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不想造反叛國,她想要神農(nóng)山上的奇花異草。
“特別是這個,千歲蘭,對治哮喘有奇效”。
白前指著圖冊對霍幼安道,她的母親天生就有哮喘之癥,近年來越發(fā)嚴(yán)重。
哮喘之癥十分難醫(yī),想根除只能用千歲蘭的葉片做藥引。
千歲蘭不難得,難的須是要用百年以上的千歲蘭,父親尋訪多年終不可得,終于打聽到傳聞在神農(nóng)山深處能找到百年以上的千歲蘭。
傳說千歲蘭滿百歲后,葉片就會變成冰玉般透明堅硬,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個什么千歲蘭很罕見?”
白前點(diǎn)頭,“百年前尚有找到在神農(nóng)山找到百歲以上的千歲蘭的記錄,但近幾十年,再也沒聽說過有人找到過”。
霍幼安遲疑,“那大概不是了,我好像看到過這種草,葉子也像你說的似冰似玉,但有很多,不像你說的這般,這般珍稀”。
白前呼吸一亂,深吐了口氣才勉強(qiáng)自己冷靜下來,“你在哪見過——見過相似的植株?”
“我練輕功的地方長著很多草,很像你說的那個千歲蘭。
那時候沒飯吃,餓得受不了,我就摘了葉子吃,又脆又甜,嚼著跟鍋巴似的,味道不錯”。
白前不自覺抓緊膝頭的裙擺,“那你吃著,還,還有剩嗎?不要多,一片,哪怕只要剩半片都行!”
霍幼安不確定,“應(yīng)該還有,但我沒注意,只記得我最后下山時也還隨手扯了一片放在嘴里嚼著下山的”。
白前攥著裙子的手攥得更緊,細(xì)細(xì)的青筋清晰可見,深吐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帶我去找”。
不管是不是,既然霍幼安見過類似的,那她就更要去一趟了。
白夫人的病已經(jīng)成為了白院判的心病,甚至他們兄妹的名字——白遠(yuǎn)志、白前,都是有益于清肺治喘的藥名。
只神農(nóng)山處處危險,不熟悉的人根本走不出來,霍幼安武功好,又從小在神農(nóng)山長大,又欠她的救命之恩,還見過類似千葉蘭的植株,再合適不過。
白院判和白遠(yuǎn)志都要當(dāng)值,不可能陪著白前去神農(nóng)山,蕭軟軟毛遂自薦。
多一個姑娘去也沒什么區(qū)別,甚至,總覺得這位蕭姑娘去了還不如不去。
白家人雖然擔(dān)心,卻還是拗不過白前,第二天,三人就坐著霍幼安那駕豪華舒適的馬車往神農(nóng)山而去。
……
……
霍幼安那駕豪華馬車十分舒適,坐在里面幾乎感覺不到顛簸,看霍幼安那安詳?shù)梅氯羲廊说乃司椭懒恕?/p>
蕭軟軟是個坐不住且話多的,偏偏白前是個極能坐得住還話少的。
長途漫漫,蕭軟軟看著身邊一個睡覺睡得香甜無比,一個看書看得完全忘我,十分郁悶。
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和小草一起趕車,有時候還會跟在馬車后面跑。
就這樣一路疾行了七天,她們終于到了神農(nóng)山。
在山腳下休整一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白前就命小草去叫醒霍幼安。
小草得了令,掀開了霍幼安捂著頭臉的被子,大聲叫著霍二公子,同時使勁推搡他。
小草嗓門大,動作還十分粗魯,就是這樣,也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霍幼安才哼了一聲,長而直的睫毛顫了顫,雙眼慢慢睜開了,虛無地看了一眼雕著霸王別姬的車頂,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將臉埋進(jìn)了枕頭里。
不過片刻的時間,呼吸就又均勻起來,顯然又睡著了。
蕭軟軟全程目睹,心頭不起半點(diǎn)波瀾。
這一幕,這一路她都看厭了。
她絕對不相信霍幼安是天生這么能睡,他絕對是美人夢吸多了,后遺癥!
小草顯然早有準(zhǔn)備,直接抽掉了霍幼安的枕頭,又使勁地推搡起來,喊道,“霍二公子!你答應(yīng)過要為我們姑娘找藥材的!”
霍幼安這才終于徹底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掙扎著坐了起來。
“快點(diǎn),今天要上山”。
小草又催了一聲,這才和蕭軟軟下了馬車。
蕭軟軟突然好奇,“哎,你說我們要是一直不叫他,他會不會這樣一直睡,會不會睡著睡著就把自己餓死了?”
小草十分務(wù)實(shí),“那現(xiàn)在不能不叫,他餓死了,就沒人幫姑娘找藥了”。
蕭軟軟,“……”
有道理!
霍幼安叫醒的速度很慢,下車的速度倒是很快,幾人不過說了兩句閑話,霍幼安就打理好自己下了車。
他穿著灰撲撲的舊袍子,那把灰撲撲的舊劍被他當(dāng)成拐杖撐在手中,不停地打著呵欠,睡眼惺忪。
一般人要是這么個打扮、這么個作態(tài),肯定會顯得邋遢又沒精神,偏偏他看著就有了種別樣的灑脫不羈。
本來經(jīng)過這幾天霍幼安每天睡足十一個半時辰的非凡能耐,以及原地去世的睡姿的洗禮,蕭軟軟已經(jīng)像對霍伯征般,對他那張俊俏的臉蛋無感了。
這時候就突然又覺得他那張臉英俊了起來,頗有幾分惋惜地問道,“就他這個樣子,就算真的是個高手,也高不到哪里去吧?”
靈花異草往往生活在極難摘取的沼澤之中、峭壁之上,毒蟲奇蛇又往往格外危險。
白前皺眉,“盡力吧”。
關(guān)鍵是霍幼安熟悉神農(nóng)山,總不至于叫他們迷失在山中。
至于危險,就算霍幼安護(hù)不住他們,她也還有各種藥物和小青、小白,保住命綽綽有余。
蕭軟軟嘿嘿一笑,踮起腳摟住她的肩膀,“妹妹,姐姐怎么跟你說的,男人是靠不住的,關(guān)鍵時候還是得看姐姐我的!”
白前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摟自己肩膀還要踮腳的“姐姐”,沉默。
蕭軟軟猛地一拍胸脯,“前前,你那是什么眼神!姐姐第一次見面就跟你說了,姐姐別的不會,就是特能打!
別的不說,打他那樣的病秧子、小白臉,能打一百個!”
白前,“……”
你說了算。
蕭軟軟見白前不說話了,得意看向霍幼安。
霍幼安沒看她,又打了個呵欠,將他那把舊劍連著鞘插進(jìn)了篝火前,自己靠著劍坐下,朝小草伸出手。
小草配合地將剛熱好的包子送到他手邊,吃過后,白前簡單將行程安排好,蕭軟軟留下來看守馬車,她和小草、霍幼安上山。
蕭軟軟震驚,“你竟然沒打算帶我去!我這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