是眾志成城,而不是個人力量。
盧圣參悟百家,傳下《南華真經》,便是提煉信仰之力,這些信仰之力,卻正是盧圣創造文字元神的關鍵。
突然,地界之中一股兇厲之氣沖天而起,鬼魂啾啾,悲鳴不已。
盧圣怒色一閃,明眸一看,原來是地界之中,人間局勢發生重大變化。
趙孝成王四年,秦軍伐韓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絕,韓國上下大為恐慌,議獻上黨以息秦兵,郡守馮亭不愿入秦,遂派使者向趙請降,趙王欣然接受上黨。
秦君震怒,命左庶長王龁率軍再攻上黨,趙遂命廉頗率軍赴援,與秦軍相持于長平。
第三年,秦使千金行反間于趙,七月,趙人換將,以趙括代廉頗出戰,大敗,趙卒被坑四十萬。
長平之地,尸骨遍地,尸氣縱橫,血海飄櫓,禿鷹懸空,野狗啖肉,鬼氣森森,冤魂哀號,草木枯槁,生靈絕跡,幾成絕地。
關鍵是,這次人皇之爭,群仙下界,紛紛參與其中,雙方之中都有修士,如今四十萬士兵被屠戮一空,其中不乏仙佛轉世之身,氣血充盈,對于幽冥血海來說,乃是大補之物。
盧圣秀眉微蹙,大為不喜,不過此乃天庭之事,盧圣雖是天師,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好私自出手,也就沒有做出反應。
諸天圣人紛紛感應到了人間界的事情,無數仙佛真靈哭訴,上達于天,負責監察周天的圣人也不能無動于衷。于是,彌羅宮元始天尊符詔傳下,命天庭調兵遣將,下界降服群鬼,超度亡靈,還人間界一個朗朗乾坤、清凈世界。
玉帝雖然心中不愿,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違抗圣人之命,于是命四御之一的翊圣真君黑煞前往降妖除魔,翊圣真君乃是凌霄殿四圣之一,協助玉皇大帝執掌南北兩極和天三才,統御眾星,并主持人間兵革之事。
翊圣真君率領眾神臨界,只見長平上空血氣彌漫,陰風怒號,凄凄慘慘戚戚,日月不顯,如同幽冥地獄。
“無量天尊,人間朝代更迭,乃是氣運使然,風水輪流轉之常道,為何做下此等殺孽,真是讓人孰為不明!”
黑煞一抖萬神圖,無數被天庭這些年征戰降服的妖魔鬼怪紛紛現身,協助天兵天將布成天羅地網,困住長平戰場。
而后,真君蒞臨戰場上空,觀照情形,只見無數冤魂掙扎,互相吞噬,撕咬不休,慘嚎不絕,好不凄慘。
“這些冤魂已成厲鬼,理智全無,除非大功德之人甘心渡化,否則恐怕是不久就要養育出一群實力強橫的厲鬼,到時為禍人間,當立即誅殺!”
翊圣真君人馬不足,難以招架這些威猛強悍的厲鬼,天羅地網都有些松動。為了避免意外,真君厲喝道:“眾神聽吾號令,速速請降神雷,誅殺妖魔!”
說著,手中宣花斧一劃,萬神敬服,口誦咒語,上達天庭,請求天帝降下誅魔神雷,滅殺厲鬼。
順風耳、千里眼二人察覺,稟告凌霄殿,哼-哈-二將得知,連忙告知玉帝。
玉帝下旨,讓雷部派出眾神前往相助。
天界三十三重,這雷法也對應有三十三重,大羅天最高,雷法最強,乃是紫霄神雷;雖然玉帝下旨,只是雷部眾神乃是截教弟子,偷工減料,眾神使得神雷只是最為高級的太皇黃曾天神雷。
這種神雷乃是元嬰修為者所要渡過的天劫,威力對于這些厲鬼來說簡直猶如搔癢。
翊圣真君大怒,只是此時時機大好,不能輕易喪失,否則給了這些厲鬼時間,一旦吞噬升級,怕是一個曠世魔頭就要出世,所以甘冒風險,進入了戰場。
且說,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長平戰場幾成絕域,尸骨不存,血海飄櫓。
翊圣真君奉命下界降妖除魔,昭顯天地正氣,鎮壓邪魔。
只是因為雷部眾神不愿翊圣真君成此大功,存心怠慢,使得天兵天將布置下的天羅地網收效甚微,翊圣真君不得不親自深入戰場中心,鏟除已成氣候的大魔頭。
“砰!”
