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不想要換了?”
“要是不想換的話,那也沒有關(guān)系?!?/p>
“出門去吧,沒有人會攔著你們的。”
周氏哼了一聲,眉宇之中滿是不屑。
要不是自己老爺愛吃喬老漢打來的野味,她都懶得搭理這個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
還要她親自來招待,懶得她睡覺的時間。
一大早的就被吵醒,現(xiàn)在很是不高興。
“別啊,二夫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p>
喬老漢著急了,要是把賈家得罪了,今后這打獵的交易可就沒著落了。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帶了十六只野兔來,菜花嬸,給喬獵戶拿三十二斤大米。”
周氏處理起來很果斷,壓根沒有聽三個人的話,全部自作主張。
在她看來,自己是優(yōu)勢的這方,對方換糧只能夠找自己換。
而且還是施舍的那種,自己不換糧,指定要餓死。
“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周氏。
眾人全部看向了一旁久久沒有開口的韓文,而喬幼娘也是拉住了他的手臂,很緊張。
“二夫人,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韓文淡淡一笑,走了出來。
喬老漢對地主有著天然的敬畏之心,可是他沒有。
他家里什么都有,不缺糧食,不缺水源,完全可以自足自給,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聽到之前喬老漢用這么低的價格去換,難怪家里這么窮。
被人家宰了還不知道,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說話。
今天就算是用五斤大米換一只野兔,他都不樂意。
大米他有,空間里面多的是,根本不愁吃的。
讓他跪下來給賈家這個二夫人,絕無可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要飯的,能換就換,不能夠換就拉倒,誰稀罕啊!
“你不是那個韓家連童生都考不上的廢物嗎?”
周氏瞟了一眼韓文,隨即立刻轉(zhuǎn)開了視線。
眼中鄙夷,生怕多看了一眼臟了自己的眼睛。
“哼,喬老漢,你怎么把他和你女兒都帶來了?”
“我們之間的交易,你還做不了主,還需要他來做主嗎?”
“二夫人,你的嘴巴真臭。”
“換糧食還真以為我們非你不可嗎?”
對方都欺負(fù)到頭上來了,韓文要是再不說兩句話,他自己都覺得軟骨頭。
“好你個臭小子,你敢罵我!”
周氏臉色一變,賈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每日都是別人對她恭恭敬敬的。
大夫人已死,她好不容易才坐上了主母的位置。
村里面誰見了她不叫一聲好,偏偏韓文對她出言不遜。
“喬老漢,你是當(dāng)真不打算和我賈家來往了嗎?”
“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主動教訓(xùn)你自己帶來的人吧!”
“否則的話,今后也就別來我們這里了。”
周氏拿出了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覺得她這么一來,對方肯定會跪地求饒的。
一直以來,喬老漢都是在賈家換糧的,離開了他們賈家,喬老漢活都活不下去的。
“老丈人,人家這么看扁我們,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這臭婆娘說話這么難聽還洋洋得意,不是韓文不想處理她,是現(xiàn)在還無能為力。
這里是賈家,家丁打手肯定少不了。
起沖突,沒有必要。
和這個老女人都說一句話,他都會覺得惡心。
“老丈人?”
“哈哈哈哈,喬老漢,你的眼睛是瞎了嗎?”
“居然把女兒嫁給韓家這個廢物,你不知道嗎?聽說他考了十年鄉(xiāng)試,連個童生都沒有考上。”
“哈哈哈,笑死我了?!?/p>
聽到韓文這么叫喬老漢,周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手舞足蹈的,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止不住的那種。
“那又怎么樣?”
韓文面色平靜,絲毫沒有被周氏的嘲笑所影響。
他冷冷地看著周氏,說道:“二夫人,笑夠了沒有?你盡管繼續(xù)笑,不過我今天把話撂這兒,這糧我們不換了?!?/p>
“你覺得我們換糧是在求你嗎?”
“沒了你,我們還活不了了?”
切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已經(jīng)能夠讓周氏聽得真真的。
“喬老漢,你就是這么管教這個廢物的?”
“還想不想在小康村混了?”
喬老漢也是被好一頓羞辱,若是換做以前的話他是斷不敢的。
但是韓文可是他的好女婿,眼看著女婿被欺負(fù),他可不能夠再默不作聲了。
“我們雖是普通獵戶人家,但也有自己的骨氣?!?/p>
“今日你們賈家這般霸道無理,以后我們也絕不會再上趕著求著和你們交易?!?/p>
家里糧食又不是不夠,山上還有田可以種。
怎么樣都餓不死,來這里換糧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遭到這等言辭羞辱,喬老漢自然不會在忍著。
周氏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沒想到喬老漢突然如此強硬,竟敢直接說不換糧了。
“我看除了我們賈家,誰還能夠換糧食給你們?”
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些窮苦的村民根本不敢違抗賈家的意思。
“換糧食非你們賈家不可嗎?”
韓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老丈人不知道行情,我還不知道嗎?”
“一只野兔至少能換五六斤大米,你換兩斤,你怎么不去搶啊?”
被韓文好好說了一頓,周氏氣得不行,喘著粗氣紅著臉。
“好,好得很!你們有種就別后悔,今天走出這扇門,就別想再踏進賈家半步。”
“滾,給我滾,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求之不得,我們走!”
韓文憋了一肚子火,這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說罷,他猛地伸手,緊緊拉著喬幼娘和喬老漢的胳膊,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
這種滿是算計與貪婪的賈家大院,他早就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心里不禁又暗罵一句,不愧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地主,這剝削人的手段真是登峰造極。
雁過都得被拔三層毛,也難怪賈大戶能富得流油。
“等等!”
周氏那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
“把他們給我攔住!”
她頤指氣使地?fù)]著手,眼神中滿是狠厲。
賈家的家丁們聽到命令,立刻如惡犬般圍了上來,將他們?nèi)说娜ヂ穱?yán)嚴(yán)實實地堵住。
“想走?沒那么容易!得罪了我們賈家,哪能就這么輕輕松松地拍拍屁股走人?”
“把東西留下,人可以走!識相點,別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