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尸體的人將尸體放在一個房間里,其中一個人嘟囔道:“這幾天死的人真是多。”
旁邊的人推了推他,使了個眼色:“行了,別說了,魏老不讓我們說這個,你忘記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吐槽一下,等魏老把女鬼徹底消滅了,我的好日子終于要回來了!”
“哈哈哈,誒,話說你看上了哪個?”那人眼神曖昧,“現(xiàn)在趙徐死了,他妹妹說不定....... ”
“哈哈哈哈你小子!!趙夢那丫頭說實話確實不錯,可是帶來的那兩個也不錯,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調(diào)侃著走了,全然沒注意到角落里藏著兩個人。
廣然皺著眉頭:“這些村民的話.......是什么意思?聽起來很不對勁。”
齊邁牽著她走到房間里,“先別管他們,正事要緊。”
廣然點點頭,對上趙徐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強壓下心底的不適,伸出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慢慢閉上眼睛。
幾分鐘后,她的眉頭死死皺起,蒼白的唇瓣緊抿,睫翼不安分地顫抖,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隨后廣然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著氣,抓著旁邊的齊邁,驚愕的神情好似看見了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么了?”齊邁連忙低聲詢問,“看見什么了?”
廣然此刻內(nèi)心驚濤駭浪,她呆滯地抬起頭,囁喏說道:“齊哥.......我們好像被騙了。”
被柏京墨騙了,也被女鬼騙了。
“我看見,趙徐是被柏京墨和女鬼一起殺的。”
對上齊邁的目光,她顫抖吐出最為震驚的真相,“而且,柏京墨和女鬼是.......男女朋友。”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蠱惑。
從頭到尾,柏京墨就聯(lián)合女鬼一起騙了他們.......
他自己身為玩家,卻在幫助女鬼殺玩家。
甚至還欺騙他們殺了自己的隊友。
這個結(jié)論讓廣然渾身發(fā)冷,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就算是季巡他們,也只是在爭取評分的時候互相使絆。
可柏京墨卻是想要他們的命!
而且還有個更棘手的事情擺在他們眼前,廣然抓緊齊邁的手腕:“齊哥,這些村民也是壞的,女鬼生前就是被他們害死的,就算女鬼死了,我們也不可能在那群村民手下存活。”
真就是前有狼,后有虎。
他們這群玩家,無論走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她的內(nèi)心一片渺茫,力道慢慢松開。
齊邁臉色凝重,但聲音依舊沉穩(wěn):“別著急,我們已經(jīng)知道女鬼和柏京墨的關系,現(xiàn)在首先解開村子里的秘密,不管怎么樣,這也算一個線索。”
屋外,一道紅色的身影站在窗外的樹后。
在她身后,兩道尸體正靜靜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如果廣然此時在場,就一定能認出那是剛剛運尸的兩個村民。
女人看著屋子里發(fā)生的一切,語氣中帶上淡淡笑意:“柏京墨,我們的計劃被識破了啊。”
她本來是打算讓玩家?guī)椭翰欧叮灰屗麄儚呐杂^者變成加害者,那她和柏京墨殺所有人就都是合理的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廣然的技能居然是能窺探死去之人的回憶。
真是一個有用的技能。
現(xiàn)在看來,玩家也不會再幫魏才范了,村子里的秘密也要瞞不住了。
男人從后面彎腰摟住女人的腰,他的身上還沾染著剛剛殺人的血腥煞氣,眼底紅光微微閃爍。
他冰冷的唇瓣輕輕貼上女人的脖頸,嗓音溫柔繾綣:“沒關系,你想殺還是可以直接殺,你的怨氣還沒消散,殺人是合理的。”
玩家沒有解開女鬼的怨氣,那么女鬼就可以進行殺戮。
喻梨往后懶洋洋地靠在懷里,笑著摸摸他的臉,挑眉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這樣副本難度就太高了。”
主角團沒有做出任何錯誤行為,甚至還猜到了山村的秘密,如果就這樣被殺了,恐怕觀眾難以買賬。
這個副本里難度不算高,女鬼甚至還會和玩家合作,如果她的殺氣一直太重,人設會有暴露的風險。
等會小系統(tǒng)又要開始擔驚受怕了。
所以她一開始阻止柏京墨泄露秘密給玩家,就是擔心這件事,一旦玩家解開了山村的秘密,她就不好隨便下手了。
本來還想再殺幾個,恐怕現(xiàn)在不行了。
喻梨指尖敲擊著男人的手臂,瞇起眼睛,片刻后驀地勾起唇角:“既然都猜到了,那就索性讓他們知道吧。”
她偏過頭看向柏京墨,輕笑著吻上去:“反正,有個人是一定要死了,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這些玩家的初心變了,他們已經(jīng)開始出賣自己的隊友,從合作變成相互利用。
這就是喻梨想要的。
只要全員惡人,那就不會再有反派這個說法。
那現(xiàn)在,換他們來做好人。
夜晚的晚風吹過,落葉從樹上滑落,樹下的兩道身影雙雙消失。
而另一邊,季巡躺著的房屋里。
儀仙打開門,看見屋內(nèi)的季巡后,眼中劃過一絲晦澀的情緒,慢慢走上前。
季巡看見她回來想坐起身,可身上的疼痛又讓他躺了回去。
“你們?nèi)ツ沁吙匆娏耸裁矗俊?/p>
儀仙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趙徐死了,柏京墨也死了。”
季巡眼中怔然:“柏京墨也死了?”
“應該是,聽說那個魏老說,他也變成鬼了。”儀仙言簡意賅,語氣自然,“所以,季巡,我們現(xiàn)在打算獻出你,然后消滅女鬼。”
“我?”
她的語氣太平靜,季巡一開始還沒領略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后他語調(diào)陡然變得銳利,“你們要讓我死??!”
這操作他可太熟悉了!
“是這樣的。”儀仙勾了勾唇,瞇起眼睛,“你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過的生不如死,不如好好幫我們一次。”
“放屁!!做夢!!”季巡躺在床上怒吼道。
儀仙站起身睥睨著他:“季巡,我救過你一次,可是你并沒有給我太大的驚喜,你已經(jīng)沒有用了,按照隊里的條例,你的用處只有這個。”
季巡眼睛充血,他咬著牙,瞪著面前的儀仙:“你們休想!!就算是死,你們也陪我一起死!!我才不會讓你們這么簡單活著!”
廣然和齊邁剛踏進屋內(nèi)就聽到了這句話,他們動作一頓,隨后打開門走了進去。
四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
廣然抿唇,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自己的發(fā)現(xiàn)。
這時,女人的輕笑聲在屋內(nèi)驀然響起:
“不如,我來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