翊圣真君青面獠牙,腳下現出風火二輪,風火一起,瞬息百里之外,手中宣花斧劈頭一砍,一個猙獰的血色冤魂立馬飛灰煙滅。
只可惜,勢單力薄,入眼所見,盡是密密麻麻的鬼魂哭號,聲浪震耳欲聾,讓黑煞煩不勝煩。
風火輪表面紫色符文游走,一個個粗大雷蛇開始凸起,乘著風云處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無數躲避不及的幽魂紛紛被電死,白氣蒸騰,慘嚎不斷。
翊圣真君得勢不饒人,掌心之中雷球激蕩,無數寂滅神雷打落,大片地區變成雷域。
神雷乃是蘊含至大至陽至剛之氣,乃是九天輕靈仙氣吸納太陽的精華而成,風云激蕩所孕育,對于陰邪之物,克制極強。無數鬼怪在其中紛紛被氣化,死于非命。
這下子可是惹惱了一位大人物。
冥河老祖一直對洪荒生靈垂涎欲滴,只是對諸天圣人忌憚不已,只得龜縮在血海之中不出。
如今,天庭正主昊天玉帝以紫薇皇氣加持秦國,冥河老祖以血海煞氣為秦國加持殺氣,如今趙國四十萬大軍被坑殺,正是冥河老祖豐收的時節。
四萬八千血神子四處飛舞,囂張狂笑,吞噬無數慘死冤魂,不斷增強實力。往往血色一閃,往前一撲,立馬冤魂化為一滴血液,融入血神子之中,使其顏色越鮮艷,氣味越鮮甜。
翊圣真君雷法施展,不多時,大片鬼魂在至陽雷法下灰飛煙滅,使得血神子大為惱怒,循著雷音,朝翊圣真君撲了過去。
黑煞大將軍正容顏肅厲,手掐法訣,不斷接引神雷,狠狠狂轟濫炸。突然,背后寒毛乍起,下意識地身體表面浮起一陣護體金光光。
一道匹煉撞擊之后顯露出形來,翊圣真君一下子就看出了此乃臭名昭著的血神子,臉色震怒,大喝道:
“阿修羅,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人間界吞噬冤魂血氣,不怕天譴嗎?”
那條血神子從一條絲絳,幻化成一個身穿血色盔甲的修羅神將,其形甚異,有三頭六臂,三面青黑,口中吐火,忿怒身。這魔怪眼眸之中寒光閃爍。拿著一把薄如蟬翼的烏黑彎刀,眼眸之中寒光閃爍,嘯吼如雷鳴,大叫囂道:“汝是何等毛神,竟敢壞我阿修羅好事?”
翊圣真君見對方身長足有小山般大小,又是長相極為古怪,這賣相實在蓋過了自己一頭,頓起競爭之心,將身一晃,喊聲:“大!”
體型竟也變得與修羅神將不相上下,手持宣花開山斧,大聲喝道:“吾乃是凌霄寶殿上佑圣真君,爾等阿修羅焉敢如此放肆!”
持斧飛來直取,修羅魔將手中刀急架忙迎。二將交鋒誰敢阻。這一個似搖頭獅子下山崗,那一個不亞擺尾狻猊尋猛虎。棋逢敵手難藏興,今朝相遇爭旗鼓。
翊圣真君使發了這根斧,如風馳雨驟,勢不可當,有贊為證,贊曰:
乾坤真個少,蓋世果然稀。老君爐里煉,曾敲十萬八千錘。磨塌太行山頂石,湛干黃河九曲溪。上陣不沾塵世界,回來一陣血腥飛。
話說翊圣真君使開宣花開山斧,把修羅神將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更無還兵之力。修羅神將那里是黑煞的對手,正戰間,被黑煞賣個破綻,大喝一聲,將修羅神將劈成兩半。
黑煞手持宣花斧,不斷射出金光砍殺,阿修羅一族,咔嚓一聲,化為一團膿血,死于非命。
“可惜,冥河老祖居然真身駕臨,否則本將可立一大功!”
