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如同厲鬼嘶吼,猛地刺穿夏新城的耳膜!
他渾身一顫,猛地從課桌前驚醒,額頭布滿冷汗。眼前是熟悉的高數課教室,老舊的風扇在頭頂吱呀旋轉,黑板上是密密麻麻的函數公式,同學們昏昏欲睡的側臉……
“又做那個夢了?”夏新城捂住狂跳的心臟,喉嚨發緊。
夢里的場景太過真實——天空裂開詭異的血色縫隙,高樓大廈如積木般崩塌,渾身覆蓋著鱗片的巨蟒在街道上翻滾,吐出的信子能輕易絞碎汽車。而他,像個真正的廢物一樣,被慕馨推到前面擋下了一塊墜落的鋼筋,臨死前只看到她挽著一個渾身散發金光的男人背影,頭也不回地跑向所謂的“安全區”。
還有……林曦。
那個總是坐在角落的小透明,當時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泛著幽光的匕首,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她柔弱形象的敏捷,斬殺了一只撲向他的利爪怪物。她看向他的眼神,有惋惜,有復雜,甚至……有一絲了然?
而此刻夏新城的體內正流淌著一股暖流…
“夏新城?發什么呆呢!”
前排傳來慕馨不耐煩的聲音,帶著慣有的頤指氣使:“我讓你幫我占的圖書館位置呢?下午我要和小雅她們去復習,你趕緊去把最好的靠窗位占好,再帶三杯星冰樂,我要摩卡,少糖。”
若是往常,夏新城早已不迭點頭,甚至會笑著問要不要加奶油。但此刻,看著慕馨那張精致卻寫滿理所當然的臉,前世臨死前的冰冷觸感和背叛感如潮水般涌來。
他的眼神,第一次在慕馨面前冷了下來。
“不去。”夏新城吐出兩個字,聲音平靜無波。
“你說什么?”慕馨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猛地轉過身,漂亮的眼睛里滿是錯愕和慍怒,“夏新城,你跟我鬧什么脾氣?一杯星冰樂而已,你至于嗎?”
周圍幾個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同學也紛紛側目,臉上寫滿了“校草今天吃錯藥了”的表情。誰不知道夏新城對慕馨百依百順,別說占座買飲料,就是天上的星星,恐怕他都想摘下來。
“我說,”夏新城抬眼,目光直直撞上慕馨的,“我下午有別的事,沒空。”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討好,甚至帶著一種疏離的平淡。這種態度,是慕馨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
“你!”慕馨氣得臉頰泛紅,她從未被夏新城這樣頂撞過,“夏新城,你別給臉不要臉!不就是個校草嗎?真以為我缺你這點伺候?”
他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黑板,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他。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激烈的爭吵都更讓慕馨難堪。她跺了跺腳,冷哼一聲:“行,夏新城,你有種!以后別來找我!”說完,便拉著同樣一臉震驚的小雅摔門而出,引來教室里一片竊竊私語。
“我去……夏新城瘋了?敢惹慕馨?”
“牛逼啊!終于硬氣一回了?”
“不對勁……他眼神好冷,跟變了個人似的。”
夏新城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微弱的暖流似乎比剛才更活躍了一些,正沿著某種奇異的脈絡緩緩流淌,讓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能聽到窗外幾十米外樹上蟬鳴的細微差異。
這不是夢!
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靈氣復蘇正式爆發的前一天!
前世,就是今天晚上,海城上空會出現第一次大規模的靈氣紊亂現象,許多人會在睡夢中感到身體燥熱、噩夢連連,而極少數天賦異稟者,會在此時初步覺醒異能。
而他夏新城,前世只是個在災難中掙扎求生的普通人,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那條賤命,能為慕馨擋刀。
但現在不一樣了。
重生帶來的不僅是記憶,還有體內這股神秘的暖流!剛才在食堂感受到的那一絲悸動,并非錯覺!
“靈氣……真的要來了。”夏新城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他清楚地記得,靈氣復蘇初期,秩序崩塌,弱肉強食成為唯一法則。慕馨那樣的美人,在初期或許能憑借外貌依附強者,但到了后期,沒有真正實力,依舊是砧板上的魚肉。
而林曦……那個神秘的小透明,前世臨死前那驚鴻一瞥,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夏新城同學,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講臺上的高數老師推了推眼鏡,不滿地看著這個上課走神還鬧出動靜的學生。
全班的目光再次聚焦過來。若是以前,夏新城或許會有些窘迫,但現在,他幾乎是瞬間就看清了黑板上的復雜公式,腦海中自動浮現出解題步驟。
“答案是……”他站起身,清晰流暢地報出了答案,甚至還舉一反三地說出了另一種解法。
老師驚訝地推了推眼鏡:“……嗯,很好,坐下吧。”
周圍的同學更是目瞪口呆。夏新城雖然聰明,但高數向來是他的弱項,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了?
夏新城沒有理會這些驚訝的目光。他坐下時,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角落。
林曦正低頭看著書本,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但這一次,夏新城敏銳地捕捉到,在他回答完問題的瞬間,林曦握筆的手指微微一頓,似乎……是在關注他?
而且,她身上好像……也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和他體內相似的暖流波動?
是錯覺嗎?
夏新城心中正疑惑時。
就在這時,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一下。明明是下午兩點多,陽光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薄紗遮住,變得有些詭異的昏黃。
教室里的風扇“咔噠”一聲停了下來,燈光也閃爍了幾下。
“怎么回事?停電了?”
“天氣怎么突然變了?”
同學們紛紛抬頭看向窗外,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夏新城的心臟卻猛地一縮!
來了!
靈氣復蘇的前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無形的、微涼的粒子,正緩慢地滲透進教室,滲透進每個人的身體。普通人或許只覺得有些不適,但對于他這個剛剛重生、體內暖流初醒的人來說,這些粒子卻像久旱逢甘霖般,被那股暖流貪婪地吸收著!
體內的暖流更活躍了,甚至讓他的皮膚都產生了一種細微的麻癢感。
講臺上的老師皺著眉:“大家安靜,可能是電路問題,我去看看。”
就在老師轉身的瞬間——
“啪嗒!”
教室后排一個同學的水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四濺,里面的溫水竟然在落地的瞬間,凝結成了細小的冰晶!
“啊!”女生的尖叫聲劃破了教室的寧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地上那片混合著玻璃和冰晶的狼藉,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夏新城瞳孔一縮,猛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正縈繞著一縷極其微弱、幾乎看不見的白色氣流,隨著他的心跳,輕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