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海島，我家娘子不是人 第10章：死人

拿起一塊銀子，刺史蘇為山滿意地笑了。

“這靠海吃海的本事當屬你們青陽縣最好，也是青陽縣賺的最多，你們幾個，可得和仲縣令好好學學。”

其他縣令連聲應是。

“不敢當，不敢當。”

仲世昌一邊說一邊看向自己的師爺，師爺拿來一幅畫卷。

“大人，下官知道大人愛畫，這是下官從其他地方搜羅來的千山百景圖，請大人品鑒。”

畫作展開，這畫工的確精湛，看來仲世昌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你做的不錯。”

蘇為山身后的人把畫收了起來。

仲世昌謙卑回答：“若無大人提攜，下官也走不到今日，這都是下官該做的。”

他起了個頭，下面的縣令就跟著附和：“我前兩天和高縣令得了幅畫，可比不上刺史如今這幅千山百景圖好。”

別人的都比自己差，蘇為山自是心中舒暢。

一群人虛與委蛇一番，才去了廂房休息。

他們是特地為了龍王祭來的，因為青陽縣每年繳稅多，捕魚做得也很不錯，所以龍王祭時刺史就會過來主理，這對青陽縣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送走了那些人，仲世昌脫力地坐下，師爺過來，叫人進去收拾茶盞。

“大人，抬龍王的人選定了，請您過目。”

仲世昌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就他們幾個吧，抬龍王的時候讓他們小心點，別鬧出什么事情來。”

前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先前的暫且不論，但他做了這個縣令之后，不能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師爺嘆了口氣：“天氣好些的話，也就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

仲世昌想起什么，提醒師爺：“方才刺史沒提起謝枕弦，你讓謝枕弦盡量別在龍王祭上露面，省得惹刺史不快。”

謝枕弦身上背著的事情，沒人想和他摻和到一起。

師爺頷首，轉身去把這些事情辦好。

仲世昌兢兢業業做好龍王祭的事情，沒想到龍王祭還沒到，他們這邊反倒是出事了。

龍王祭的前一天，昨日傍晚還一起喝茶議事的林伯瀚就死在了廂房中。

仲世昌聽聞此事，著急忙慌地跑了過去。

廂房內，林伯瀚仰躺在地上，面容平靜，胸口的衣服敞開，上面用朱砂繪制了一張詭異的人臉。

外頭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蘇為山也過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才到第二日就死人，這是從前沒有的事情。

仲世昌驚恐萬分地解釋：“下官也不知道啊，昨夜還好好的，一早得了消息下官就過來了。”

在縣衙里出事，他肯定逃脫不了干系，這下可麻煩了。

林伯瀚的尸體已經涼透，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蘇為山難掩憤怒。

“伺候林伯瀚的書童呢？”

書童被帶來按在地上。

蘇為山指著他：“你說，昨夜發生了什么事？”

書童嚇得發抖：“老爺昨夜很早就歇下了，沒讓我進去伺候，我也不知道老爺是什么時候出事的，今早開門才發現不對勁。”

仲世昌一個腦袋兩個大，蘇為山揮手，那書童被帶下去關了起來。

蘇為山看向仲世昌，壓低聲音：“明日就是龍王祭，仲世昌，你必須把這件事給我查清楚，不然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仲世昌擦著額頭的汗珠，“是，下官一定查清真相。”

林伯瀚身上留下詭異人臉，他死得蹊蹺，只能驗尸，不然仲世昌也沒法查下去。

“那下官讓仵作來驗尸。”

仲世昌稍微冷靜了一些，向蘇為山請示。

蘇為山嗯了一聲：“我差人去和他家人說一下，你先把這件事查清楚，明日龍王祭照辦，莫要耽誤太久。”

仲世昌明白了，這是讓他在蘇為山離開青陽縣之前把事情查清，就這幾天，他也不是什么斷案高手，但眼下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仵作很快過來，將尸體挪出去，又把房中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仲世昌去把消息按下，他也怕這件事連累自己。

只不過悠悠眾口，難免會透露出來一點。

謝枕弦回去時，就聽說縣衙那邊出事了，只不過具體的不清楚。

“龍王祭前出事？”陳意濃不免聯想到了蔡叔他們說的前年的事情，“不會是死人了吧？但現在不是還沒抬龍王嗎？”

“不好說。”

謝枕弦不清楚，但縣衙里有個人肯定知道，只不過謝枕弦不會主動去找他，那樣顯得太刻意了。

仲世昌不讓事情外傳，興許和昨天來的那幾個人有關系。

謝枕弦摸著下巴：“庾城刺史，好像是蘇為山吧？”

他從宣京到庾城的這一路，也是從公主府的侍衛那邊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謝枕弦對蘇為山沒什么印象，陳意濃就更沒有了。

“不知道出了事，這龍王祭還會不會辦下去。”

謝枕弦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七月初四那天，龍王祭照常進行。

街市上掛滿了彩色的布條，十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打著赤膊，前往龍王廟去請龍王爺。

謝枕弦在這時候出了門，縣衙那邊前天特地來通知他，讓他在龍王祭時不要沖撞諸位大人，但這一年一次的熱鬧，他肯定是要去瞧一瞧的。

街上熱鬧非凡，幾乎每家每戶的人都出來了，謝枕弦站在角落抬頭看去，對面就是龍王廟。

現在人都在龍王廟前焦急地等著，陳意濃往前走了走，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

龍王廟里，他們跪下來，虔誠地上了香。

龍王像高大威猛，經歷了這么多年稍有褪色，十幾個漢子看了一圈，拿來工具，準備把龍王像給抬出去。

“都小心點。”仲世昌叮囑他們，縣衙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他一大早又來了這邊，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

林伯瀚的尸身已經驗過，身上沒有外傷，也不是中毒，但心臟卻像是被捏碎了一樣瘀黑。

倒也像是中毒的征兆，但還需要再驗一回才能確定。

仲世昌這顆心懸著不上不下，蘇為山又催得緊，他滿頭大汗，心情也變得急躁起來。

泥塑的龍王像被抬動，伴隨著整齊劃一的吆喝聲出去了。

仲世昌雙手合十：“龍王保佑，龍王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