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再次穿回那條通往陰間的路后,便很快回到了陽間……
睜眼我便發覺此時自己正盤坐在供桌前面。
見我睜開眼,黃小強和董大明連忙上前問:“三弟,你醒了,事情辦得怎么樣?”
王忠旭的父母以及他的二姑父也圍了上來,一臉急切地看著我。
“小師父,忠旭怎么沒醒啊?是不是事情沒辦成啊?”
我擺擺手示意他們別著急,張了張干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先別著急,事情辦得很順利,王中旭的魂魄已經跟我回來了。你們下樓把這大公雞找個野外放生了,王忠旭自然就會醒了。”
王忠旭的家人聽我這么說,長舒一口氣,面色同時明顯緩和了不少,隨后便急忙忙解開拴著紅雞的紅繩,抱著那只紅毛大公雞就往外跑。
他三人一起跑到門口后,才反應過來,我們還在他家,要是就這么一起出去,把客人留在家里好像有些不合禮數,一番商討過后,這才決定讓王忠旭的母親留在家里,他父親和姑父則去放生那只紅毛大公雞。
那只大公雞,在出門前,還伸著腦袋對我使勁叫了幾聲,像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可惜我不懂獸語,也沒辦法理解它的意思。
而此時的我,不僅嘴巴干得要命,而且渾身發冷,止不住地打起哆嗦。
王小強見狀,趕緊把我扶到他家門口正對面的小床上,又往我身上蓋了兩床大棉被。
“三弟,你身上怎么這么涼啊,是不是這次走陰,身上沾染了過多陰氣?”
我點點頭,對他笑了笑:“我沒事,陽魂去陰間是要沾染一些陰氣的,不過沒事,等我回頭自己調養幾天,很快便能好了。”
與此同時,董大明連忙給我端過來一碗紅糖水:“三弟,這是我剛才去小賣鋪給你買的紅糖,我就知道你走陰回來身上肯會冷,于是就提前讓阿姨幫忙把紅糖姜水給你煮好了,你趕緊趁熱喝點,暖和暖和。”
我接過董大明遞來的那碗紅糖水,熱氣騰騰的,氤氳的水汽撲在臉上,讓我原本冰冷的臉頰有了些許暖意。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吹了吹,然后小抿了一口,那溫熱又帶著絲絲甜意的糖水順著喉嚨滑下,一股暖流開始在身體里緩緩蔓延開來,驅散了些許寒意。
“多謝小強、大明,有你們在,我這心里踏實多了。”
我聲音還有些虛弱地說道。
“嗨,謝什么謝,和你在一起時間久了,一些門道我們自然也是懂得些了,只求我倆能給你幫上忙,沒給你添亂才好。”
我笑著說:“你倆怎么會給我添亂呢,你們做得很好,如果沒有你倆幫忙這次的事情不會這么順利完成。”
董大明和王小強見我這么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憨憨地笑了兩聲。
“我們,那有幫你什么忙……”
我對他倆笑道:“我說的是真的。大明小強,我想跟你倆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說。”王小強連忙應道。
“我在想,以后若我再出去辦人看事,你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幫我打打下手,算是護法。賺了錢,我和你倆五五分。”
董大明和王小強聽了我的提議,先是一愣,隨后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滿是驚喜與猶豫交織的神色。
王小強撓了撓頭,率先開口說道:“三弟,你這想法我倆能接受,不過這分錢的事兒可不能按你說的五五分,咱們兄弟之間哪能這么計較呢。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就按三七分,你拿大頭,畢竟每次出去辦事,最主要靠的還是你的本事,我倆也就是打打下手,幫著跑跑腿啥的,拿三成就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拿,我們心里可過意不去呀。”
董大明在一旁也趕忙附和道:“是啊,三弟,小強說得對,你能想著帶著我倆賺錢,我倆已經很是感激你了,可是你每次給事主辦事,那可都是在刀刃上行走,擔著大風險呢,我倆也就是跟著沾沾光,能幫上點小忙就不錯了,三七分賬那是再合理不過了,你就別推辭了。”
“可是,你兩個人才分三成,會不會太少了點?”
“可是,你兩個人才分三成,會不會太少了點?”
我皺著眉頭,一臉關切地看著他們倆,心里實在覺得這樣的分配對他們太不公平了。
畢竟他倆是兩個老爺們,以后是要娶妻生子養家的。就這么點錢,怎么能夠呢。
再說,以后出去辦事,少了他們在旁協助,我得多費不少心力,他們的付出可絕不止這三成所能衡量的呀。
王小強卻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三弟,你可別這么想,這錢多少都是次要的,咱們兄弟一場,講究的是個情誼。你有這心意帶著我們一起賺錢我們已經很感激了。要不以我倆這點能耐,以后是很難再社會上立足的。再說我們跟在你身邊,還能長點見識,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這三成也不算少了呀,以你的本事,我估計很快就會有很多人來找你辦事,到時候不就能多賺些了嗎。”
我還是有些猶豫,嘆了口氣說道:“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總覺得不太踏實啊。你們跟著我,那也是要擔風險的,萬一遇上啥棘手的事兒,咱們可都得一起面對,我怎么能讓你們拿這么少呢。要不這樣吧,咱們先按五五分著,等以后真要是賺得多了,咱們再重新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分更合適,你們看行不?”