翊圣真君心中大為惋惜。果然,虛空漣漪層層疊疊,一抹血光亮起,如同朝陽升起,輝光萬道,一九品血蓮徐徐旋轉出現,血光彌漫,耳畔傳來陣陣臨死的慘叫厲嘯聲,一蓮臺載著一仙風道骨的老者飄落。懷中兩把利器,盡管未曾發動,但是老遠就讓人感受到濃濃的煞氣和無邊的威脅。
這冥河老祖乃是紫霄宮中客,更何況脾性暴虐,嗜殺殘忍,加之本身實力不弱,諸天圣人也是為頭疼不已,翊圣真君對上他,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岌岌可危,毫無勝算。
“桀桀,黑煞,你又好死不死撞上門來,正好給貧道添些血食,哈哈!”
冥河凌空而立,食指輕彈,一道道血光圍著黑煞不斷沖擊,撞得護體寶光搖搖晃晃,閃爍不停,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開來。
翊圣真君成道也沒有多少年,哪里是這等洪荒巨擘的對手,況且身處長平戰場,仙氣匱乏,而鬼氣充盈,自身補充不及,而血神子不斷吞噬鬼物,越壯大。
此消彼長之下,護身金光越黯淡,而血光大亮,猶如霓虹燈火照耀夜空。
冥河道人威名已久,翊圣真君自忖也無能敵過這位馳騁洪荒幾十個元會的高手,不過生性桀驁,寒芒閃動,怒道:“冥河,你也好歹也是一方教主,統領阿修羅一族,怎能如此不知羞恥,對一個后輩出手。況且,本座乃是天庭敕封的翊圣真君,你如此作為,難道就不怕天庭以此為由,征討幽冥血海嗎?“
老祖滿臉嘲諷,調侃道:“哈哈,好個翊圣真君,你怎么不入那西方佛門,就憑你這口綻蓮花的本事,混個佛祖當當,豈不是手到擒來。”
隨即,寒聲道:“本座抓住你,也不怕盧圣不拿輪回鏡來換,哈哈!”
冥河老祖說不出的得意,這家伙好歹也是闡教敕封的翊圣真君,可以捉來威脅一下,昔日盧圣仗勢欺辱本座,如今這門將落入我手,我看你如何囂張。想到這里,老祖更是眉開眼笑,起了擒拿翊圣真君的念頭。
“不好,這老家伙欲要殺我而后快,我萬萬不是其對手,還需向天尊求援!”
思及目前處境,黑煞手提宣花斧,砍碎撲來的一道血光,張口吐出一道青蒙蒙的玉簡,破空而去。
“小子,在老祖面前還玩這等伎倆,給我回來!”
老祖一看那破空而去的清輝,就知道是類似求救的符箓,哪里會讓黑煞如愿,冷哼一聲,眸光射出兩道血光,如同探照燈一般迅鎖住了玉簡的去向,瞬息之間定住,抓了回來。
翊圣真君一見,臉色震驚,驚怒之下,大喝一聲:“爆!”
被血絲纏繞的玉簡驟然嗡嗡作響,轟隆炸開朵金燦燦的金花墜落,一道沖天光柱騰起,沖開濃濃鬼物,甚至洞穿天羅地網,直達天外。
冥河是又驚又怒,知道已經驚動了盧圣,勃然大怒道:“無知小兒,你以為這樣就能活命了嗎。好,先將你這兔崽子擒住,再要回我那輪回寶鏡。”
老祖,殺念大起,張口一吐,一朵波羅血焰飄出,撲到護體神光上,滋滋作響。
翊圣真君一見,駭然失色,這火雖然不是類似兜率紫火那般分屬先天,但也是血海特產,乃是失火和血海海水調和而成的一種歹毒火焰。專門污穢各種仙家寶光和禁制,對神魂的傷害尤為嚴重。
果然,僅僅片刻,翊圣真君清澈澄凈的護體仙光驟然變成黑色,而后一聲,碎裂開來。
“哇!”
翊圣真君受此連累,不由自主吐了一口鮮血,元氣大傷。
“哈哈,雕蟲技,也敢在老祖面前擺譜,讓盧圣拿輪回寶鏡來救你吧!”
