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呂有為聽完丁雨薇的匯報。
她條理清晰,具體的分類也是她一手做的,就讓她代為匯報。
最終挑出5個案件,歸入了家屬意見大的類別中。
“師燕華?!?/p>
呂有為一一聽完,念叨了一下師燕華的名字,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對旁邊王希海道:“最近師燕華有過來嗎?”
很顯然,他對師燕華的情況并不陌生。
王希海嘆口氣道:“怎么可能沒來,上上個月剛來過,老樣子,好不容易才勸走?!?/p>
呂有為點點頭,道:“萬事開頭難,先拿一個案子試試手,就這個了?!?/p>
他直接拍板,確定了重啟劉來賓的案件。
孫釗毫無意見。
可等回了大辦公室,忍不住開始吐槽了。
其實哪一個案件都一樣。
任何一樁懸案,能夠掛起來,這么多年也沒有結果,就是辦案條件不充分。
所以也無關難易,反正都不好查。
陳超道:“既然呂局要查,那就重啟唄,再做做工作,說不定會有發現呢。”
他也就這么一說。
這些年來,這些懸案,能做的工作都做了。
既然往年沒有進展,那么現在不是呂有為一句重啟調查,就能有新的進展的。
但領導發話了,那肯定就要做。
陳超和孫釗在辦公室商量了一番,出來宣布了決定。
讓趙天星負責,沈新和丁雨薇輔助,重啟對案件進行調查。
食堂吃飯的時候,三人坐一桌。
趙天星之前嚷嚷著婚姻是男人的墳墓,現在又活絡的把自己打的一份紅燒肉往丁雨薇面前推了推,主動套近乎。
丁雨薇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敬之不敏。
趙天星也不在意,嘆口氣道:“沈新,你也甭愁眉苦臉的,這是懸案,你覺得孫隊他們讓我們進行調查,是指望著我們能破案嗎?”
“當然不是!”
“你要明白,有些案件,那就是已經沒了偵破的條件,現在重啟,純粹就是給領導一個交代。”
“所以啊,咱們就按部就班,把該做的調查重新做一遍,就行了?!?/p>
沈新沒說話。
旁邊丁雨薇倒是猶豫一下,反駁道:“我不這么認為,或許對我們來說,這只是一起很尋常的案件,但是對于受害人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他們的家庭都因此而毀掉了。”
“四年了,師燕華一直在關注這起案件,說明她從未放棄過,那我們就不能讓受害者家屬失望?!?/p>
趙天星嗤笑一聲。
“雨薇啊,你還是不知道這里面的事兒?!?/p>
“你以為那師燕華僅僅是因為愛劉來賓,愛的死去活來,非要給劉來賓討個公道嘛?”
“不是啊,她是為了錢!”
“這個師燕華和劉來賓是洗浴中心認識的,倆人一開始是姘頭,后來師燕華假裝懷孕,才和劉來賓結婚。”
“她和劉來賓結婚,就是沖著劉來賓的錢。”
“而劉來賓死后,她沒了經濟來源,很快就把劉來賓剩余的家產敗光,這才一直來分局鬧?!?/p>
“她就是為了劉來賓的錢,一直讓我們抓住兇手,把錢追回來。你知道嗎,她還提出,說兇手一直找不到,我們分局也有責任?!?/p>
“那么這兩百多萬,應該由我們分局來賠償她,你聽聽,這叫什么道理嘛?!?/p>
丁雨薇怔了怔,不說話了。
這個情況,沈新也是第一次知道,想了想問道:“星哥,那現在這個師燕華是什么情況?”
