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氣息不斷在黃天浩身上斗法,居然產(chǎn)生了無形的氣流對撞聲。
我捂著他胳膊,感覺一會兒冰寒,一會兒正常,心里很不淡定。
黃天浩的身體本來就差,我擔心他扛不住這種折騰,會當場暴斃。
明叔也沒想到事情這么麻煩,擦冷汗喃喃自語,“希望蝠前輩能快點解決吧,否則咱們不僅拿不到錢,很可能還要被黃家追責。”
我很無語,還以為老小子是關(guān)心黃天浩的安危呢。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拿不到錢。
好在老蝙蝠比較給力,在持續(xù)了兩分鐘后,那股灰氣重新順著黃天浩鼻孔鉆出來。
接著慢慢化形,凝聚出老蝙蝠的本相。
我定睛一看,丫嘴里正吊著一條大青蛇,好像吃面條一樣使勁嘬。
嘴里還發(fā)出惡心的滋溜聲。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丫真惡心!”
老蝙蝠深吸一口氣,直接把辣條塞進嘴巴,囫圇下咽,“靠,吃個東西你都嫌棄我,哪有這樣的老大?”
它還不服氣了。
其實吧,老蝙蝠吃東西我沒意見。
就是這丫吃相太惡心了,要么搞得血淋淋,要么臟兮兮的,特別不雅。
老蝙蝠擦了擦嘴巴,說爺本來就是禽獸好不好,哪像人類這么虛弱,可以用手抓的東西偏要用筷子。
它用力大飽嗝,腆著大肚子說,
“算了,爺剛吃飽,還趕著回去睡覺消化呢,剩下的事交給你們處理。”
說完就一臉嘚瑟地化成一道灰氣,再次鉆進槐木牌不見了。
感覺這孫子最近脾氣見長,都敢在我面前自稱大爺了。
我很想把它揪出來揍一頓,明叔攔下我說,“算了,搞定這么兇的蛇靈,蝠前輩應(yīng)該消耗了不少元神,讓它裝一下也沒什么。”
其實我只是嘴上罵的兇,對老蝙蝠還是挺關(guān)心的。
自從它跟了我,確實沒少出力。
當身上的蛇靈消失后,黃天浩的氣色也變回了正常。
明叔替他號了脈,回頭說,“降頭需要降引才能發(fā)作,現(xiàn)在降引被蝠前輩煉化,這小子身上的降頭也會自然痊愈。”
不過他被這種邪降折磨了很久,剛才又經(jīng)歷老蝙蝠的一場折騰,身體比原來更差。
明叔給他扎了針,讓我把黃姐和顧老板叫進來。
黃姐馬上撲到兒子身上,看著他漸漸癟下去的肚子,很激動地說,“這么腫塊不見了?”
明叔馬上裝啵伊道,“都說了那不是腫塊,是母蛇產(chǎn)子的具象化體現(xiàn),降頭一解,腫塊自然會消失。”
他讓顧老板找來紙和筆,開了一張藥方,讓黃姐按方抓藥,趕緊煎服。
服下湯藥后,黃天浩開始大口嘔吐,除了鮮血濃痰和一些生肉的殘渣外,還有很多黑色血塊。
一股惡臭布滿了整個病房,熏得我們鼻子都快失靈。
明叔找來一個盆子,把這些嘔吐物搜集起來,讓護工找個地方,澆上汽油燒掉。
做完這一切,黃天浩終于恢復意識,慢慢蘇醒過來。
他兩眼無神,精神狀態(tài)很差,似乎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黃姐趴在兒子身上痛哭失聲,一邊抹眼淚,一邊告訴他昏迷之后的事。
這時候我卻注意到,黃天浩的老爸依舊站在墻角,看起來很木訥呆板,并沒有上去詢問兒子的情況。
這個反常的細節(jié)引起了我的懷疑。
等黃天浩的意識徹底恢復,我和明叔才走過去,詢問他出國旅游發(fā)生的事。
黃天浩很疲憊地說,“我什么都記不清了,好像路上沒有跟人發(fā)生過爭執(zhí)。”
明叔讓他好好想想,如果沒得罪過人,不可能被人下這么邪門的降頭咒。
黃天浩閉上眼睛,苦思很久,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敲著腦門說頭疼。
顧老板忙說,“孩子剛醒,還是多給他一點時間恢復吧,也許多休息幾天就能想起來了。”
感覺顧老板對黃天浩的關(guān)心程度,遠遠要超過黃姐的老公。
他先把我們請到外面,一臉真誠地表示感謝,當場給明叔轉(zhuǎn)了尾款。
明叔拿到錢后馬上說,“這小子身上的降頭已經(jīng)解了,但身體太差,搞不好還要大病一場。”
顧老板趕緊問,“有辦法能讓他早點好起來嗎?”
明叔點頭,“我可以留下來幫他調(diào)理幾天身體,不敢保證痊愈,起碼會比現(xiàn)在好,不過醫(yī)藥費方面……”
“錢不是問題,都認識這么久了,我哪次差過你錢!”
顧老板二話沒說,又給明叔轉(zhuǎn)了一筆治療費。
我目睹這一切,似笑非笑道,“顧老板對朋友可真夠意思,不僅出工又出力,還對黃姐照顧得這么體貼入微,簡直比當丈夫的還要稱職。”
顧老板一臉心虛,扭頭朝病房看了一眼,確認沒人聽到這些話,才苦著臉說,
“小林,看破不說破,對大家都有好處。”
有錢人的生活可真亂,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歡聽八卦。
晚上顧老板在酒店定了位置,邀請我和明叔吃大餐,各種山珍海味擺滿了一桌,給我這頓胡吃海塞,把肚子撐得比老蝙蝠還要大。
回去的路上明叔抱怨我給他丟臉,“我說你怎么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用得著吃這么多嗎?”
我打著飽嗝說,“長這么大我都沒吃過五斤重的龍蝦,這一頓起碼頂兩天。”
明叔無語得翻白眼,“你好好跟我干,以后有的是發(fā)財機會,等有了錢天天鮑魚龍蝦,保證讓你吃膩。”
拉倒吧,我不了解龍蝦有多貴,還能不了解明叔是什么尿性?
老小子是個典型的大奸商,前期對我好,投入這么多,目地就是為了把我留在身邊替自己賺錢。
賺再多錢他也不舍得分我大頭。
我們并沒有急著回去,黃天浩的身體過于虛弱,明叔拿了錢,必須留在廣州替他調(diào)理身體。
我也樂得清閑,成天在酒店待著沒事做,經(jīng)常抽空出去逛街,就當是公費旅游了。
老蝙蝠卻提出抗議,隔三差五朝著要回去,說大城市沒有雞。
我指著紅燈區(qū)下的那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誰說沒有?不過大城市的雞比較貴,聽話,咱不惹這個騷,等回去之后我再好好補償你。”
就這樣待了一個星期,黃天浩的身體總算有了康復跡象。
但有個事很奇怪,哪怕他意識完全清醒,恢復到能獨自下床走路的地步,仍舊對中降期間的事毫無印象。
我懷疑他可能被人下了另一種咒,才導致失去部分記憶,本想找機會給他做更細致的檢查。
明叔卻神秘一笑,“再管下去就該惹麻煩了,別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