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自己隨便走了會,結果好巧不巧和岑修迎面碰上,她腳步一頓,轉身就想走。
結果對方見到她后眼睛一亮,臉上是藏不住的驚喜,朝這邊快步走來。
“青梨?!你怎么一個人?江溪他們沒和你一起嗎?”
“……”
喻梨的腳步硬生生被控在原地,手插在兜里,她淡聲道:“沒有,我們很早就分開了。”
“那你發現了什么嗎?”岑修眼神期待,他和余浩業逛了好久都沒什么發現,說不定這個NPC能給他驚喜。
喻梨顯然也看出岑修的意思,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這是把她當行走的消息庫了?
這可不是好習慣啊。
她沒回答而是視線看向身后余浩業,反問道:“你們的相機怎么沒拿出來?到時候有精彩的內容沒拍到怎么辦?”
“還是說…你們其實不是來拍東西的?”
兩個人聞言臉色一僵,早在分開的時候,那相機就因為被余浩業嫌重隨手丟在一個教室里了,反正副本的東西又不是自己的,誰管他呢。
這NPC怎么還是個細節怪?
不會被扣人設分吧?
岑修心底不妙,腦子靈光一現,他連忙訕笑幾聲:“沒電了,忘記帶備用電池了,沒事,到時候我拿手機錄下應付就行。”
他還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啊。”喻梨腰靠在樓梯的欄桿上,姿態隨意,“我也什么都沒發現。”
話音剛落,手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低頭看了一眼,忽地笑道:
“現在可能有了,我們的小隊友好像有發現了。”
岑修和余浩業聞言瞬間轉頭,視線直勾勾地看向她的手機。
這整齊劃一的默契動作,就像是動物園里表演的海豹。
喻梨也沒吊著他們,在他們灼灼期待的目光里接下電話,還很貼心地打開了免提。
剛接起,江溪聲音就響起:“青梨,你班上以前是不是突然有段時間死了好多人?”
她的語氣很焦急,甚至等不到見面聊,直接在電話問了。
喻梨聞言眼神閃爍,指尖輕輕敲在欄桿上,在這種危機關頭,她居然依舊不緊不慢地問道:
“怎么突然問這個?”
隨即江溪那邊給出了她的解釋。
“我和侯亮在一個辦公室找到了你們以前教室的名單,我在上面看見了你和柏京墨的名字,可是…… ”
她一邊說著一邊視線快速掃過面前的名單,旁邊的侯亮拿著手電筒幫她打光。
亮晃晃的白光照在白紙上,名冊單上雖然沾染些許灰塵,但上面用紅筆畫出的痕跡依舊鮮紅刺眼,就好似剛剛被人畫上去。
江溪不知看見了什么,手上動作一頓,眉頭蹙起,神情復雜。
但這種停頓也就持續了幾秒,隨后她繼續將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
“……可是上面柏京墨的名字被紅筆劃去了,不僅如此…你們班大多數人的名字也被劃去。”
她伸手指尖在紙面劃過,將那些被劃走的名字一個一個念出來,塵封多年的名字被念出,好似什么被藏著的秘密被揭開。
隨后江溪的聲音突然停住,她似乎念完了名單,忽地對著青梨遲疑開口:
“這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話音落下,空氣倏然安靜了下來。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旋即女人終于說話,對方好聽溫柔的嗓音在夜色里被拉得很長、很低,似懷念又似感慨。
只聽見她說:
“是啊。”
“那些人都死了。”
【臥槽,一個班死這么多人!?這沒上新聞嗎?】
【絕逼有人壓下去了,那個人是誰,誰又有這么大的能耐,各位細想……簡直細思極恐……】
【溪溪別告訴她啊!她和鬼是一伙的!你要被鬼盯上了!】
【是啊!沒看見她這種時候的態度還很不緊不慢嗎?就是有問題啊!】
【看的我好著急啊啊啊啊!感覺青梨要干什么壞事的樣子!】
江溪聞言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空白,隨即表情愈發嚴肅,神情復雜。
她看了眼時間,發現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于是提議道:
“我們先聚在一起,到時候我再和你細說細節,我現在打電話給岑修,讓他也盡早下去。”
聽到自己的名字,岑修連忙出聲:“誒誒誒!別打!我在呢!我和余浩業都在這里,等會我們一起過去。”
“……”
江溪沉默了瞬,隨即沉聲開口:“好。”
即將要掛電話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語速飛快地落下一句:“注意安全,要小心。”
岑修聽著這句話眨了眨眼,看向喻梨:“她還挺貼心的,可是我們三個人,他們兩個人,他們應該更小心點,遇上鬼就難辦了。”
喻梨收起手機,聞言輕笑道:“是啊,確實貼心。”
只不過,她可不是在說小心鬼。
她是在提醒你們兩個要小心我。
看來這個女主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了。
喻梨悠悠嘆氣。
“青梨,你在嘆什么氣?”岑修問道。
可喻梨只是搖搖頭:“沒什么,只是感嘆有些人不僅作惡多端,還藏的真嚴實,一個又一個秘密,真是麻煩。”
什么作惡多端什么嚴實什么秘密什么麻煩?