老祖樂呵呵的端坐在蓮臺上,分外得意,似乎要狠狠折辱一番,這才能夠逃回在盧圣那里受的窩囊氣。
就在這時,一聲恍若九天霜降的冷笑響起:“冥河,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聽此音,冥河戛然而止,猶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骨碌站了起來處掃射,觀照來人。只是,不論如何觀照,就是沒有察覺一個人,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冥河自忖,如今諸天圣人不得下凡,洪荒之中還不可能有人能夠在附近而不被自己察覺,否則這么多元會都活到狗身上了。可是,強橫的神念無所不在,四處掃射,掀起空間波紋層層漣漪,可是絲毫鬼影也沒有見到。
“是誰,鬼鬼祟祟,在這里調侃老祖我!”
冥河見找不出這個人,惱羞成怒,座下血蓮血光大放,道道光華綻放,利如箭矢,呈球形散射,欲要把藏匿之人逼出來。結果,虛空之中依舊是風輕云淡,無一人出現。
這下子,冥河才駭然變色。懷中飛出兩道劍光,落在其頭頂,矯夭如龍,游走不停,吞吐血焰、煞氣,垂下萬千絲絳光華,護住自身。
“難道是哪個老不死的圣人瞞天過海下凡了?”
冥河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除了圣人還有何人能夠如此,一雙三角眼四處亂瞄,忐忑不已。
“哎,冥河你不好好做縮頭烏龜,何必強行冒頭,做下此等殺孽啊!”
伴隨著悠悠嘆息,在冥河前面,虛空嘩啦一下子裂開,一個渾身綻放清輝的神人出現。羽冠星衣,衣袖飄飄,八尺偉岸身材,手拿九華杖,仙風道骨,不是盧圣是誰。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怎么,為你門將報仇來了?”
冥河一見是盧圣,戒心大去,哈哈大笑,撫摸三尺白須,嗤笑道。
多年前,盧圣向冥河討輪回寶鏡,兩人大打出手,平分秋色。聽著冥河老祖毫不掩飾的嘲諷,盧圣面色不變,輕輕左手輕輕一敲九華杖,言道:“貧道今日來此,絕非與你打哈哈,你識相點,還是快快放了黑煞,否則休怪貧道不念昔日舊情!”
冥河一見,哈哈大笑,五指一抓,將被血色絲絳纏繞的翊圣真君提溜過來。
“哎喲,瞧這話說得,你不要欺人太甚,當初你將我血海至寶奪走,老祖我豈肯干休。廢話少說,這翊圣真君如今已是我階下囚,爾等還是交出輪回寶鏡,否則翊圣真君的能不能保得住,貧道可不敢打包票,你也知道貧道那血海,危險重重,老夫照看不周,黑煞有個閃失,還望見諒!”
“哎呦,盡管放馬過來,讓老祖瞧瞧你這些年究竟長進了多少,有沒有活到豬狗身上去!”
冥河老祖氣急而笑,轟然站起,渾身血光大盛,血神子猶如長發飛舞,鬼聲啾啾,無數黑煙冒起,骷髏、修羅出沒其中,為虎作倀,朝盧圣齜牙咧嘴。
“修羅血海,哈哈,盧圣,讓你見識一下老祖的厲害別以為有準提撐腰,就目無尊長。貧道今日就教訓一下你,哈哈!”
冥河手掌一伸,迅速幻化做彌天巨掌,掌心之中鬼魂嘶吼、痛不欲生,無數修羅地獄慘景上演,魔音灌耳,震動心智。腳底無緣無故涌現腥臭難聞的血水,汩汩不停,聞之毛骨悚然,猶如死尸爬出棺材。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哼,今日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鐵叉山正宗哪里是你這等邪魔外道能夠知道的!”
盧圣義正嚴辭,針鋒相對,功德金輪中顯化一方無量世界,萬千人族亡魂端坐普度法蓮,大念超度經文,金色音潮席卷虛空,蕩開滾滾污濁煙氣,破開濃濃血霧,直入神魂,無數聽得經文的阿修羅先是頭痛欲裂,冒起陣陣黑煙,煙霧繚繞,最后慢慢通體潔凈,不染塵埃,化作人形,神態安詳,額頭一朵金蓮印記熠熠生輝,朝盧圣一拜,飛入光輪,端坐一法蓮,亦隨同眾人大念經文。
“盧圣你欺人太甚,光說不練假把式,手上見真章!”
