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遠并不覺得自己說話很重,這丫頭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小孩,他們根本不需要用正常的態(tài)度對她。
正想說什么,門口又傳來一陣響聲。
林姨帶著幾個人走進來,視線落在地上的尸體,她扯了下嘴角,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揮了揮手。
身后幾人立馬沖出來熟練地搬運起尸體,隨后又拿出工具開始擦拭地上的血跡。
看著周圍聚齊的人群,她站在原地淡淡開口:“都去忙吧,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知道嗎?”
話一出,周圍的討論聲瞬間消失,那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了。”
把食堂恢復(fù)到原狀后,林姨又慢悠悠瞥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三人,目光落在小女孩明顯不開心的臉上,眉頭不動聲色地挑起。
“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著,她又看向小女孩,語氣柔和,“寶貝你和其他阿姨待在這里玩,不要亂跑,知道嗎?”
小女孩乖巧點頭:“好的,林姨。”
等江溪一群人離開,她臉上笑容瞬間褪去。
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女人,眼底紅光閃爍。
“你在這待著。”
對方眼中逐漸失神,恭敬開口:“是。”
小女孩轉(zhuǎn)身朝著食堂外走,腳剛踏出門,耳邊驀地響起女人的輕笑聲。
“看來是我來晚了,戲都散場了。”
熟悉的氣息鉆入鼻尖,她神情微愣,猛地抬起頭,赫然對上一雙含笑的狐貍眼。
女人姿態(tài)懶散地靠在墻上,低頭微微一笑:
“不過我有一場新戲,你想演嗎?”
小女孩盯著眼前的這張臉,沉默了幾秒后,她慢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紅光,歪著腦袋單純問道:“我有什么好處?”
“好處啊……”
女人摸著下巴狀似思考了幾秒,隨后慢慢蹲下身,她撐著下巴,學著小姑娘的樣子歪了腦袋,笑吟吟開口:
“我?guī)汶x開這里算好處嗎?”
……
院長辦公室內(nèi)。
進門看見利木和柏京墨早就在屋內(nèi),江溪腳步遲疑了一下,隨后坐在侯亮的身旁。
“她喊你過來干什么?”
侯亮搖頭,壓低聲音回答道:“不知道,我也是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柏京墨在這里。”
聞言,江溪下意識看向?qū)γ娴哪腥恕?/p>
對方正隨意地靠在沙發(fā)上,修長雙腿交疊,正垂眸看著桌上拿起來的報紙看,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泛著白,矜貴的氣質(zhì)一覽無遺。
不知為何,江溪莫名有種在柏京墨公司面試的錯覺。
她搖了搖頭,連忙把這個詭異的想法搖出去,隨后耳邊響起林姨的聲音。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也不再說什么客套話浪費各位的時間了。”
她坐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語氣如平常那般冷淡:“我知道各位來這里是為了尋找到自己的小時候,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你們這些志愿者了,如果能看見孩子們幸福,我自然很樂意,可事實并非如此。”
她站起身來,按下櫥窗里面的一個按鈕。
空氣中響起機器運轉(zhuǎn)的聲音,她身后的柜子緩緩打開,里面隱隱傳來殘暴的嘶吼聲。
等到柜子完全打開,眾人頓時一驚。
只見柜子后面藏著一個兩米高的鐵籠,而鐵籠里關(guān)著一個男人。
男人渾身是血,身上的紅色馬甲深一塊淺一塊,血腥味蓋都蓋不住,面部扭曲,喉嚨里發(fā)出撕裂的吼叫。
男人想要掰開鐵籠,手掌已經(jīng)被鐵銹摩擦得血肉模糊,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還在不斷掰著鐵欄,眼睛里迸發(fā)出如同野獸般的兇狠綠光。
如果喻梨在這里,她就會認出來這男人就是昨天試圖傷害她的那個。
林姨瞥了一眼對方完好如初的脖子,心想還真是強大的自愈能力,就算是被喻梨砍斷脖子還能活過來。
憑什么那個怪物就能做到篡改記憶,自己只能創(chuàng)造出這種怪物。
看著對面幾人呆滯的目光,她淡定開口,臉不紅心不跳地欺騙道:
“看見了嗎?這就是你們最后的下場,一旦被孩子們徹底取代,你們就會變成這副樣子。”
江溪瞳孔一縮:“怎么可能……”
可看見男人那身和自己相同的志愿者馬甲,她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林姨關(guān)上柜門,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們: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欢ㄒ业侥切┖⒆觽儯珜ξ襾碚f,你們這樣也會給我的孤兒院帶來麻煩,我必須要阻止你們。”
她說著,拿起桌上的畫紙,放在茶幾上推給他們。
“今天早上有孩子給我遞了畫紙,他們已經(jīng)把你們的樣子畫了下來。”
幾個人聞言沒有說話,內(nèi)心卻都陷入了沉思。
系統(tǒng)之前發(fā)布的任務(wù)內(nèi)容,是說找到幼年時期的自己,并且成功逃離孤兒院。
這個成功逃出,是指的逃離這些孩子嗎?
可為什么又要讓他們找到?
江溪皺眉,直覺有些不對。
而此時,耳邊傳來柏京墨淡漠的嗓音:“所以你是打算對那群孩子做什么?殺了他們以絕后患?”
“當然不。”
林姨緩緩坐回椅子上,“我怎么可能會對孩子下手,只是孩子們一旦和你們接觸久了,他們?nèi)〈愕乃俣染蜁欤弥€沒正式變化前,我必須得把這幾個孩子放在我手上。”
江溪率先開口:“我不同意,我要把孩子帶走。”
聞言,婦人嗤笑一聲,眼底劃過一絲輕蔑。
“我可不是和你們商量,一旦出了事誰能負責?就憑你?萬一你變成怪物,傷害了其他孩子怎么辦?”
江溪語塞。
如果見不到孩子,那他們的任務(wù)怎么辦?
似乎能猜到他們心中所想,林姨這時忽地善解人意般開口:“不過嘛,其實也有別的辦法解決這個事情。”
邢遠放下手里的畫,轉(zhuǎn)頭問她:“什么辦法?”
“我這幾年也逐漸找到了產(chǎn)生這些變化的原因。”
婦人說著,淡淡撩起眼眸。
“這一切,都來自一個人。”
聞言,利木率先皺起眉。
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只見婦人的目光突然掃過來。
她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慢慢開口說道。
“我早說過了,你們昨晚帶走的那個就是個怪物,現(xiàn)在你們還不相信嗎?”
“要么你們殺了全部的孩子,要么,殺這一個換取所有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