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玄水、黃清雅兩女來到了李宸身旁。
望著頭頂厚重血云上的身影,黃清雅眼神閃爍,“夫君,這不是你那兄弟嗎?”
“他已經(jīng)不是付兄了!”
李宸強(qiáng)壓心中憤怒,勉強(qiáng)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開口道,“玄水、清雅,你們趕緊帶長生、仙兒、云兒、平安、笑笑逃離東孚山,至于其他人,就不要管了。”
“快走!”
李宸冷喝一聲,飛身而上。
瞧這遮天蔽日的血云,根本不是普通元嬰修士可以抗衡的,就算是極樂真君,也沒有這般恐怖的氣勢。
南荒域中,能抗衡這血魔的,大概只有五大神君了。
半空,李宸看向?qū)γ婺鞘煜ざ帜吧纳碛埃渎暫葐柕?,“我兄弟究竟怎么樣了??/p>
一身血袍的男子站立在血云上,并不理會李宸,血色的眸子中,深邃目光似乎要穿透虛空,他在尋找王鳳歧。
虛空中,王鳳歧渾身發(fā)冷。
縱然隱入虛空,逃離天地之外,也躲不開這血魔的感應(yīng)么?
自己從血神秘境中帶出來的寶物!
王鳳歧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已經(jīng)猜到了,這血魔之所以會追到東孚山,這血魔之所以能鎖定自己的位置,是因?yàn)樽约涸谘衩鼐持心昧瞬辉撃玫臇|西。
“李某在問你,我那兄弟究竟怎么了!”
看著那熟悉的面容,但又陌生的眼眸,李宸壓不住憤怒,體內(nèi)金丹上一個(gè)銀色符文閃爍光芒,穹頂上雷霆轟然作響。
嗯?
血魔這才看向李宸。
轟!
粗壯的雷霆光柱從天而降。
然而,對面的那人只是抬眼,眸中射出血光,輕松便將李宸降下的雷霆消弭于無形。
至剛至陽的雷法最為克制血道功法和鬼道功法,但那是要修為對等的情況下。
李宸的雷罰神通,普通的魔道元嬰修士得退避三舍??裳矍斑@家伙不算是元嬰修士,他要比元嬰修士恐怖太多。
血魔看向李宸,眼中閃過一抹贊賞之色,聲音冷硬開口道,“你這神通威能不俗,可惜修為太弱。倘若你今日是化神修士,本帝也得躲著你。金丹修為,差了點(diǎn)意思。”
李宸神色肅然,毫不猶豫朝著身前背生雙翅,面容模糊的小人一拜,“請寶貝轉(zhuǎn)身!”
隨著李宸話音落下,小人旋轉(zhuǎn)身子化為一道血光,朝對面的血魔激射而去。
“接近仙寶層次的通天靈寶么?”
血光洞穿了血魔的胸口,在他胸膛上留下了一個(gè)觸目驚心的窟窿。
血魔低頭看一眼胸膛上的窟窿,再看回到李宸身側(cè)的血色小人,臉上帶著一抹驚喜之色,“不想除了仙寶殘片外,還有一件接近仙寶層次的通天靈寶。本帝沉睡幾十萬年,剛剛蘇醒便有這等好處?!?/p>
說話間,血魔抬起了手掌。
“你不能傷他!”
血魔抬起的手掌僵滯在了半空,他冷硬的臉龐上神色變幻不定,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小子,我們說好了的,你暫時(shí)將身體交給本帝,助本帝殺回靈界,重新回到血域,你要反悔不成?”
“我沒有反悔。只是無論如何,你不能傷他,否則我便是形神俱滅,也絕不讓你好過。”
“倘若本帝偏要對他動手該當(dāng)如何?”
李宸站在半空云層之上,驚疑不定看著對面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他臉色來回變幻,一會兒變得蒼白,一會變得暗沉,身上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兩種氣質(zhì)雜糅在身上,顯得十分矛盾。
“兄弟,是你嗎?”
李宸大喜過望。
壞消息是付康被奪舍了,好消息是奪舍不完全。
聽到李宸的呼喚聲,付康看向李宸,那血色的眼眸變得柔和,旋即又變得堅(jiān)定,冷聲開口道,“馬上離開這里,不要傷他!”