王小強一聽,趕忙湊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認真地說道:“三弟,你這心意我們領了,可真不能按你說的辦呀。咱們既然決定一起做事了,那一開始就得把規矩定好,不然往后心里都有個疙瘩,那還怎么齊心呢。就三七分,咱們都別爭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倆就不跟你出去辦事了。”
董大明也在一旁勸道:“對啊,三弟,小強說得在理呢。咱們現在說好了,以后就按這個來,誰也別反悔,這樣大家心里都敞亮。你就安心把你的本事使出來,我們呢,就好好給你打打下手,咱們一起把這事兒越做越好,多幫些有需要的人,那才是最重要的呀。”
看著他們倆如此堅持,我知道再勸也沒用了,心里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只能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唉,行吧,既然你們這么堅持,那我就依你們了。不過我可說好了,以后要是遇上啥危險,你們可不能只顧著我,得先顧著自己的安危,咱們都得平平安安的才行啊。”
王小強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白牙,拍著胸脯保證道:“那肯定的呀,三弟,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真要有危險,我倆肯定擋在你前面,哪能讓你一個人扛著呢,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董大明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就是就是,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以后不管遇上啥事兒,肯定都能順順利利解決的,你就等著瞧好吧。”
正說著,王忠旭的母親也走了過來,她問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王中旭才會叫人把魂勾到陰間的。
我怕王忠旭以后忘了和她姨奶的契約,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母親說了。
他母親聽聞之后,顯得很吃驚,顯然她千算萬算,怎么也沒算到,是他姨奶把他魂魄給勾走的啊。
“我老姨這人,活著的時候是個熱心腸,怎么死了之后變成這樣。她活著的時候可是最疼我家忠旭的啊,雖然不是她的親孫子,可這老太太正經帶了忠旭好多年呢。”
我有些不解地問她:“王忠旭為什么是她姨奶帶大的,而不是他自己奶奶帶大的呢?”
王忠旭母親嘆了口氣說道:“因為我家老太太有很嚴重的風濕病,她的腿腳到也不是說走不了路,只是走起路來很是吃力,而且她的手關節也嚴重變形了,根本沒辦法幫我照顧忠旭。這不沒辦法,我家老太太才求她妹妹幫忙照顧的。”
王忠旭的母親緩了口氣,繼續對我說道:“但我們也沒讓老姨白幫我們帶孩子,我們每個月也是有給她錢的啊。因為老姨的那兩個兒子和兒媳基本不怎么管老姨,我和忠旭的爸爸每個月還多給她一些,就怕那老太太受苦。在一個,我倆也是想讓我婆婆放心她這個妹妹。說實話,我們家沒對不住她啊,她怎么能狠心要忠旭的命呢,就算忠旭把應該給她燒紙錢拿去上網了,她也不該狠心到要中旭的命吧!早知道是這樣,活著時候我們就不應該和她走的太近,這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我皺著眉搓了搓牙花,心里也開始犯渾,回過神我忍不住問她:“阿姨,那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不會是橫死的吧?”
王忠旭他母親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對著我連連點頭:“你還別說,小時候,這事還真讓你說著了,我那老姨還真是橫死的。”
我和王小強,還有董大明,包括他那兩個同學,聽她這么說都忍不住把頭往那邊抻了抻。屏住呼吸就想聽她把后話講完。
他母親清清嗓子,隨后又左右看了看,生怕接下來的話被旁人聽了去似的,確認周圍沒外人后,這才壓低聲音,小聲對我們說道:“不瞞你們說啊,我那老姨死得的確有點離奇,她是在買菜的途中被車撞死的,可奇怪的是,這老太太被撞之后身上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唯一一點是有鄰居看見她,被撞之后還站起來往家方向走了兩條街 ,這才倒下的,而且她是弓著背走的。法醫檢驗的時候說那老太太脊椎都已經被撞斷了,內臟也多處破損,滿腹腔的血啊,可硬是沒往外流出一滴,你說這事奇不奇怪。”
我們聽完之后,不由得有些吃驚,他那兩個同學,其中一個忍不住問道:“阿姨,你說的是真的嗎?被車撞成那樣,還往家走了兩條街才倒下的?”
王中旭他媽一拍大腿,忍不住大聲說道:“千真萬確啊!好多鄰居都看到了。這事我能騙你們這些孩子嗎。”
聽她這么一說,他們四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我鎖著眉頭想了一下繼續問她。
“阿姨,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去她家做客,她這才去市場買菜的吧,不然老太太執念不能那么大,怎么可能被撞那太還能堅持走兩條街呢。”
王忠旭的母親嘆口氣,繼續說道:“嗨,哪有什么重要的人會去看她啊,只不過是她希望會有人去看她罷啦。那天是她的生日,他那兩個兒子大半年都沒回家看過她了,一打電話他倆就說等她過生日時再回去看她,說他們工作忙沒有時間,抽不出空。其實每年他們也都是這么騙我老姨的,我老姨明知他們不會來,可每年都會準備滿滿一桌子菜,等他們來吃。出事那年也不例外,我老姨死尸倒地之時,兩只手里還提溜著滿滿幾大包的菜,都是他那兩個兒子愛吃的……”
說到這,王忠旭的母親忍不住哽咽起來。
董大明和王小強,那兩個火爆脾氣聽到這,被氣的氣不打一處來,董大明重重的拍了身邊墻一下,忍不住罵道:“他這兩個兒子也太畜生了,自己老媽死得這么慘,他們居然還不給老太太燒紙,真是過分。”
王小強也跟著罵了幾句,隨后他又不解的問我:“三弟,按理說這老太太不應該記恨他那兩個兒子才對嗎?那老太太怎么不去禍害她那兩個兒子,而是禍害王忠旭呢?”
我嘆口氣,淡淡的說道:“也許老太太是不忍心禍害自己的那兩個兒子吧,無論她那兩個兒子在怎么不孝,那老太太還是打心眼里心疼他們的。”
“可就這么放過他們,也太便宜這倆混蛋了!” 王小強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憤怒。
董大明也在一旁附和著,義憤填膺地說:“就是,這種不孝子就該受到懲罰,三弟,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