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你可算回來了!”
小舞與寧榮榮快步迎上前,接過朱竹清的包裹,低聲道:
“馬紅俊被廢了。”
“大師和院長心情很差。”
“你說話小心著點啊。”
朱竹清俏臉平靜,輕輕頷首。
“知道了。”
踏入學(xué)院。
一股壓抑感撲面而來。
戴沐白一見是朱竹清,猛地站起,攥拳喝道:
“朱竹清,你是不是去天斗城見那個劍酒了?!”
“你知不知道……”
“胖子就是被他廢的?!”
朱竹清置若罔聞。
向女生寢室方向走去。
“你給我站住!”
被如此無視,戴沐白臉色鐵青。
他周身魂力沸騰,隱約響起虎嘯聲。
整個人如猛虎撲食般沖向朱竹清,粗壯手臂直探而出,意圖擒拿。
對此一幕。
唐三表情漠然。
奧斯卡張了張嘴,最終只嘆了聲。
“戴沐白!你做什么?!”
小舞、寧榮榮驚怒交加的喊道:
“竹清小心!”
勁風已至身后。
朱竹清有了動作。
她窈窕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輕巧避開戴沐白的擒拿。
“什么?!”
撲空的戴沐白邪眸中滿是震驚。
朱竹清雖是敏攻系,但他的魂力卻更強,速度不該差這么大。
念頭電轉(zhuǎn)間。
一股強大的魂力波動從朱竹清身上波散開來。
“三十七級?!”
玉小剛、弗蘭德、柳二龍驚得霍然起身。
寒光乍現(xiàn)!
朱竹清纖手已從腰間抽出刀刃。
玉小剛、弗蘭德的喝聲同時炸響。
“住手!”
朱竹清充耳不聞。
刀光一閃,不是劈砍。
而是用冰冷的刀面,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狠狠抽向戴沐白的臉頰。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炸開。
戴沐白被抽得倒飛出去數(shù)米,踉蹌著被唐三扶住才勉強站穩(wěn)。
“賤人!”
戴沐白捂著臉,邪眸殺意暴漲,渾身肌肉賁張,白色虎毛瘋狂滋長。
這時。
玉小剛、弗蘭德?lián)踉诖縻灏咨砬埃浅獾溃?/p>
“夠了!”
戴沐白喘著粗氣,魂力逐漸平復(fù),盯著朱竹清,咬牙道:
“朱竹清,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史萊克七怪的馬紅俊被廢,你卻去見敵人。”
“你就是這么做隊友的嗎?!”
在場眾人皆是看向朱竹清。
朱竹清卻看也不看他們。
只是將抽過戴沐白臉頰的刀面,在地上蹭了蹭。
這動作讓戴沐白的臉色更黑了。
“馬紅俊咎由自取。”
“說什么自愿,這么長時間,究竟有多少女孩不敢怒不敢言,你們心里清楚。”
最后一句話。
朱竹清是看著玉小剛與弗蘭德說的。
弗蘭德張了張嘴,最終頹然一嘆,脊背都佝僂了下去。
“馬紅俊……”
“是我這做老師的失職。”
玉小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朱竹清。
“朱竹清,你的魂力為何暴漲至此?”
“而且……武魂似乎也有所強化?”
“被人喂的。”
朱竹清丟下四個字,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傳來玉小剛低沉的聲音:
“這一次,希望你們能明白,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們皆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我會為你們制定最嚴苛的訓(xùn)練計劃。”
“天斗城不必去了,藍霸學(xué)院將并入史萊克,獲得參加魂師大賽的資格。”
“記住伙伴被廢的恥辱,我也會記得被攆出天斗城的屈辱。”
“待到魂師大賽那天,我們定要一雪前恥!”
