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見她娘說話說到一半,就知道這其中藏著啥是她不知道的。
“娘,你先跟張磊去收發(fā)室把東西領(lǐng)回來,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
“那我去了。”
說著,王秀娥就放下手上的針線活,屁顛屁顛的和張磊去收發(fā)室了。
去的路上還碰到買菜回來的陶老太。
陶老太和王秀娥屬于臭味相投,這剛認識還沒兩個月,二人好到能穿一條褲子。
陶老太見到王秀娥亮眼發(fā)光,趕緊拎著菜籃子湊了上去:“你家老三又從海市給你寄東西了?”
王秀娥說的賊大聲:“不是我家老三,是羊城公安局給我寄的東西。”
聽到“公安局”三個字,陶老太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他們給你寄東西干嘛?難不成是你犯啥事了?他們過幾天還要來島上抓你?”
聽到這話,王秀娥頭頂像是被人澆了盆涼水,好心情瞬間沒有了。
她雙手叉腰罵道:“你個死老太婆,一天天的就不能盼我點好,再亂說話,看我撓不死你。”
陶老太聽到“撓”這個字,條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又退,生怕王秀娥這個虎娘們上來撓她。
“不是來抓你的,那是干啥的?你快跟我說說,我心里急啊。”
“當然是做好事得來的獎勵。”
沒犯啥事就行,心里松了口氣的陶老太趕緊上前挽住王秀娥的胳膊。
“做的啥好事,你快跟我說說,咱姐妹倆關(guān)系這么好,你可不能對我藏著掖著,我那還有幫咱閨女攢的幾個鵝蛋呢。”
“鵝蛋”這東西果然好使,剛才還氣到不行的王秀娥立馬笑瞇瞇。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幫著公安抓了幾個人販子。”
“什么!人販子!”
“人販子”這玩意在任何時期都很敏感,坐在樹下納涼說話的嫂子們聽到“人販子”一詞,自覺的放下手上的活計,朝陶老太和王秀娥這邊涌來。
“陶大娘,你剛說的那個人販子是啥意思?難不成是咱們家屬院里來了偷孩子的賊嘛?”
“你瞎說什么呢,咱們家屬院每天都有人在門口把著,陌生人進來除了登記還得有人過來領(lǐng),咋可能讓那該死的人販子混進來。”
“就是就是,趕緊把你那張烏鴉嘴給閉上,別說話。”
……
急于炫耀的陶老太見她們越扯越遠,趕緊打斷道:“家屬院沒來賊,是秀娥在上島之前抓了幾個人販子,羊城公安局那邊為了感謝她,特意給她寄了東西過來。”
說完,她與有榮焉的挺直了腰桿,下巴更是高高揚起,看上去比王秀娥這個當事人還要得瑟幾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秀娥身上,像是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而王秀娥怎么壓都壓不下去的嘴角更是高高翹起:“我就是抓了幾個偷孩子的賊而已,也沒做什么事,下次要是再讓我碰到這種事,我還找人逮他們,把他們送去吃槍子。”
“都瞧瞧,多學(xué)學(xué)人家王秀娥同志的思想覺悟,這哪是抓了幾個偷孩子的賊啊,分明是挽救了成千上萬個家庭,王秀娥同志是當之無愧的婦女楷模,我們大家伙都要向她學(xué)習(xí)。”
和兒子待久了,陶老太也能整出幾句文縐縐的詞,還不忘帶頭為好姐妹鼓掌。
其他人也有樣學(xué)樣,使出吃奶的力氣為王秀娥鼓掌,手心都拍紅了。
突然,有嫂子想起今年二月份的時候傅團長他媳婦也抓了偷孩子的賊,謝參謀長家的小孫子就是他媳婦解救的。
傅團長他媳婦的親娘,可不就是面前的小老太太嘛。
這母女倆厲害了,都抓到過人販子。
虎母無犬女嘛!
“大娘,你和你閨女一樣厲害,趕明讓家屬辦的趙紅梅將你們二人樹個典型,在咱們家屬大院好好宣傳宣傳。”
聽到有人夸她閨女,王秀娥高興的不行:“我閨女長的漂亮,人還熱心腸,最見不得別人吃苦受罪,總想著上去幫一把,就算懷孕,也不忘幫著家里干活……”
陶老太則跟著附和道:“咱閨女隨了你的性子,心善又勤快,傅團長能娶到咱閨女這么好的姑娘,我要是他,被窩里就偷著樂。”
眾人:“……”
見過夸的,沒見過這么夸的,都夸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了。
就在這時,家屬辦的趙紅梅也從外邊過來了,見眾人都圍在一起,以為出了什么事的她趕緊湊上去。
“怎么回事?”
“趙嫂子,傅團長他丈母娘抓到人販子了,羊城公安局那邊都送來表彰了。”
聽到“人販子”“表彰”的趙紅梅眼睛賊亮,她看向王秀娥:“表彰呢?表彰在哪里?”
“在收發(fā)室,我還沒取呢。”
“那還等啥,咱趕緊去啊。”
話落,趙紅梅領(lǐng)著家屬院的嫂子們浩浩蕩蕩的朝收發(fā)室去。
也就是在去的路上,王秀娥從趙紅梅嘴里得知閨女跟她一樣,也抓過人販子。
她當下不是高興,而是擔(dān)心。
人販子都是群不要命的玩意,她閨女能應(yīng)付過來嗎?也不知道哪時候有沒有被傷到。
一肚子疑問的王秀娥不多時就跟著一群人來到了收發(fā)室。
張磊將羊城公安局寄來的包裹拿給王秀娥,只是在簽字的時候犯了點難。
因為——
王秀娥她不識字,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最后,張磊找來一盒印泥解決了王秀娥不會寫名字的事。
眾人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包裹里邊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她們催著王秀娥,各種好聽的話往外冒。
王秀娥聽的心里舒坦,麻溜的將包裹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