“小子,本帝憑什么要聽你的?你不讓本帝對他出手,本帝偏要對他出手?!?/p>
付康手掌幾次抬起,又幾次放下,那具身體當(dāng)中,很明顯有兩個(gè)神魂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呵呵呵呵.......小子,你終究是嫩了些,縱然本帝只剩一縷殘魂,也不是你能壓制的?!?/p>
低沉沙啞的笑聲刺耳,一只巨大的血色手印按向了李宸。
昂!
李宸毛骨悚然,伴隨著震天龍吟,太虛龍魂自動從李宸體內(nèi)沖出。
“好膽!”
與此同時(shí),一只流轉(zhuǎn)黑白兩色氣流的陰陽大手印橫跨天空,轟然撞上了那血色大手印。
在太虛龍魂與陰陽大手印合力撞擊下,血色大手印破碎,可怕的能量掀起風(fēng)暴在東孚山上空肆掠,讓天空宛若水面蕩起一圈一圈漣漪。
一個(gè)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李宸身旁。
她臉色蒼白,鬢角兩縷發(fā)絲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
將目光看向李宸,小草面帶關(guān)切,輕聲問道,“沒來晚吧?”
李宸輕輕搖頭,心中涌過一陣暖流。
齊國與東孚山相隔了半個(gè)南荒域,就算是她,想要從南荒域來到東孚山,也得用上兩天時(shí)間。看她蒼白的臉色,她明顯是燃燒精血施展了某種秘法提升遁速,才能在如此短的時(shí)間趕到東孚山來。
“血帝,你已經(jīng)只剩一縷殘魂,本君無意與你為敵,但你也不要逼本君與你拼命!”
小草將李宸護(hù)在身后,轉(zhuǎn)身看向?qū)γ娴哪凶訒r(shí),她變了一個(gè)人似的,整個(gè)人變得冷漠而又霸道。
“半步化神修士?”
血云上,血魔眼神閃爍,桀桀怪笑,“不過一個(gè)半步化神修士,也敢在本帝面前大放厥詞?”
小草挑一挑眉毛,“血帝,若你是全盛之時(shí),不要說本君,縱然是我合歡宗初代祖師面對你也得落荒而逃。可你的身軀已經(jīng)讓昊陽仙人打散,眼下只剩一縷殘魂,連一個(gè)金丹修士也無法徹底奪舍,憑什么敢小覷本君?”
“住口!”
血魔眼神一冷,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憤怒之色。
小草冷笑,“怎么,戳到你痛處了?”
“本帝要你死!”
血魔表情憤怒,腳下厚重血云開始翻涌,可怕的氣息從他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
李宸跨前一步,走到小草身旁與她并肩而立。
在李宸身側(cè),是一條長達(dá)十多丈的紫色神龍,神龍軀體介于虛幻與真實(shí)之間,看上去極為威嚴(yán)。
另外,一尊黃金傀儡出現(xiàn)在李宸身后,拉開了長弓。
東孚山上空,血云遮天蔽日,三股不同的氣息爭鋒相對,令方圓千里范圍變得極為壓抑。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shí)候,東孚山懸崖邊緣,身穿青袍的李長生仰頭望著血云上的血魔,眼中帶著淚光,“付康叔父,你能聽到嗎?我是長生啊,這些年來,長生好想念你,你都去了哪里,在你身上什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叔父,你看看長生啊?!?/p>
李長生的聲音在東孚山上回蕩,李宸對面,面容冷硬的男子臉色變幻不定,眼中是劇烈的掙扎。
他的目光時(shí)而柔和,時(shí)而陰冷。
最終,他目光徹底柔和下來,將目光看向東孚山懸崖邊緣的李長生,聲音沙啞開口道,“長生,你長大了?!?/p>
說著,他眼神再次開始掙扎。
這一次,付康什么也來不及說了,當(dāng)即融入血云,飛速朝著遙遙無盡海而去,眨眼消失在了東孚山。
他短暫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離開了東孚山,消失在了無盡海海面上。
李宸緩緩落下,望著那片血云消失在無盡海,一時(shí)間喜憂參半。
喜的是付康沒有完全消失,他還有自我意識,神魂并沒有被血魔抹殺。憂的是付康與血魔共體,害怕有一天他支撐不住,讓血魔給徹底奪舍。
小草也落在了東孚山上,她抬手擦拭額頭上滲出的汗跡,語氣凝重開口道,“幸好他體內(nèi)還有一個(gè)神魂在與他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否則我也不見得能擊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