天斗帝國。
七寶山。
七寶琉璃宗坐落于此。
群山環(huán)抱,秀木成林,宗門內(nèi)蓮池點綴,紅瓦青墻的建筑依山勢而建,鱗次櫛比。
所有建筑的穹頂皆鋪滿七彩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暈。
一座雅致的涼亭中。
寧風致與骨斗羅古榕執(zhí)棋對弈。
古榕落下一枚黑子,頹敗的棋局被盤活,一條大龍隱有騰云之勢。
“哈哈哈!”
“風致,你這回可失算了!”
“此子落下,天高任龍飛!”
寧風致溫潤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隨即恢復(fù)平靜,穩(wěn)穩(wěn)落下一枚白子。
棋盤上,白子早已連成一片大勢,根基深厚,固若金湯。
“棋勢已成,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況且……”
他頓了頓。
“我也不愿拼殺。”
古榕抬頭,面露不解。
“不搏殺,那還下什么棋?”
寧風致將棋子輕輕拂亂。
收起了這引而未發(fā)的對峙之局。
他長身而起,負手立于亭邊,眺望著氣象萬千的宗門。
“人終究有情,人生也非棋局。”
“真有意思……”
寧風致輕嘆一聲。
“偌大的天斗城,竟被劍酒……謫仙癡兒攪得風云激蕩。”
“若非劍叔劍道境界突破在即,需我等護法,倒真想親去皇城,一睹謫仙的風采。”
古榕搖頭笑道:
“想當初……”
“我三人皆覺謫仙自己不爭氣,配不上榮榮。”
“如今看來,倒是我們鼠目寸光了。”
“風致,你可有后悔?”
寧風致沉默半晌。
“后悔?”
“或許……是有一點的吧。”
“畢竟如今看來,這本該是榮榮一樁極好的姻緣。”
“我未曾阻止她,甚至默許她與謫仙劃清界限,只盼日后榮榮,莫要怨我。”
“我能看出,她對謫仙,并非全然無情。”
寧風致想起了李謫仙離開宗門后,女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古榕也憶起寧榮榮那時的情狀,輕輕一嘆,話鋒微轉(zhuǎn)。
“天斗城,可是有九心海棠葉家的。”
“風致,你就不擔心……”
寧風致?lián)u了搖頭,笑容篤定。
“骨叔,你我都心知肚明。”
“謫仙不會幫葉家對付七寶琉璃宗。”
“正如我們明白,謫仙……永遠不會回歸七寶琉璃宗了。”
“這孩子,骨頭倔著呢……”
“更何況……”
他目光轉(zhuǎn)向亭前那座氣勢如虹、形如出鞘利劍的山峰,語氣中帶著無比的自信與尊崇。
“有劍叔坐鎮(zhèn)。”
“這天下,誰能撼動我七寶琉璃宗?”
“謫仙固然驚才絕艷,然天下劍道魁首,當世唯有塵心!”
古榕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無人知曉塵心在劍道一途,已跋涉了何等漫長歲月。
寧風致凝視著那座劍意森然的山峰。
“我記得劍叔閉關(guān)之前,此峰尚是尋常山岳之態(tài)。”
“數(shù)月閉關(guān),竟能引動天地之勢,將其潛移默化,淬煉成這般……直指蒼穹的劍形!”
“劍叔的境界,當真深不可測。”
古榕感慨道:
“是啊。”
“但說起來,塵心是真為謫仙惋惜。”
“他是真心將其視作衣缽傳人的,若知曉謫仙天賦重歸,怕是要欣喜了。”
話音落下。
轟隆——!!!
那座巍峨劍山,轟然碎裂。
一道渺小的白衣身影,不知何時已立于云端之上。
只見他并指如劍,對著蒼茫云海,輕輕一劃。
霎時間。
萬里云霧倒卷而退。
天空澄澈如洗,湛藍如深海。
那白衣身影倏忽消失。
再出現(xiàn)時,已如一片落葉,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亭臺中。
塵心一身素白,氣息內(nèi)斂如古井深潭,絲毫不見驚天劍意,仿佛一個尋常的中年文士。
他目光掃過寧風致與古榕。
“謫仙?”
“你們方才說謫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