冥河哇哇大叫,白發飛舞,須臾浸染血色,鮮艷的似乎都能凝結出血液,頭頂兩把殺器,化作兩道長虹朝盧圣射去。
盧圣袖口一抖,一桿旗幟飛出,白浪翻滾,神龍飛舞,曼妙瑰麗,正是天地五方旗之一的北方控水旗。抓住旗桿,搖一搖,一層蓮花花海層層疊疊憑空形成,懸掛在頭頂。
“浩蕩長河,蕩滌寰宇!”
一跺腳,底下陡然出現一條長不知億萬里的長河,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純粹由九天輕靈之氣形成,色澤青色,澄凈純粹。長河浩浩蕩蕩,銀河墜落般沖擊過去,嘩啦啦,無數血水剛剛噴涌而出,結果被這股清凈之氣給沖刷干凈,絲毫不剩。
盧圣腦后光輪懸掛,直徑足足三米,浩大光明,普照周天,修羅一族,剛剛從黑煙冒出,立馬被蒸發一空,灼燒至死。強烈的功德玄光將冥河周身的煞氣和陰邪鬼氣死死壓制在血蓮之內,出不來。
“哎呀,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冥河剛剛一交手,立馬就察覺到盧圣的實力空前的強橫,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老祖心急如焚,彈出兩道血光,一道青虹、一道血虹,轟然煞氣滾滾,氣息浩大,兇厲之氣撲面而來,恍若洪荒巨獸先前沉睡、此時蘇醒,亮出獠牙一般。
果然,這兩道長虹割裂虛空而來,速度絕倫,快若流星。盧圣卻是從容不迫,笑道:“這是冥河的伴生法寶元屠和阿鼻,殺人利器,諸天之內少有能敵者,本道倒要是試一試這先天殺器的威力!”
“疾!”
盧圣橫眉一挑,一聲斷然冷喝,手中九華杖如同蛟龍出海,騰云駕霧,翻江倒海一般,朝已經逼迫而來的劍氣殺去。
正如針尖對麥芒般,九華杖卻是與阿修羅兩把殺器元屠、阿鼻發出的兇厲劍光在虛空激烈交鋒,叮叮當當,噼里啪啦,一會清脆叮咚,一會磨牙刺耳,五光十色,卻是殺機凜然。
足足十幾秒,二者才相持消耗一空。
冥河卻是手上不停,穿花蝴蝶般飛舞,一把旗桿從背后升起,一面是魅惑無比的阿修羅魔女,一面是青面獠牙的羅剎惡鬼。伸手拿過一抖,無數粉色和黑色煙氣飛出,形成一股漩渦風柱,緊隨盧圣而去。
盧圣橫眉一挑,食指、中指并攏,拇指內叩,朝天一指,念道:“煌煌蒼天,寂滅神雷,落!”
須彌佛光如同流光飛上九霄,聚攏滾滾雷云,紫色雷蛟撲騰,電光閃閃,眨眼睛,兩股匹鏈般的紫霄神雷朝阿修羅魔眾擊打而去。
手中九華杖依舊明亮不減光輝,擊碎朵朵劍光蓮花,一道金色光華閃過,將神情驚駭欲絕的老祖打翻在地,老祖翻落寶蓮,發髻散開,道袍破碎,肩膀受傷,一片淤青。
“這是?”
冥河盡管不愿意相信,但是心中也不得驚嘆,盧圣已經走在自己之前,將自己甩得遠遠的。
“盧圣,貧道與你不死不休!”
老祖口上叫嚷著,腳下卻是不慢,一跺腳,血蓮化虹而走,老祖隨手打出鋪天蓋地般的幽冥血雷,轟隆炸開,震天動地,欲要擋住盧圣追擊。
“哈哈,老祖慢走,還是將黑煞留下吧!”
盧圣見到冥河落荒而逃,微微一笑,一個巴掌過去,泰山壓頂般,將血虹打個趔趄,血焰點點,燦若煙花,老祖悶哼一聲,從血虹之中跌落一物,而后血虹毫不停留,破空而走。
盧圣眼疾手快,九華杖朝那跌落的物拾一卷,落到腳下,正是分外狼狽的黑煞。
看著昏迷過去的黑煞,盧圣微微嘆息,彈出一顆丹藥,光焰吞吐,馨香撲鼻,無數幻象重生,亭臺樓閣,童子扇風,老道煉丹,分外神奇。
丹藥入喉,須臾黑煞蘇醒過來,迷糊一陣,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待看清周遭情況時,立馬起身拜倒:“黑煞拜見天尊!”
