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經(jīng)歷了逃荒,千辛萬苦才活下來,不想死在瘟疫之下。
他們不過就是想要活著而已,為何就要這樣折磨他們呢?
就如此時,哪怕他們很虛弱,依舊想要沖出來。
第一時間拿到藥碗,生怕遲了,湯藥會不夠......
有人這么做人,另一人自然也想要爭搶了。
于是里面的人紛紛想要沖出來。
他們只想要活著。
因為地方有限,而且他們來的這個義莊是瘟疫最為嚴(yán)重的。
他們一番哄搶,衙役自然就害怕。
當(dāng)下便臉人打算點火,然而卻被張飛墨制止了。
只見他朝著眾人吼道:“你們?nèi)羰窃龠@樣,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如果是平常,張飛墨絕不會手軟。
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對這藥方有一定的把握。
這里面的人到底是一條性命,這藥方要有用的話,他們都能活下來。
能夠被關(guān)到這里的,一般都是已經(jīng)被咳出血來的。
每一日,這里都會有新的尸體。
他們熬不過的,也就等不到新的藥方出來。
等來的,就只能是焚身了。
經(jīng)過這一次,張飛墨對新的藥方還比較有信心。
哪怕這一次藥方依舊失敗了,要改進(jìn)的話,耗時也不會像第一次用那么多時間。
“我們排隊,我們排隊,求求你們,快給我們倒湯藥吧!”其中一個難民說道。
這話之后,衙役也沒再耽誤他們的時間,將手里的湯藥倒在碗里。
隨后便退到安全距離。
在站到安全的距離之后,這才朝著里面的難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取藥了。
當(dāng)他們出來喝完一碗,然后退到安全的距離,衙役又上前繼續(xù)倒藥材。
如此循環(huán)好幾次,所有的難民才喝下了這一次的藥方。
喝下藥之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了。
如果他們能慢慢地緩解身上的癥狀,慢慢退熱,不再咳嗽,那么這藥方就很明顯有效了。
如果還是沒有改變的話,那也就是說,他們研究藥方的思路就已經(jīng)錯了。
先前池飛蘭便已經(jīng)說過,她懷疑是因為尸體而感染了瘟疫。
所以他們第一次研究的藥方,是針對尸體相關(guān)瘟疫的藥方。
這一次則是針對鼠疫。
但是對于鼠疫,他們不是特別的了解。
藥方自然也是需要慢慢地改進(jìn)。
喝完藥之后,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
這要是沒有半點效果,那也就是說他們這幾日的鉆研都白費了。
每隔半個時辰,池飛蘭他們便會問他們一次感覺如何。
隨后又在宣紙上一一記錄起來。
毫無意外得到的都是他們的搖頭。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張飛墨在心里也愈發(fā)的沒底了。
不止張飛墨,就連池飛玄他們也同樣。
包括董素佳,也這么緊緊地盯著義莊門口。
“怎樣?可有感覺退熱了一些?”張飛墨又一次問道。
這瘟疫最明顯的癥狀就是發(fā)熱、咳嗽。
如果發(fā)熱緩解了,那也就是說這副藥有效果。
“退了一點,但是不明顯。”其中一個難民虛弱地回答。
聽到這聲音,張飛墨還很激動。
只是激動過后,又剩下冷靜。
說是退了,但是聽他說話就知道,退的不明顯。
也就是說這一副藥方,遠(yuǎn)沒有達(dá)到可以治好這瘟疫的效果。
換言之,這副藥方不行。
半個時辰過后,池飛蘭第N次問了。
“退了許多,頭好像也沒那么沉了。”難民如實地回道。
“中癥義莊那邊呢?情況如何?”池飛蘭問道。
另一邊情況由池飛玄負(fù)責(zé),這話也是問他的。
“那邊退得較為明顯,但身子依舊發(fā)燙。”池飛玄回道。
聽到這話,池飛蘭頓時眉頭緊蹙。
如果藥方對的話,他們的身子不會發(fā)燙。
想到這里,池飛蘭又苦笑一聲,“也對,這藥方如果沒錯的話,這半天過去了,他們也會退熱了。”
這是治療瘟疫的藥,但凡有一劑藥不對,他們就不可能完全康復(fù)。
換言之,這藥,還需要繼續(xù)改進(jìn)。
直到等到第二天天亮,難民依舊是這副樣子。
熱退到一半,隨后又繼續(xù)上升。
就這樣,他們研究了兩天的藥方,又?jǐn)×恕?/p>
好在這一天,這里面的難民倒是維持住了性命。
但依舊咳嗽不止。
甚至有不少也吐出了血。
因為里面加了蟾酥,到底是一味毒藥,他們并不敢再一次給他們喝藥。
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停地咳嗽。
“不行了,我娘快不行了,大人,求你們再給我娘喝一副吧,求你們了......”
其中一個難民朝著張飛墨他們跪下哀求道。
如同這樣的情況,每一日張飛墨都要經(jīng)歷。
但凡他來到義莊,這些村民都會朝著他下跪。
懇求他救救他的親人,救救他們的孩子......
每每看到這樣的畫面,他都很痛心。
他也想救他們,他也想幫他們,可是他束手無策。
他不知道該如何幫,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回張府,也沒有回衙門,而是隨著董素佳他們再次到了城門外。
這段時間,他只有兩個地方去,一是城門外,另外一個便是衙門。
如今合山縣秩序倒是維持住了,衙門那里有胡宇浩,他也放心一些。
所以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在城門外這邊,與他們一同研究藥方。
“如果有效果的話,那就證明蟾酥并沒有用錯,而是我們還需要另外一些藥材,又或者說,我們要在原來那副藥材里面減去幾副。”
一坐下,池飛蘭便朝著幾人說道。
幾人當(dāng)中,她對藥材最為熟悉。
兩副藥方基本都是她先研究出來的。
大部分藥材,也是她先說出來。
包括蟾酥,包括猜測是鼠疫......
她不敢保證她的藥方就一定能治好這場瘟疫,但至少有效果,不是嗎?
何況,短短數(shù)日,他們便已經(jīng)有了方向。
而且還出了藥方,也只有他們這些大夫知道,這已經(jīng)是極速了。
瘟疫向來都是眾人聞風(fēng)喪膽的字眼,一旦感染了瘟疫,等待他們的,基本都是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