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
杭城潘多拉特別調(diào)查組,指揮室,馬安邦坐在主位前。
他靠在椅背上,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前面占據(jù)了一整面墻壁的屏幕,屏幕不是一個視角,而是許多個分屏。
在前夜搜山后,凌晨,蓮都市轄區(qū)多個警察局都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不止把自己沒殺警察,警局有臥底,還將上下游許多信息都爆了出來。
此刻。
這一個個分屏里,就是各個單位的特警,調(diào)查員,甚至是紀委在行動的畫面。
“嘖!”
馬安邦手里還在把玩著打火機。
他突然嗤笑了一聲,低語道:“壯士斷腕的速度還真是果決。”
這里面大多的人員自己也不知道背后是誰,幕后的人物很珍惜身子,給自己戴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白手套,生怕臟到了手。
“馬組長。”
馬安邦身旁助手趙小雪見狀,有些猶豫的說道:“您說過,能做到這一步的人不多,那為什么……不讓陳宇航……”
“知道是誰不重要。”
馬安邦收回目光,看向了趙小雪,搖了搖頭道:“我們潘多拉調(diào)查組的人需要摸索出一種和地方上不同警力、人員最高效率的指揮配合模式,才是最重要的。”
他話音響起。
助手趙小雪先是細細思考,隨后明白了馬組長背后的用意,潘多拉特別調(diào)查組剛成立不久,他們內(nèi)部的運轉(zhuǎn),他們與不同兄弟部門的合作模式……這些交互的過程都需要不斷磨合,需要發(fā)現(xiàn)問題,并解決問題。
“另外。”
“就這一次的事情……”
馬安邦重新看向了屏幕,其中一個的視頻框里正播放著蓮都市轄區(qū)警員的逐一調(diào)查,在搜山那夜死了一個警察是天大的事,更不用說,還有人爆料是內(nèi)部黑警所為。
“幫我聯(lián)系蓮都市警局。”
馬安邦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到了嘴邊的話語突然停下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正在接受詢問的警員:
“告訴他們。”
“重點調(diào)查這一位。”
“啊?”
“我這就去!”
助手趙小雪人都傻了,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快速的通過內(nèi)部號聯(lián)系到對方,并轉(zhuǎn)述了馬組長的話語。
掛斷電話以后,她驚疑不定的看向馬組長:“馬組長,您……”
馬安邦搖了搖頭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而是接上了之前沒說完的話語,沉聲道:
“這一次的事情極可能不是任何一家單獨推動的。”
“他們結(jié)盟了。”
……
另一邊。
藍天白云,湛藍的天空之下。
“陸先生。”
“到了。”
黑色的車子里,沈南石恭敬的看向邊上正在看書的陸遠,出聲道。
“嗯。”
陸遠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醫(yī)院,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笑著問道:“聽說最近你也被一些人盯著了?”
“不礙事。”
沈南石神色不變依舊恭敬應道:“只是比平日多了些麻煩。”
“嗯。”
陸遠沒有為其解釋,當其帶著永不消逝的電波附屬鋼筆時具有的特殊效果。
他也不在意是否會被誰注意到,當有人窺視向他時,他自然會生出感應,又或者,暴露了其實也不會發(fā)生什么。
拉開車門,踱步走進了醫(yī)院,目光在一張張面孔上掃過。
他想要給造物主之刃挑選到一位合適的主人。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家醫(yī)院了。
神情溫和,帶著一些與醫(yī)院氣氛不太相符合的慵懶愜意,陸遠更像是在散步踏青,他穿過醫(yī)院走向了這家醫(yī)院的科教樓。
上到了第三層的圖書館。
“哦?”
當陸遠看向了遠處,他眉毛輕輕的上挑,溫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在那里。
靠窗的位置,溫暖的陽光下正坐著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青年模樣英俊斯文,他穿著一件白襯衫,腰桿坐的筆直,專注的在看著一本厚厚的大部頭。
當陽光灑在青年的身上,像是給其勾勒出了一道金色輪廓。
同類,是會惺惺相惜的。
陸遠在青年的身上,見到了曾經(jīng)那個沒有獲得系統(tǒng)時的自己。
“嗯?”
青年也抬起了頭,迎向了遠處的那道目光,他神情一頓,隨之向陸遠輕輕頷首,而后繼續(xù)看起了書。
他全名叫李成白,畢業(yè)于燕京協(xié)和醫(yī)學院,本碩博連讀,是這一家江浙省第二附屬醫(y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yī)師。
在江浙神經(jīng)外科的領(lǐng)域已經(jīng)開始嶄露頭角。
“不知道怎么稱呼?”
“李成白。”
長桌前一道身影坐了下,李成白神情一頓,見到是剛才的那個男人,他神色沒有變化,只內(nèi)斂的回應道。
“這個世界其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無趣。”
陸遠笑著道。
李成白目光一閃,抬起了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視向了面前的男人。
“初次見面。”
“這是我送給你的一件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陸遠從懷里取出了一只匣子,壓在了指尖下,推到青年的面前。
同一時間。
李成白瞳孔倏的收縮,身上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在其眼睛里,面前的男人像是化身成了一位神祇,將賜予自己以新生。
“呼!”
李成白回過神時,剛才的男人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只有這一個匣子安靜的擺在自己面前。
他心臟跳的很快,深呼了一口氣后,將匣子打開。
“手術(shù)刀?”
低語了一聲。
伸手,觸碰向了刀柄,無形的漣漪在一瞬間蕩起,喃喃的低語,語氣里壓抑著濃濃的興奮:
“造物主之刃?”
“造物主之刃!”
……
夜色漸漸深了。
李成白開著一輛白色的奧迪行駛在路上,當車子開向一條偏僻的最低一級小路時,突然有一道身影從巷子躥了出。
來不及剎車,黑色身影被撞的連連翻滾。
李成白腳踩下剎車,快步走到男人身旁,男人身上到處都是鮮血……李成白皺起了眉毛,這些明顯不是撞傷。
他快速的做著檢查,當目光看向男人腹部時,瞳孔一瞬間收縮:“槍傷?”
“你沒事吧。”
“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
李成白神情恢復平靜,出聲道。
這一句話音剛響。
中年男人帶著血的手掌一下子抓住了李成白,睜開了眼睛,嘴巴張開:“我……我沒事。”
他傷的很重,但還是掙扎著就要爬起。
夜色里。
李成白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他車燈下,踉蹌的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等一下。”
“我是個醫(yī)生,不去醫(yī)院,或許也能夠幫到你。”
中年男人的腳步一頓,他緩緩的轉(zhuǎn)過了頭,燈光打在了他的臉上,露出的面孔赫然是逃了回來的亡命徒——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