“起來吧,以后莫要如此冒冒失失,將自己陷入險境!”
“黑煞謹遵教誨!”
黑煞起身,只是渾身破破爛爛,哪里有一絲天庭翊圣真君的樣子。
“此次乃是被人算計后自有其好看,我們走吧!”
盧圣帶著黑煞,隨后縱起云光就要離開此處。
“嗯?”
盧圣一頓,慧目一掃,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冥河以血海為根基,修煉殺道,最喜血氣冤魂。爭斗越長,血氣越多,血海就越是興旺,如此當然更合冥河心意。”
只見,四十萬大軍死去的血液匯成一股洪流,直奔秦國龍脈,使得整個秦國國運之上血色彌漫,煞氣逼人。
盧圣微蹙眉宇,丹口傾吐,道道音韻飛出,震動虛空,無數冤魂瞬息之間被渡化,渾身散去煞氣,清凈琉璃,朝盧圣一拜,重歸六道輪回,投胎轉世。
看著人間界籠罩在秦國上空的陣陣殺氣,眉宇微皺,頂上沖出一道人影,乃是以崆峒印修成的第二元神崆峒道人。
崆峒道人一跨步,來到虛空之處,手中寶劍一化,仙音大作,沖出一道七彩金光,霞光萬道,照亮天際億萬里云海,一道晶瑩光柱射出,洞穿云海,照到人間界,彌合了人間界與冥河的空隙,一下子使得幽冥血海再也感受不到紅塵之中的濁氣和醉人的血氣。
“無量天尊,走吧!”
盧圣卷起黑煞,須臾只見流光一閃即逝,不見蹤跡。
“氣煞本老祖也,盧圣小兒,老祖我受了此番大虧,焉能讓你好過!”
冥河什么道行,瞬間就感知到幽冥血海與人間界的通道被一道厚重禁制封鎖住,雖然困不住自己,但是無數阿修羅卻是觸之即死,紛紛被浩然崆峒之光給燒死。
只是冥河也是圓滑之人,知道如今人間看似天下初定,實則因為焚書之事而暗流洶涌,所以這老家伙雖然心中氣憤,但是也沒有立即發作,唯恐在這關鍵時刻,被人抓住根由敲打一番。
所以,冥河老祖恨恨地盯著血鏡,看著人間界上演的鬧劇,隨時準備對高高在上的仙佛嘲諷一番,坐看大戲上演。
鐵叉山,仙鶴翩翩,祥光籠罩,瑞彩繽紛,仙家圣地,無上妙境。盧圣端坐蒲團,手持九華杖,仙風道骨,清靜無為,云淡風輕之姿。
“人間界如今風云變幻,龍脈更迭,那西陲之國秦國,生民威猛,悍不畏死,天下諸侯難以抵抗,恐怕不久天下易主矣!”
盧圣一雙慧眼觀照三界,早已看出秦國國運端倪,知道秦國國君勢必嗜殺,崇尚武力,到時窮兵黷武,天下生靈涂炭,心中不忍。
“雖說如此,但是觀那人間界秦國氣運,煞氣籠罩,血光隱隱,殺機外露,恐非萬民之福,周朝八百年氣運已竭,天下更迭已成大勢,只是國運如此兇厲,怕是天下生靈遭劫,怨氣沖天,孰為不美啊!”
盧圣心中微微嘆息,慧目之中陰陽轉化、生死旋轉,看穿萬千世界,直接落在人間界,看著人間界一條掙扎起伏的血龍盤旋在秦國上空,愁眉不語。
“秦國乃是以霸,窮兵黷武,全民皆兵,嗜殺好勇,恐怕到時一統天下之后,又有一番異動!”
要說對秦國不擔心,那是假話,但是因此大動干戈,盧圣也不愿意,畢竟一次王朝更迭,難以動搖洪荒各派的勢力,無需大驚小怪。
更何況,如今道祖退居紫霄宮,盧圣事事干涉天下局勢,諸天圣人都能以此為借口,行討伐之事。這也是盧圣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畢竟為了一次人皇更迭,可能喪失威信,致使諸天圣人群起而攻之,這有些得不償失。
但是也不能坐視不管,如今天下局勢紛擾,秦國注定為天下霸主,偏偏國運之中煞氣滾滾,不合道門意蘊,盧圣不喜,但也無可奈何。
“貧道雖執掌崆峒印,也不可事事插手,干涉人間事物,否則天道失序,貧道罪過矣!”
