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毒霧中翻涌,姚瑤周身的血色魔紋如游蛇般游走。
除了宦晉,其余雄性在她的攻勢下接連倒地,慘叫聲戛然而止。
她刻意收斂著《血噬修羅功》的威力,指尖輕觸敵人脖頸,只吸食極少量的生命力,避免再次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宦晉瞪大猩紅的雙眼,看著姚瑤舉手投足間收割性命,獸化的雙臂揮舞得更加瘋狂。
蛇尾橫掃之處,金屬與血肉齊飛,壓抑許久的戰(zhàn)斗本能徹底爆發(fā)。
當(dāng)最后一個拾荒者倒下時,垃圾場一片死寂,唯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在彌漫的硝煙中回蕩。
宦晉望著滿身血污卻依舊身姿挺拔的姚瑤,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此刻的她,與那個在地下城瑟瑟發(fā)抖的柔弱雌性判若兩人,危險而致命的氣息卻讓他后頸的污染紋路都開始發(fā)燙。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聲音沙啞:“你到底是誰?”
“我失憶了!”萬靈丹再次上線。
“你覺得我會信?”宦晉嗤笑。
姚瑤才管他信不信呢,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宦晉條件反射地甩出尾巴纏住她腰肢。
溫?zé)岬纳眢w撞進(jìn)懷里時,殘留的血腥氣息混著她獨有的甜香,讓他鱗片下的血管突突跳動。
“裝暈?”
宦晉捏著她下頜,指尖擦過沾血的臉頰。
姚瑤睫毛顫都不顫,軟綿綿地癱在他臂彎,胸口起伏微弱得像是隨時會停。
遠(yuǎn)處傳來拾荒者的叫嚷聲,又有新人來了。
他咒罵一聲,將戰(zhàn)利品一股腦塞進(jìn)尾尖卷著的麻袋,蛇尾猛地一甩,幾個起落消失在廢墟間。
……
地下城的鐵皮屋里,宦錦盯著昏迷的姚瑤,又看看渾身是傷的哥哥:“這是……”
“她殺了人,我剛問她是誰,她就暈了?!被聲x抓起桌上的破舊急救箱,粗暴地往姚瑤手臂注射營養(yǎng)劑。
針管里的淡藍(lán)色液體緩緩注入,姚瑤蒼白的臉頰卻沒泛起半點血色。
宦錦摸上她脈搏,突然變了臉色:“心跳弱得像隨時會斷!”
宦晉動作頓住。
他望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想起她揮掌間化作血水的敵人,又想起她被自己護(hù)在身下時顫抖的肩膀。
鱗片下的血液突然沸騰起來,他扯下浸透機油的繃帶,重重按在自己后背潰爛的傷口上。
“先養(yǎng)著。”他聲音發(fā)悶,“等她醒了,我倒要看看她還能編出什么鬼話。”
宦錦讓他哥去洗澡,換身衣服,需在給傷口抹點藥。
宦晉走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話?”
“哥,她是雌性!”宦錦十分無奈。
雖然他很相信他哥,可問題是,姚瑤是雌性啊。
他見過哪家雌性擁有戰(zhàn)斗力?
雌性要有戰(zhàn)斗力,也不會被上面保護(hù)起來,養(yǎng)成溫室里的花朵了。
“我就知道!”宦晉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大,“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但我沒騙你,她真的殺人了……她的戰(zhàn)斗力超強,堪比B級戰(zhàn)士。”
“哥,你還是趕緊去洗澡換衣服,記得把藥吃了。”
宦晉有些想要罵人。
他弟要沒提醒他吃藥還好,一提醒他吃藥,不就是覺得他是污染值太高,產(chǎn)生幻覺了嗎?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宦晉氣得翻了箱子,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就進(jìn)了洗手間。
而宦錦坐在床邊,盯著姚瑤的臉發(fā)呆。
她身上的血腥味很重,重到都將她身上的信息素給壓制了,差點聞不出來。
噴了兩瓶除味劑,他和他哥才能“清醒”地站在這里。
他腦子亂糟糟的,一邊是他哥說的話,一邊是他的三觀。
他很確定,姚瑤就是雌性,可雌性怎么會擁有戰(zhàn)斗力?
可她要是沒有戰(zhàn)斗力,那她身上那么濃的血腥味是怎么來的?
第一次聞到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別的雄性留在她身上的,只不過之前因為她身上太臟了,完全掩蓋了這種味道,所以才聞不出來。
但她一洗澡,這味道就爆發(fā)出來了。
然而這次不同,這次是他哥把她帶了出去……
他哥很確定,她身邊沒有別的雄性出沒。因為出沒的,都被他倆給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宦錦就感覺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雌性有戰(zhàn)斗力這事要傳出去,上面的人會放過她?
肯定不會。
他好像有些明白,他哥撿到她的時候,她會傷得那么重,一身血腥味了,說不定她就是剛從某個可怕的實驗室里逃出來的。
“她是個麻煩!”
宦晉洗澡出來,就聽到他弟念叨了一句。
“我老早跟你說了,她是個麻煩,是你自己不信的。”宦晉說道,“我之前讓你直接把她睡了,把身上的污染值清了就行了,她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說那樣是畜生!”
“可我們也是女人生的?!?/p>
一句話,堵住了宦晉的嘴巴。
因為是女人生的,所以他們不能干這種事情,否則他們就對不起把他們生下來的女人。
他們可以偷可以搶,唯獨不能干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把她送走。”
“嗯?送走?你污染值不凈化了?你不凈化,我也要凈化啊……”宦晉甩了甩身后的尾巴,“看到?jīng)]有,我連腿都沒有。我今天還受了傷,后背掉了好多鱗片……不用測我都知道,我的污染值肯定都漲了?!?/p>
“她是個麻煩!”
“她本來就是個麻煩!”
宦錦說道:“哥,你不懂我的意思。如果她只是雌性,這個麻煩我們能應(yīng)付。可是,她是擁有戰(zhàn)斗力的雌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什么?”
“整個星際,我都沒聽說過哪個雌性擁有戰(zhàn)斗力。”
“所以……我們運氣好?”
宦錦簡直想要扶額:“所以,有沒有可能,她是從哪個實驗室里逃出來的?你還記得以前的‘女媧計劃’嗎?”
一聽“女媧計劃”,宦晉就有些被嚇到了:“不太可能吧?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人都換了三代了。”
“就是因為人都換了三代了,說不定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成功了?!?/p>
……
所謂“女媧計劃”,就是有人覺得現(xiàn)在的雌性太少了,想要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只能生雌性的女人出來。只要有人只能生雌性,那以后他們不就不缺雌性了嗎?
有的人可能會問了,上古神話故事里的女媧是人類之母,是她創(chuàng)造了人類,為什么不直接“創(chuàng)造雌性”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星際技術(shù)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造人技術(shù)”,一種是克隆人,一種是人造子宮。
前者壽命較短,報廢率太高,一般都用于戰(zhàn)場。
后者到是跟雌性自然受孕差不多,生出來的孩子壽命都比較正常,“返祖”的概率也特別高。
但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非自然受孕出生的孩子都是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