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崔玉蘅也覺得自己急躁了幾分,腳步加快,生怕溫亭驟真的離開了崔家。
那她就回不了自己的家了。
她一步也沒停:“人呢,抓回來了嗎?”
這伙抓人的家丁,是她這么多年用慣了的,干活很麻利,因為她從來不吝嗇給賞錢。
至于抓溫亭驟,更是輕車熟路,一個文弱書生,這次還是一樣手拿把掐。
“帶來了,竟還真的收了東西。”戚嬤嬤掀了簾子走進來,后面跟著兩個大力仆婦,手一扔,五花大綁的溫亭驟就被扔在了地上。
菱歌在旁邊給她打著扇,崔玉蘅今天遇到了事情,心氣不順,更加顯得殺氣騰騰。
“你又要做什么?想跑?”
溫亭驟動了動,沒說話。
“別裝啞巴,這次又是因為什么,不好好準備下一輪的科舉,成天想著往外跑做什么?”
崔玉蘅記得,原書中男主就沒怎么讀過書,也不知道是怎么奪得權(quán)力的,下次得問問系統(tǒng)了。
“科舉?”溫亭驟抬起頭來,“我這副模樣還能去參加科舉嗎?”
崔玉蘅被他看的不自在起來,這么多年,她也知道溫亭驟是多么的勤奮,無論嚴寒酷暑,無論生活相逼,都堅持著賣字賺錢賣書。
崔玉蘅知道男主就沒參加科舉,所以一直沒有重視過。
“什、什么?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一天想著往外面跑,這書就能讀好了?”今天溫亭驟好像有些不一樣......
“我有一個友人,他說會為我提供住處。”溫亭驟緩緩說。
【宿主,這好像是真的要走。】
崔玉蘅今天勞心勞力了一天,正是心浮氣躁的時候:“他說的是真的嗎?”
【肯定啊,說是友人,其實是因為,那個人家里有個女子,溫柔可愛,男主想去罷了。】
她聽了,就又聽到一邊的戚嬤嬤說:“小姐,您別聽他胡謅,哪里是什么友人,分明是看中了人家友人的妹妹!”
說完又附身過來,說了幾句。
【宿主,這好像是男主以后的后宮之一,在前期先認識了,男主對她好像是有好感的,再這么下去,你任務就完不成了。】
完不成了,崔玉蘅只覺得一股火起,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他居然還不給自己一條活路。
崔玉蘅登時站起來,走過去就踢了被綁倒在地卻仍然挺直腰背的溫亭驟。
“唉唉唉。”戚嬤嬤趕緊來扶她,這個家伙,長得人高馬大,這一腳的反作用力倒讓崔玉蘅站不穩(wěn)了。
這下更氣了:“你們給我出去!”
接下來崔玉蘅打算好好收拾一下他,但是侮辱性太強,她下意識覺得不應該有其他人在場。
菱歌對她的舉動毫無異議,只是有些擔心,痛快地招呼小丫鬟們下去了。
戚嬤嬤倒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默默退下了。
現(xiàn)在,花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黑化進度66%,宿主。】系統(tǒng)適時播報,【你得給他個教訓,不然哪天真的跑了,你怎么辦?你真的會死的。】
你真的會死的......今天都算是死了一回。
崔玉蘅一想到在這里,不僅過得不舒心,還可能會被人算計和凌辱,最后可能還回不去。
卯足了勁兒走過去。
“啪!”
她的手在發(fā)麻,腦海里一陣空白,時間仿佛停滯了,花廳里沒有一絲聲音。
溫亭驟卻是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好像是第一次這么直視人,雖說是被強迫著好似跪在地上,但脖頸修長,這么一抬頭,就顯露出頗有崢嶸的面部棱角,帶著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鼻若山巒,濃密的長睫微翻,露出一雙波瀾不驚又似隱隱潛藏著山呼海嘯。
“你、你看什么?”崔玉蘅捂著自己的手,慌了,剛才那一巴掌太上頭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這次,他臉上的巴掌印昭示著她是多么過分。
“你打我。“溫亭驟說,語氣里面一絲波瀾也無。
崔玉蘅見他如此,定了定心神:“打你就打你!怎的,你還要還手嗎?”
“你別忘了,你是在誰家住了這么多年!”
“說是去好友家,實則是去談情說愛吧,怪不得要趁著我不在府里偷跑!”
“你給我記住,你是我的奴隸,何以要看向他人?何以敢看向他人!?”
崔玉蘅色厲內(nèi)荏,一連串的話轟出去,才大呼一口氣坐在椅子上。
而聽了她這話的溫亭驟先是愣住,緊接著低笑起來。
就像是什么地獄里面的低語,聽起來十分可怖。
“喂,你笑什......?”崔玉蘅有些懼了,瞪大了眼睛,就見溫亭驟已經(jīng)站了起來。
“給我退后!”
溫亭驟長腳一邁,人已經(jīng)居高臨下站到了她的身前,將她籠罩了一大半。
“放肆,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溫亭驟俯身低下,兩人幾乎是面貼著面。
他說:“聽到了。”
崔玉蘅伸手去推他,卻完全推不動,明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胸膛卻極為堅硬。
“我聽到了,”溫亭驟說話聲音很低,離的近了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喉間的嗡鳴,“你打我,我不會還手。”
但他忽地站起,本來綁縛住他的繩索輕輕掉在地上。
“這、這......”那可是專門用來綁牲口的繩索!就這么掉了!?
崔玉蘅打算趁著這個空擋溜走,他卻再次傾身過來,雙手撐在椅子上。
這些,崔玉蘅就被圈住了。
“你做什么?溫亭驟!”她許是有些害怕,眼神閃爍,睫毛撲閃,身體微顫,咬著的唇紅潤,說話的聲音微顫。
可聲音實在是好聽,離這么近,盡收眼底,盡入耳中,他的名字,原來可以被叫得那樣好聽。
他還想聽,想反反復復一刻不停地聽,
崔玉蘅去推他的手臂,顯然是徒勞的,整個人被他圈住,他的眼神幽暗而可怖。
溫亭驟甚至沒碰到她,她卻覺得整個人被眼神所剖開。
崔玉蘅幾乎要哭出來,卻呼吸一亂,他忽地低下頭,臉朝著她的脖頸。
“崔玉蘅,你說不要我離開,是嗎?”
熱氣噴灑在頸側(cè),崔玉蘅心中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