按照趙天星的說法,師燕華也是別有目的。
但不管怎么說,她終歸是受害者家屬,案件發生了,至今未破,總要給她一個交代。
哪怕她不在乎。
趙天星撇撇嘴道:“又干回老本行了唄,洗浴中心給人按摩?!?/p>
“她和劉來賓還有個女兒,有七八歲了,年初來分局,我還見了,大冷天的,就穿個校服,單衣,師燕華非得讓她跪下,拉個橫幅,凍得瑟瑟發抖,臉都紫了。”
“師燕華肯定也沒怎么管她,她這種女的,沈新你在派出所干過,應該清楚都是什么樣的人?!?/p>
沈新點點頭。
的確。
派出所定期掃這種場子,抓回來的小姐都是差不多的尿性。
說實話,混跡于這種場所的女的,誰還能真出淤泥而不染。
想了想,沈新把托盤里沒吃的雞腿夾給趙天星,道:“星哥,我們倆剛來刑警隊,沒有經驗,比不了你,老前輩了,這案子怎么查,你給指個道唄。”
說是重啟調查,但具體怎么查,沈新覺得還是要多參考參考趙天星的意見。
他辦過案,有經驗。
“指什么道兒啊。”
趙天星笑瞇瞇的又把雞腿夾給了丁雨薇,然后道:“依我的意思,咱們就把卷宗上的信息重新走一遍,有發現最好,沒發現,那還是原樣遞上去?!?/p>
“這案子是老秦辦的,他前年辦的退休,我知道他。”
“他辦案老認真了,能查的地方肯定都查了,根本不可能有疏漏,既然沒查出來,那4年過去了,更不可能有發現?!?/p>
沈新點點頭,聽懂了。
意思也就是走個過場。
丁雨薇并沒有吃雞腿,又給沈新夾了回來,眉毛一挑,似乎要說些什么,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等吃過飯,趙天星回辦公室休息,丁雨薇卻一拉沈新,去了檔案室的雜物間。
懸案翻閱完畢,可老林也沒說要回收雜物間。
丁雨薇收拾的這么干凈,愣是成了兩人的小辦公室。
“沈新,卷宗我仔細看了,我有一些想法?!?/p>
她招呼沈新坐下,還主動給沈新倒了水,然后道:“卷宗里有記載,這個劉來賓,在成立公司之前,沒什么固定工作,屬于社會閑雜人士,瞎混的那種?!?/p>
“但是呢,他的公司注冊資金有一百萬,這個錢是哪來的?”
沈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有記錄啊,秦警官也問過師燕華,她說10年前后,劉來賓去南方做生意,倒賣手機賺到了第一桶金?!?/p>
丁雨薇點頭,這一點她也看到了,道:“說是這么說,但沒有進行查證。我的想法是,會不會他開公司的錢來路不明,因此招惹到了一些仇人,伺機尋仇?!?/p>
“你想啊,這個孫凱既然已經詐騙到了兩百萬過橋款,為什么還要再殺人,盜走34萬的現金?!?/p>
“情理上是說不通的,因為詐騙和殺人是完全不同的性質,劉來賓被捅了七刀,身上雖然也有防御傷,但很難說沒有私人恩怨摻雜其中。”
沈新微微點頭。
200萬都騙了,為了區區34萬,就要擔上一條人命,的確不合理。
不過在卷宗里,秦傳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設法調查了劉來賓以前的社會關系。
但他父母早亡,僅有的親戚來往也不多,也沒調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開公司的啟動資金,就如師燕華所說,是跑到南方做生意,再回來已經發達了,賺了大錢。
親戚問他,他也不說。
如今時過境遷,再想查他當年的社會關系,難度大的驚人。
沈新仰頭看著天花板。
相比于丁雨薇的推測,其實沈新也注意到了一個點。
就是這個劉來賓啊,他在辦公室里養了一只鸚鵡。
當年監管不嚴格。
他還是花錢托人,搞來了一只野生的金剛鸚鵡。
卷宗里有記載,現場的照片也拍到了鸚鵡棲息的架子。
但現在這只鸚鵡在哪兒,卷宗里就沒有記載了。
沈新忍不住在想。
這可是金剛鸚鵡,壽命堪比人類,智商也極高。
關鍵它還能說話。
假如說當年孫凱殺劉來賓的時候,這只鸚鵡在場,是不是目睹了犯罪過程。
以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能夠從這只鸚鵡身上,找到一些關于孫凱的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