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宋柚寧拎著從副食廠買來的菜和丈夫點名要的酒,低頭沉悶的往家趕。
“柚寧。”
“柚寧。”
“宋柚寧,你等我一下啊!”
宋柚寧聽到背后有熟悉的聲音響起,轉過身就看到身穿布拉吉、打扮精致的李欣怡。
一想到當初就是她攛掇自己和王義昌領證結婚的,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外冒,連帶著臉色都黑了下去。
都怪她——
若不是她在自己耳邊說傅錚傷到那里,還說嫁過去要守活寡的話,自己怎么可能嫁給一無是處的王義昌。
更不可能聽從婆家的話,從文工團退下來,沒了工作不說,手里拮據的自己就連想買件喜歡的裙子都要伸手給王義昌要。
趕上王義昌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多少給些。
要是心情不好的話,能將自己拉回臥室暴打一頓,不管自己怎么求饒都沒有用。
婆婆會在一旁說風涼話。
還會將公公被人拉下臺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
呵呵——
一群該死的王八蛋,他們遲早要下地獄。
他們還會不得好死。
此時的李欣怡完全沉浸在好友見面的欣喜中,絲毫沒發現宋柚寧的不對勁。
她像往常那樣挽住宋柚寧的胳膊,一臉興奮的說道:“柚寧,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宋柚寧悶哼聲傳來。
緊接著,宋柚寧將她毫不留情的給甩開:“別碰我,我不喜歡被人碰。”
她胳膊上的傷還沒好爽利,碰下就疼。
從沒被人這么對待過的李欣怡整個人都懵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宋柚寧。
隨后,眼眶含淚:“柚寧,我是欣怡啊,和你關系最好的欣怡啊,之前在文工團的時候,你闌尾發作,是我找的人把你送去醫院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宋柚寧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剛才喊我,是有什么事嗎?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還要趕著回去給挑刺的婆婆男人做飯呢。
要是晚上那么一會兒,又要被罵了。
李欣怡忙不迭的擦干淚:“好長時間不見面,我都有些想你了,前幾天我聽人說你從娘家回來,就想著來看看你。”
她又說道:“這段時間,王營長對你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
宋柚寧瞧見她那副假惺惺,關心自己的模樣,胃里就犯惡心。
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不就是她害的嘛!
她跑來家屬院,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話的嘛!
呵呵,自己偏不讓她如愿。
隨即,宋柚寧臉上掛著笑意道:“我家義昌對我可好了,他心疼我,什么都不讓我干,做飯洗衣都是他來做的。”
“還有我婆婆,對我也好,把我當親閨女疼,還把她的工資給我,讓我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說起來,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要錯過義昌這么好的男人,和這么好的婆婆了,欣怡,謝謝你。”
“謝謝”二字,宋柚寧咬的極重。
而李欣怡見好姐妹過的這么好,懸在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肚。
不過,轉念想到團里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言時——
她忿忿不平的說道:“咱們團里的那些人,我看就是嫉妒你嫁的好,才會在背后說酸話,真是一群上不得臺面的玩意。”
宋柚寧蹙眉道:“她們都說了些什么?”
李欣怡生氣道:“她們說王營長天天打你,你婆婆還見天的罵你,她們真會瞎造謠,這哪有的事。”
宋柚寧聽到這話,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嘲諷和憤恨。
這哪里是造謠?
分明就是真的!!
她前胸后背包括胳膊上全是傷。
都是被王義昌那個王八蛋給打的。
只是。
她不能說。
驕傲如她,是不可能讓外人看她笑話的。
哪怕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也決不能。
李欣怡見好姐妹臉色不好,忙說道:“柚寧,你就當她們是在放屁,別往心上去,等我回去就把她們的嘴撕爛,看她們以后還敢不敢再亂說。”
宋柚寧揚起一抹笑:“謝謝欣怡。”
又過了一會兒,宋柚寧隨便扯了個借口就回家了。
她剛到家,手上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放下,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痛!
是真痛!
宋柚寧捂著被扇腫的右半張臉,咆哮道:“王義昌,大白天的你又在發什么瘋,神經病嗎?”
王義昌冷哼道:“宋柚寧,老子還沒死呢就想給老子頭上戴綠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突然被戳中心事的宋柚寧心虛的將頭撇向一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還有你少往我身上潑臟水。”
王義昌將宋柚寧的反應盡收眼底。
一時間,怒從心中起。
他當即拽著她的胳膊往臥室去。
嘴里還罵罵咧咧道:“老子就知道你心里還想著傅錚那個狗東西。”
“怎么了?現在后悔了?”
“后悔嫁給我,沒嫁給傅錚是不是?”
“老子告訴你晚了,就你這個破鞋除了我肯要你,沒人肯要你,更別提傅錚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
聽著他對自己的辱罵,宋柚寧憤恨極了。
只恨不得殺了他。
然而,就在她還沒有付之行動的時候,人就被拽進了臥室。
沙包大的拳頭密集的像雨點,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她身上。
疼的她直求饒。
從外邊回來的王母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一幕。
她不僅不阻止,反而提醒道:“義昌,動靜小點,別被隔壁聽到了。”
她一直都不喜這個兒媳婦。
長的是漂亮,但是不安分。
在嫁給她兒子后,心里還裝著一個外人。
試問下,有哪個婆婆會喜歡這種見天想給自己兒子頭上戴綠帽的女人呢。
更別提,嫁到她們王家一年多了,連個孩子都沒懷上。
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