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觀眾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他們紛紛將視線看向畫面,集中注意力去聽畫面里的聲音。
【臥槽真的有。】
【誰啊誰啊?】
【盲猜一個,青梨。】
而躺在地上的余浩業明顯也聽到了這個腳步聲,他身體一僵,瞇起眼睛看向來源處。
當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后,他愣了一下,隨即眉頭蹙起,嘴中慢慢念出兩個字:
“……青梨?”
她不是和岑修在一起嗎?這么一個人過來了?
黑暗中,女人緩緩朝這邊走來,她雙手環抱放在胸前,身上氣質依舊懶散,甚至臉上的笑意都和平常那般隨意。
見余浩業睜著眼睛盯向自己,她嬌笑出聲:“呀,還沒死啊。”
余浩業扯了扯嘴角。
呵,這語氣什么意思?很意外?
真當他這么容易死嗎?
好歹他也是玩過幾次副本的老玩家了,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死。
還沒等他出聲嘲諷,就聽見女人又開口道:“不過也好,畢竟你就這樣死了我會很生氣呢。”
只見她突然拿出手機,將手機屏幕對著他,而界面上正放映著秒表倒計時,一點一點滴答地響著,如同催命的倒計時。
喻梨站在男人身旁,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慢悠悠地開口。
“余浩業,你知道六十秒可以干什么嗎?看著很短吧,其實能干很多事。”
在沒看到屏幕的情況下,女人依舊能分毫不差地精準計算著時間,她晃了晃手機,彎眸道:
“算上我到你旁邊,走路總共花了二十秒,現在說話花了十秒。”
而在余浩業驚恐的瞳孔里,只見喻梨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刀。
她把玩著手上的小刀,刀刃在白嫩修長的手指間靈活轉動,熟稔的動作間透出漫不經心的殺意。
看見對方害怕的神情,女人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她蹲下身笑吟吟地將刀刃對準男人的心口。
“我呢,最討厭別人把主意打在我身上,當然啦我也喜歡打別人主意,反正你也可以殺了我。
“就像我現在殺你一樣。”
隨著她的話落下,刀刃猛地刺穿衣服,空氣中瞬間響起刀尖刺入皮膚的聲音。
“噗呲——”
大量鮮血溢出,余浩業眼瞳放大顫抖,他嘴唇哆嗦,鮮血就源源不斷地從口中溢出,酸澀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堵住了,甚至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怎么會……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可卻做不出一絲反抗,眼中終于露出后知后覺的恐懼和害怕。
不……他明明已經撐過了十二點……
他不會死的……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死?”
女人臉上雖然是笑著說出這句話,可那雙漂亮的狐貍眼里卻毫無笑意。
手上力道不斷加重,刀尖距離心臟的位置一點點靠近,這種凌遲的殺人比干脆利落的砍一刀來得更加折磨。
死亡的感覺……
居然這么痛苦……
余浩業死死閉著眼睛,額頭豆大的汗珠滴落,牙齒幾乎都要被咬碎,四肢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挑斷筋骨。
他甚至都能聽到自己肉被切開的聲音,被撕裂的神經在腦中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好似發出最后的掙扎。
不……!
余浩業的眼睛逐漸變得失神,整個人空洞絕望。
眼前視線一點點模糊,可耳邊女人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她的聲音悠長帶著低低嘲笑,如同遠方傳來的魔鬼惡語。
“覺得過了十二點就安全了?”
“可惜啊,你忘記了,十二點到十二點零一的這段時間里,時間依舊算是十二點。”
喻梨垂眸瞥了眼旁邊的屏幕,低低地笑了。
她低下頭,最后二十秒,用著只有他們能聽清的聲音,語氣玩味地低聲道:
“還有啊,你拿的那個護身牌是假的,它根本擋不住鬼。”
她原本還在想為什么原身要買那么多假的的辟邪道具,便隨手拿了一個揣在兜里,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那個裂痕也是假的,是她沒忍住一生氣捏裂了。
所以讓余浩業搶走木牌,也是她故意設計的。
一個合格的反派,總要給人機會作死。
話音落下,男人的指尖突然一動,就像是回光返照般身體劇烈顫抖,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最后十秒,在手機的倒計時即將到零時,他的身子一僵,徹底咽了氣。
下一秒,手機屏幕的時間跳轉到12:01。
余浩業沒有打破十二點死人的定律。
他還是死了。
但他沒有被鬼殺死。
而是死在他最看不起、最輕視的NPC手里。
【好諷刺,余浩業這個人一直都挺自大的,他看不上NPC,看不上新玩家,可現在卻死在NPC的手里。】
【我勒個親娘,青梨殺人的動作好熟練,她甚至是笑著送走余浩業的。】
【好可怕的女人……她是不是內心變態啊?】
【你覺得能霸凌同學,為了一己私利而放縱惡鬼行為的女人是什么正常人嗎?她就是個神經病。】
【有人聽清她最后和余浩業說了什么嗎?感覺最后余浩業是被氣的起死回生了一秒。】
【沒聽清楚,聲音太小了,而且系統也好像有意屏蔽了?不然怎么突然一下子那么小。】
【算了,也不重要了,估計就是嘲諷的話,可能太少兒不宜了?血腥暴力要不得。】
【樓上笑死我了,你在片場系統里講血腥暴力要不得,那估計老早就被封殺了。】
【開始擔心其他玩家了,這個女人不是個善茬,報復性很強。】
【她本來不就是要殺江溪和侯亮嗎?就為了隱瞞她的秘密,可怕…溪溪加油啊嗚嗚。】
【別擔心,溪溪已經看穿了這個女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青梨也知道江溪已經看穿她了,這個女人可不蠢……】
【撕破臉皮!撕破臉皮!讓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些吧哈哈哈哈!】
看著男人徹底咽氣,喻梨松開刀柄站起身。
她拿出手帕隨意擦了擦手上的鮮血,隨后扔在余浩業的身上。
手帕在空中飄揚,隨后穩穩落在刀柄上,覆蓋住余浩業身上的傷口。
吳邊明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笑著把余浩業殺了,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這個青梨,比以前還狠……
要是能成為鬼為他所用,說不定還能取代柏京墨。
正想著,耳邊冷不丁傳來喻梨的聲音。
“謝謝你的刀哈,吳老師,到時候你自己拔出來,我就不善后了,有點臟手,諒解一下。”
“……”
吳邊明默默看了眼地上余浩業的尸體,隨后丟了個眼神給旁邊那群看傻眼的鬼學生。
他們瞬間反應過來,其中一個來到余浩業的身邊,隨后附身下去。
下一秒,只見死去的男人重新站起來,他的眼睛上翻只露出眼白,背后還插著一把刀,滿身鮮血,就這樣肢體僵硬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但他的腳并沒有抬起來,而是以一種滑動的方式向前移動,在地面形成類似于拖拽的痕跡。
所以外面的那個拖痕就是這樣產生的。
隱隱約約間還真有侯亮說的僵尸的感覺。
面對這詭異的一幕,喻梨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的臉上情緒并沒有什么變化,好似早已經習以為常。
吳邊明見狀,原本想嘲笑的嘴角硬生生又壓了回去。
天殺的,這死丫頭是什么都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