思忖片刻,盧圣意念沖出鐵叉山,跨越無窮空間,駕臨火云洞。
火云洞,上古三皇隱居之地,氣運強橫,諸天仙佛莫敢不敬,與圣人平起平坐,只是因為無教派之別,所以不理外事,一心清修。
突然,伏羲圣皇睜開星眸,火云洞外飛落一道陰陽二色的輝光,圣皇袖袍一卷,落下,細細一看,知道是鐵叉山天師盧圣傳下的訊息。
這訊息卻是深奧莫測,無文無字,無圖無象,就是一縷黑白煙云,在伏羲圣皇手中游走,矯夭如蛇。
一片身披牛皮群地神農圣皇見到,問道:“兄長可知盧圣天師旨意?”
雖然神農不懂玄術,但也瞧出那縷煙氣分明是精純的陰陽二氣,這只能是崆峒印這等先天至寶才有可能具有,一下子就明白恐怕是盧圣有諭旨傳下。,
“呵呵,師弟好眼光,盧圣天師憂慮人間界大勢,特地吩咐我等照看一番!”
伏羲精通先天算術,此乃天地奇術,即便圣人也是望塵莫及,乃是紫霄宮中傳下的秘術,唯獨伏羲一人懂得,強求不得。
也因為憑借此術,伏羲通曉天機運轉,明曉生死福禍,所以能夠毅然決然抓住稍縱即逝的際遇,投胎轉世,化妖為人,占據三皇之,得享福運,無災無劫,長享福壽。
一片身穿帝服的軒轅聞言道:“那周朝八百年氣數已盡,人間自然是龍脈不穩,天下大亂,此乃天數只是為何天師此次如此重視?”
也難怪,盧圣乃人族圣師,有何事需要他如此興師動眾,要三皇出手。
伏羲聞言一笑:“二位師弟且看。”
手指一點,前方虛無之中憑空浮現一座四四方方的石臺,似玉非玉,若金非金,晶瑩剔透,卻又毫光閃爍。
乾天,坤地,坎水,離火,震雷巽u澤八種卦象,呈均勻之態圍拱,種線條交錯,使得整個卦臺散發出一種博大、恢弘、古樸的氣息,大有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氣度。
“八卦靈臺,天機顯化!”
伏羲圣皇輕喝一聲,八卦臺上云圖斗轉,石臺開始緩緩旋轉,金光四射,耀人眼目,不可明視。
“這是人間界氣數?”
只見上面無端浮現一副人間界地圖,上面山巒起伏,芳草萋萋,山河萬里,星羅棋布,諸侯各國,電腦訪}清晰可見。
天下幾大諸侯之中,東周王室上空,一只鱗甲畢現的金龍萎靡不振、垂垂老矣,而西陲之地上空一只威風凜凜的血龍猙獰咆哮,對這只金龍虎視眈眈、張牙舞爪,恨不得吞噬一空,其余幾條氣運顯化的都是蛟龍,而且對那條血龍忌憚不已、畏畏縮縮,嗚咽哀鳴。
“好家伙,這是秦國的國運,只是為何如此兇厲可怖?”
神農一看,就知道天下局勢實際上已經清晰可見,西陲之過秦國氣運獨一無二,兇焰赫赫,大有吞并天下之勢,只是氣息恐怖,讓人心中不舒服。
”這群不肖子孫,怎么會如此涂炭生靈,那滾滾殺氣,是多少人命才形成的?”
說話的是軒轅黃帝,只見人皇面若刀削,威武不凡,氣度凜然,往那一坐,睥睨眾生的威勢盡顯無疑。蓋因為,自從夏朝開始,天下之主都是軒轅后裔,可謂是“王室之主”,因此也敢如此痛罵。
“呵呵,為兄已經推算過了,秦國大勢已成,天機運轉,乃是大勢所趨,我等亦不能違抗。天師亦是憂慮人間界人皇心性殘忍,所以希望我等出手,遏制一番,以免天下生靈涂炭!”