明明每個字岑修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他就不認識了。
又不好說直接說自己沒聽懂,他只好默默別過臉,假裝深沉地開口:“唉,就是說啊,誰說不是呢?”
喻梨:“………”
融不進的圈子不要硬融,謝謝。
-
另一邊,掛了電話后江溪的臉色依舊凝重
沉默著接過侯亮遞過來的手電筒,默了幾秒后,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侯亮,你的直覺是對的,青梨她這個人……不對勁。”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侯亮動作一頓,眉頭不自覺皺起:“什么意思?溪溪你發現什么了?”
江溪視線掃過這間辦公室,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大腦在急速轉動,將得到的信息一點點梳理。
“我原本以為就只有柏京墨和胡靈死了,可事實是青梨的班上一半多的人都死了,圣翼中學作為以前的有名高中,一個班里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她的視線看了過來,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明亮,可里面的情緒卻滿是復雜,“甚至就連我們以前在這所學校讀書都沒聽到半點消息,所以……”
侯亮接過她的話:“所以有人把消息壓了下去,而能做到這一切的就只有……青梨?”
真的可能嗎?就她一個人?
他皺眉道:“那些人都是她殺的嗎?她一個人怎么可能?就算如此,那她現在回來干什么?贖罪?道歉?還說是——”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猜測浮現在心間,嘴上喃喃:
“她想把這一切又重新掩蓋住?”
掩蓋住這所學校的所有事情,掩蓋住她以前的劣跡過往。
就和以前一樣。
就算是那些人變成了鬼也絕不放過。
江溪腦中突然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她快步走到每個辦公桌前,視線掃過每個桌子上的文件,隨后拿起其中一份文件。
上面的名字和她手中的名冊一一對應,再看了眼辦公桌前刻著的名字,她瞇起眼睛,冷聲道:
“那些同學不一定是她殺的,或許她只是害死過柏京墨,但為了掩蓋住自己霸凌的一幕,她將這個班的事情壓的死死的,什么都不準往外露,因為一旦順藤摸瓜,柏京墨的死也藏不住。”
“而某個惡鬼就利用了這位大小姐的掩護,毫無節制地開啟了他的殺戮,反正每死一個人都有人幫忙掩藏,而且我估計惡鬼是有條件的殺人。”
“家庭不看重的學生,家里窮的學生,父母不關心的學生,反正只要是可以用錢應付后事的學生,基本上就是他們的目標。”
江溪說著,慢慢轉過身,她不大的聲音在這間辦公室里帶起陣陣回音。
“而能做到這么了解學生的,只有一個人。”
只見她指向旁邊辦公桌上的名牌。
“他們的班主任——吳邊明。”
“嘭——”
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鐵門突然從外面被瞬間關上,碰撞間發出巨大的聲響。
而后侯亮好似看見了什么,他臉色猛地變化,語氣嚴肅出聲:“過來!溪溪!”
江溪愣了下,順著他的目光不明所以地轉過頭。
下一秒,她的臉色驟然變得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