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了。“江眠說得理直氣壯,連聲敷衍的抱歉都沒帶上。
李如錦指著江眠的手指有輕微的顫抖。
是被她氣的。
下一秒,她拎過左腕間的手提包,不由分說,抬手直直地往江眠臉上砸去。
愛馬仕的mini Kelly,上面鑲嵌著117顆黑銀鉚釘,砸到臉上,即使不毀容,也夠江眠好受的。
電光火石間。
江眠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垂眼打量著她,隨后陡然發力,五指捏著的瘦細手腕,不堪一折。
由于疼痛,李如錦幾乎是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二十多萬的包就這樣掉落在地,她此刻也顧不上,白皙的額頭冒出許多的汗水,配合著先前被咖啡液弄臟的妝容,像是滑稽的小丑,大吼大叫著:“快點松手。“
“松手,等你繼續打我嗎?”江眠饒有趣味地盯著李如錦的窘態,一邊漫不經心地反問,另一邊抬起了腳。
她輕輕一踢,手提包就擦著地磚,直線滑出去了好一段距離。
富家女也不例外,為了保持纖瘦,李如錦常年控制碳水攝入,身體力量小,即使她拼命用力,也沒法掙脫江眠的手。
李如錦喘著粗氣,就當她以為自己的腕骨就要就此折斷的時候,江眠倏然卸了力,松了手。
李如錦掙扎過猛,反而讓自己踉蹌幾下,腰部撞到身后的那張桌子上,整個上半身癱倒在桌面。
那廂,她的小姐妹見狀趕忙上前攙扶著,關懷備至:“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李如錦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眼神落在不遠處和地面摩擦過的包,最終走上前,低頭彎腰,狼狽地撿起自己的手提包。
心有不甘也只好作罷。
她狠狠地瞪了眼江眠,隨即道:“我們走。”
而后帶著一群名媛小姐妹揚長而去。
江眠也沒繼續在咖啡館內停留,徑直離開,過了半分鐘左右,她穿過人行道時,才感受到疼痛感,低頭一看,手背上被劃出一道血痕,一滴鮮血正在流出。
應該是剛剛抓著李如錦手腕的時候不小心被鉚釘擦到了。
右手指腹輕輕將血跡揩去。
回到公司后,去了洗手間,江眠潦草地沖了遍水,確定沒有血液繼續流出,她就沒再去管。
紙巾擦拭干雙手,然后,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再抬頭時,身邊也多出了一人。
林樾看起來疲憊不堪,頭發凌亂,頹廢地揉著額角,同時也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許知意割.腕了。
大廈天臺。
江眠悠閑地將手搭在欄桿上,四處掃視著周圍龐大的建筑群,眺望遠方的綠山,由衷感嘆:“她對你倒是用情至深。”
因為林樾的“醉話”就割.腕。
“那就是一個瘋子好嘛,大半夜的喊我去醫院,然后她吃了安眠藥在病房內睡得死,我tm坐在外面熬了一整夜,外加還得聽著我爸的訓話,算起來我已經有足足三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結果,今早上她醒來后,我還得在醫院哄著她吃早中飯。”
江眠聽著他的抱怨,思忖著回頭,問:“在哪家醫院?”
“怎么,你要去氣死她?”
江眠輕挽嘴角,輕飄飄地丟來一句話:“我人好,去探望探望老同學,不行嗎。”
林樾:“……”
不同于兩人還有精力開玩笑,醫院那邊兩人則氣壓沉沉。
——
半個小時前。
李如錦被潑了一身的咖啡,又瞧見江眠那個小賤人,沒心思再繼續逛街,打發掉幾個小姐妹,就準備回家休息。
可還沒等她坐上車幾分鐘,就接到許知意的電話,她只好讓司機掉頭去南城市一院。
到了病房門口,李如錦沒急著進去,反而站在門前,透過玻璃視窗先掃了眼。
隨后她才抬手敲門。
病房門一開,李如錦揚起禮貌的笑容,聲音嬌柔:“阿姨好。”
許母開的門,看見李如錦也隨即露出微笑,“你來了。”她的眼神看見李如錦身上的污漬,一怔,抬手指了指,詢問道:“你這身上,是怎么了?”
李如錦嘴角笑容僵住,抬手隨意拍了拍,“聽到知意住院了,喝咖啡的時候,不小心倒在自己的身上了,顧不上回家換衣服,就直接來了醫院。”
“難為你和知意從小關系就這么好,這么關系她,”說著,許母讓開道,“那你們先聊,我去找一下醫生。”
李如錦臉上又掛上笑,點頭,“好,我陪知意聊聊天。”
躺在病床上的許知意不愿看她假模假樣,扭頭移開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
等到許母離開后,關上門,李如錦也就暴露出了本性,自來熟地拿過床頭柜上切好的果盤,端著白瓷碟,晃晃悠悠地坐到沙發處,翹起二郎腿,“你又演什么戲了?”
許知意的手腕上纏著紗布,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
聞言,她轉回頭,“什么演戲,胡說八道什么。”
“生什么氣呀,”李如錦手持叉子,時不時地咬上一口哈密瓜,“你知道嗎,下午我碰見誰了?”
看見許知意把目光投來,她說:“我見到江眠了。”
聽到答案,許知意垂下眼瞼,“這有什么稀奇的。”
“她看起來變了不少。”
這句話引起了許知意的共鳴,“我這幅樣子全都拜她所賜。”
“是你沒用。”李如錦輕描淡寫地說道,全然忽略了自己被江眠潑了一臉的咖啡。
許知意掙扎著起身,氣急敗壞地說:“還不都是怪你,當年高中的時候,要不是你那么對她,她會這么對我嗎,她現在把賬都算我頭上來了。”
李如錦可不愛聽這話,翹著二郎腿,原本神情慵懶地后背靠著真皮沙發上,現如今直起身子向前探,將手機扔上茶幾,發出重重的一聲“砰”。
“關我什么事,是我污蔑她嗎,是我陷害她嗎,我頂多就只給你出了個小小的主意,可最終是你自己決定要做的,現在嘴巴一開一合,就想把鍋甩我頭上。”
說完,她又靠回了沙發椅背,翻了個白眼,“你既然這么怕她,干脆跪地向她求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