伏羲圣皇悲天憫人,盯著煞氣縈繞的秦國國運,眉目之中閃過一絲憂慮。
“呵呵,此乃軒轅師弟家事,還是師弟出手吧!”
牛頭人身的神農圣皇憨厚地笑道。
“也罷,師弟我就代勞了。”
黃帝乃是三皇之中唯一一個以武力成就霸業的人皇之主,殺伐果決,心中對秦國不滿,于是干脆接了過來。
只是,如何抑制和警告一番,還需細細思量。
軒轅慧光橫掃人間,最后眉目一凝,言道:“也罷,既然周朝氣運已失,也就最后利用一下,物盡其用!”
隨即,身旁一柄金燦燦的寶劍一震,一道流光飛出火云洞,飛到東周王室上空,落入西周公腦門,使得西周公開始暴躁不安、蠢蠢欲動。
秦昭王五十一年,周赧王五十九年,攻伐趙國邯鄲的秦軍,繼續向韓、趙發動攻勢。
值此之際,東方各國又發動聯合抗秦。
在韓、趙等國的影響與脅迫下,西周公心智被蒙,也卷入這次活動。聯軍打著周王的旗號,合縱抗秦。
昭王聽聞之后勃然大怒。
秦國早就想在地圖上抹去西周,盡快掃除統一天下的一個障礙。西周參與反秦,正好給秦國出兵以口實。
昭王兵攻打西周,赧王聽西周公之言,以西周三十六城、三萬戶降秦,秦王將周赧王貶爵為君,西周公為家臣,封于梁城今陜西省韓城縣南。赧王至梁城一月而死,國除,置九鼎于咸陽。
自次年起,史家以秦王紀年。
九鼎遷秦,意味著秦王將為天下共主,可以名正言順地討伐各諸侯國。九鼎為夏禹所鑄,象征九州,一直受許多國家保護,由九州上貢的銅所制。周時奉為國寶,擁有九鼎者就為天子。
然而,在九鼎移往秦國之時,九天之上落下一陣狂風,使得其中一鼎落入泗水,不見蹤影。
火云洞中,軒轅面前放著一青銅大鼎,赫然是代表兗州的黑色大鼎。
禹鑄九鼎,五者以應陽法,四者以象陰數。使工師以雌金為陰鼎,以雄金為陽鼎。
鼎中常滿,以占氣象之休否。
當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將末,九鼎咸震。皆應滅亡之兆。
后世圣人,因禹之跡,代代鑄鼎焉。
九州乃是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
正所謂:“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
其所劃分的九州范圍,依次是
一、冀州,起自黃河壺口,涉及后世山西、河北、河南等省部分地區,地為白壤。
二、兗州,起自黃河下游、濟水,涉及河后世北、河南、山東,地為黑壤。
三、青州,起自渤海、泰山,涉及河北、山東半島,地為肥沃白壤。
四、徐州,起自黃海、泰山、淮河,涉及山東、江蘇、安徽,地為紅色粘土。
五、揚州,起自淮河、黃海,涉及江蘇、安徽、江西及其以南的地方,地為潮濕泥土。
六、荊州,起自荊山、衡山,涉及、湖北、湖南,地為潮濕泥土。
七、豫州,起自中原、黃河下游,涉及河南、山東,地為柔軟的土,下層為肥沃而硬的黑色。
八、梁州,起自華山、黑水,涉及陜西、四川、甘肅、青海,地為黑色松散的土。
九、雍州,起自黑水、西河,涉及陜西、內蒙古、寧夏、甘肅、新疆,地為最上等的黃壤。
天下有九鼎乃穩,如今在魯國泗水丟失兗州黑鼎,秦國即便稱霸天下,也會因為氣運不足而受制,隨時有坍塌的危險。
不得不說,黃帝軒轅深謀遠慮,唯恐秦國國君不恤黎民、窮奢極欲、天下受苦,所以提前將九鼎之一奪取,乃是制衡之道。
果然,秦國昭王得鼎而卻一,天下輿論嘩然,紛紛斥責秦國國君乃是“無道昏君”,妄圖竊據國之神器,天下蠢蠢欲動。
奈何,自從商鞅變法以來,秦國威勢已成,根基厚實如山,巋然不動,無可撼動,天下諸侯雖然恨不得秦國分崩離析,可也只能望洋興嘆、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