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看清具體的數(shù)額,但是辛豪明顯感覺到,那遠(yuǎn)不是簡單的幾位數(shù)。
他憋了許久,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把片場系統(tǒng)黑了?”
不然怎么會那么有錢?
喻梨:“……”
旁邊的柏京墨手機(jī)響了一聲,看清名字后,他動作微頓,湊到喻梨耳邊:“梨梨,我出去接個電話。”
喻梨點點頭:“你去吧。”
柏京墨起身走到包廂外,等到電話又響了好幾聲,他才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隨即傳來老人家蒼老的嗓音。
“京墨,你父親今天上午回來了。”
柏京墨神色不變,垂眸低低“嗯”了一聲。
那邊對他的反應(yīng)頓了下,隨后才道出此次的目的:“明天就是你母親的生日宴會,你今晚回來嗎?這次宴會還有來很多商業(yè)上的合作伙伴,你提前回來熟悉一下人也好。”
這間咖啡廳的走廊盡頭有個觀景護(hù)欄,柏京墨抬腿走過去,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護(hù)欄上,指尖輕輕敲打,他看著下面,平靜的目光不知道落到哪處。
“爺爺。”柏京墨的語氣平緩而沉穩(wěn),“您不該把希望寄托給我,姐姐是您更好的選擇。”
“……”對面沉默了幾秒,隨后老爺子聲音沉了下來,“柏京墨你在說什么胡話!”
“爺爺,我只是在給您打預(yù)防針。”
男人始終維持著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聲音溫和,語調(diào)間卻帶著沉浮多年沉淀出的從容不迫。
“您老了,只需要安心享好晚年,我和柏邵東之間的事情,您最好別參與進(jìn)來。”
柏京墨在這個世界經(jīng)歷了兩次人生,甚至連柏邵東他都?xì)⒘藘纱危鸷藓驮购抻谒缫呀?jīng)變淡。
他不在意柏邵東對自己做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又透露出一個信息——柏邵東認(rèn)識利木。
所以,這次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
柏京墨看向包廂,淡聲開口:“就先這樣,明天我會參加宴會,您注意身體。”
看見電話真被掛斷,柏老爺子一愣,隨后看向一旁的柏慧,“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柏慧在旁邊,都想假裝什么都沒聽到,“那個……爺爺,我也不太清楚,您也別太生氣”
柏老爺子深呼吸一口氣,靠在椅子上,閉起眼睛。
“上次你給柏京墨介紹的那幾個女生,進(jìn)展怎么樣?”
柏慧:“……”
什么進(jìn)展,她甚至都沒機(jī)會把照片遞出去。
而且別人早就金屋藏嬌了,幸福的很。
嘴唇翕動了兩下,她支支吾吾道:“就那樣。”
沐禾禾正掰著橘子吃,聞言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你們要給舅舅找老婆嗎?”
柏慧心臟一跳,差點以為這小子要說點什么驚駭世俗的東西,結(jié)果就看見他又繼續(xù)低下頭吃東西,好像只是隨口一提。
柏老爺子躺回椅子上,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們也回去吧,我一個人休息休息。”
他現(xiàn)在也沒那么多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他已經(jīng)老了。
不過想起柏京墨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他又轉(zhuǎn)過頭看向柏慧:“你……有空還是勸勸他吧,勸不動就算了。”
柏慧頓了頓,想說很多,但礙于沐禾禾在現(xiàn)場,她也只是點點頭:“知道了,爺爺您早點休息。”
“祖父拜拜!”沐禾禾脆生生地?fù)]手告別,白潤的小臉格外惹人。
還是自己的孫子孝順,柏老爺子笑瞇瞇地點點頭:“誒,下次來祖父這里玩。”
離開老宅,回家的路上,拿出濕紙巾給沐禾禾擦完手,小家伙仰起小腦袋:“媽媽,我今天可以去舅舅那邊住嗎?”
“不可以。”柏慧拒絕的很干脆,“舅舅明天就會回來。”
“那舅媽也會一起來嗎?”
聽見這句話,柏慧動作一頓,“我也不知道。”
柏京墨應(yīng)該不想把喻梨帶給父親看。
但是……萬一呢?
要不然問問?
她看了眼旁邊天真的沐禾禾,靈光一閃:“要不你自己問舅舅?記得發(fā)語音,不然舅舅不知道是你。”
沐禾禾接過手機(jī),然后哼哧哼哧地發(fā)了條語音過去。
“舅舅,明天你會帶舅媽過來嗎?”
……
聽到這條語音的時候,柏京墨和喻梨剛回到家。
聽見手機(jī)響了一聲,他點開語音。
下一秒,沐禾禾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
喻梨正在低頭換鞋,聞言動作微頓,挑眉看了過去。
她想了想,才想起來明天是什么日子。
“沐禾禾說的是你母親的生日宴會?”
柏京墨點點頭,“梨梨你要去嗎?”
其實之前柏京墨已經(jīng)問過一次,當(dāng)時喻梨拒絕了,而且柏京墨也知道她不喜歡這種聚會。
果不其然,喻梨只是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
而且她明天也要回學(xué)校,臨時加了場課。
于是柏京墨拒絕了對面小家伙的死纏爛打,把手機(jī)放在桌上。
“我來準(zhǔn)備晚餐,梨梨你先去換下衣服。”
“好”
等到喻梨換了居家服下樓,就看見男人在廚房里忙活的背影。
她眨了下眼,走到廚房門口,“我來幫你?”
以前他們也是這樣,柏京墨做飯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幫忙打下手。
男人聞言轉(zhuǎn)過身,彎眸一笑:“好。”
喻梨挽起衣袖,走到水池旁邊。
天色漸暗,下午的綿綿細(xì)雨在夜晚突然變大,漆黑的夜色下,雨聲卻異常清晰,如密集的鼓點,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甚至還雜夾著沉悶的雷聲。
聽著廚房里的流水聲,喻梨神色突然有些恍惚。
這時,窗外白光閃了一下,寂靜的廚房,水流還在嘩啦啦的流淌著,她眨了下眼睛,伸出手慢慢關(guān)掉水龍頭。
把洗好的菜裝好遞給柏京墨。
“還有別的需要幫忙嗎?”
男人一直垂眸盯著,靜了幾秒后,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俯身輕輕親了一下,聲音溫柔。
“沒有了,出去等我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