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勵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身邊的人常常打趣,那樣一雙眼睛,哪怕是看著一只狗都讓人覺得深情。
可這會那漆黑的眸底帶著沉沉的戾氣。
孟妍看著男人的眼睛生出一絲恐懼,卻也依舊蠢蠢欲動。
孟妍想,要是能在床上跟他玩得欲仙欲死,何嘗又不是一種享受呢?
若說賀南序是全京州女人最想嫁的男人,那沈勵……應該是全京州女人最想睡的男人吧?
“沈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其實孟妍這會不是完全不懂沈勵的情緒。
她看出了沈勵對她的怒意。
至于這怒意的源頭,她也心知肚明。
“那天同學聚會我是真喝多了,才會對周初黎說那些話,可我也承認,我是嫉妒她嫉妒的要瘋了,她憑什么……”
“你憑什么?”男人那向來玩世不恭的散漫姿態(tài)在這一刻徹底地收斂,“我跟她的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沈哥……”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以后要是再出現我面前,別怪我真弄死你!”
孟妍被他突然爆發(fā)的狠厲給嚇得手足無措,她步子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睜著一雙無辜通紅的眼,看著沈勵連個正眼都不給她的,轉身走進了電梯。
沈勵心煩意亂的很,一股子無處發(fā)泄的火氣堵在了心口。
他從會所離開后,開著一輛法拉利去了東山賽車基地。
跑車引擎聲轟隆響徹,飛速地在路上狂飆,市中心的霓虹璀璨很快被甩在了他的身后,車子一頭沖進看不見盡頭的盤山公路。
賽道坐落于山谷間,蜿蜒盤旋的賽道隔離帶外就是一落千丈的峭壁,十分驚險刺激。
沈勵一腳油門轟到底,風馳電掣般登頂。
深沉黯淡的夜幕下,紅色法拉利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男人面無表情地坐在車里,點了一根煙,重重地抽了一口,吐出煙霧。
一根煙抽完,他拿起手機翻了翻。
通訊里所謂‘前女友’的賬號不少,但全部連個備注都沒有,他甚至都記不起哪個是誰,又是什么時候跟她們有過一段。
與初黎的聊天被‘沉’到了很下面。
向來不怎么往下翻聊天記錄的男人,那一次卻破天荒地很有耐心地往下翻到了與初黎的聊天記錄。
他看見兩人之間的最后一次聊天,時間停留在他們大學同學聚會的那天晚上,八點零八分。
她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問問你的意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勵當時應該是在跟人喝酒,沒看手機,所以沒回復她。
后來初黎很快就趕到了聚會現場。
然而沒過多久孟妍就在聚會上大鬧一番,他和初黎鬧得不歡而散,再后來……
好像沒有后來了。
這會沈勵盯著屏幕上那一行字,心想,她要問他什么?
什么愿不愿意?
男人修長的指尖落在聊天界面的輸入框上,也不知道停頓了多久,最終還是按了返回。
而后他隨手往上翻了一把,點了一個頭像。
頭像是一張女人的自拍照。
清冷小白花的長相。
黑色微卷的長發(fā),一張鵝蛋臉,五官精致。
男人面無波瀾地輸入一行字。
【寶格麗酒店,過來。】
*
極盡奢華的總統套房內。
女人穿著一件性感的黑色蕾絲吊帶睡衣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她有些急不可耐地望著分明已經洗過澡,卻還是背對著她站在那面落地窗前,遲遲沒有動靜的男人,皺了皺眉頭。
她從床上下來,趿著一雙軟綿綿的拖鞋,放輕了腳步,朝男人的方向走去。
她從后伸手,圈住了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身。
“沈哥……”女人出聲喊了一句,聲音又軟又媚的,“還不睡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落在他腰間的浴袍帶子上,輕輕一扯。
在這種事情上,她的確是輕車熟路了。
那雙手一點一點地往上游移,煽風點火。
感受到那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他什么都還沒做,她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軟成了一攤水似的。
“沒想到沈哥還記得我。”
女人清楚的記得上一次與沈勵的見面是在一年前,她一個金主組的局上。
那金主拿著她給沈勵獻殷勤,送人情。
可沈勵當時怎么說來著?
哦,他說,我不喜歡這款。
女人是清冷小白花的長相,那天也穿得很純,還刻意在所有人面前營造出了一種乖乖女的形象。
大概他是不喜歡‘乖’的那種。
所以今晚女人刻意反其道行之,打扮**惹火,再加上她活好又懂事……
她想,今晚他應該會滿意的吧?
可讓她覺得郁悶的是,不管她那一雙手在他身上怎么撩撥,他表現的很冷淡。
女人干脆順著他的腳邊跪下來,擠入他的雙腿間。
嫣紅的唇動了動,正打算下一步時,男人卻冷著臉,一把掐著她的下頜抬起,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眉眼間看著有幾分掃興。
長著這樣一張臉,卻穿成這樣,熟練地伺候……
一點都不像。
意識到自己那一瞬間在想什么時,沈勵只覺得挺可笑的。
他自嘲地勾了下嘴角,隨即走到茶幾邊,彎腰撿起茶幾上的手機,找到女人的賬號,給她轉了一筆不小的數目。
“今晚沒興致,付你個誤工費,走吧。”
“沈哥……”
“走。”
女人只覺得他這會陰晴不定。
也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去惹他,自討苦吃。
她識趣地收了轉賬,換上衣服,默默地走掉。
沈勵也沒了睡意,坐在那,喝了一晚上的酒。
*
而另一邊,賀南序從京城俱樂部離開,回到家中時正是晚上九點,比他原先計劃到家的時間提早了一個小時。
大廳里,亮著明亮的燈光。
女人穿著一身米白色毛茸茸的家居服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她有聽話的,乖乖的,等他回家。
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她回過神來,從沙發(fā)邊站起。
“你回來了。”
賀南序低聲嗯了下。
初黎試探性地問著:“賀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有。”
他在沙發(fā)邊坐了下來。
初黎也跟著坐下。
可他一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她有些如坐針氈。
“我今晚在京城俱樂部……看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