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之法 218 綠洲

眼前的綠洲，來往的駝隊商旅一群接著一群，有在綠洲取水解渴的，也有擺攤做一些小生意的，還有人去往遠方。

“這里是……”

萬季安看著眼前的這一簇簇行人，詫異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眼前所見全然就是在人界的感覺，他透過規(guī)則力探查過，連一絲一毫異樣的氣息也探查不到。

羅天沒有說話，徑直朝著不遠處一個攤位走去，當(dāng)他來到那個攤位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臉上逐漸流露出了濃厚的笑意。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老孟，還記得我嗎？”

擺攤的人之前正在和另一個商隊做著交易，聽到有人招呼他，連忙抬頭，下一刻他的臉上也流露出了驚喜交加的味道，站起身來，隨手將身上的沙塵撲打干凈后，說道。

“羅天，怎么是你小子！”

此時，萬季安等人也都跟了過來，眼見羅天竟然在這里遇到了一個熟人，都是暗暗稱奇，不過當(dāng)管良看向那人的時候也感覺好生面熟，略微一回憶，立刻也想了起來。

“你是……孟百生，我記得命天教的記載中有你這一脈的傳承。”

孟百生聽到管良的話后，轉(zhuǎn)頭又看向了管良，這次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說道。

“你是……管良，命天教的管良？”

管良沒有說話，這一刻他的心中很震驚，這一幕幾乎就和當(dāng)初他在夢境中所見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的感覺一模一樣，但是眼前不再是夢境了，而是幻境，難道說自己在幻境中也能夠遇到過去熟悉的人嗎？

“話說你們，怎么也來到這里了？”

孟百生轉(zhuǎn)頭重新看向羅天，顯然他和羅天不僅認(rèn)識，而且非常熟悉，即便不是朋友，至少也是難得相逢的熟人了。

“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反過來問起我來了，記得上次你說你加入了幻海夜市，怎么，眼下又一個人出來單干了？”

眼前的孟百生不是別人，正是多年以前羅天在天下城中那個幻海夜市中遇到的修煉補心規(guī)則的人。

當(dāng)孟百生聽到羅天這樣問的時候，臉上約莫有一絲詫異之色，他看了看左右，拉近了一些和羅天的距離后低聲說道。

“羅天，可別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兩天后在摩云窟，幻海夜市將有一場盛大的交易。”

孟百生的話說完后，羅天此時心中一動，表面上也流露出了濃厚的興趣，兩人又簡短的聊了兩句后，孟百生繼續(xù)去招呼客人，羅天等人則是走到了一旁。

“羅天，這個孟百生是真的？”

萬季安的問題問的很怪，不過在這個地方卻也沒人會有此想法了，而羅天點了點頭后說道。

“當(dāng)然是真的。”

“由此看來，有人也和我們一樣，落入到了這個幻境當(dāng)中。”

管良的話卻是讓一旁的堯天搖了搖頭后說道。

“并非如此，我們其實仍舊還是身處妖界，只不過我們無法用眼睛來看到真正的妖界是什么樣子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孟百生也和我們一樣來到妖界，但我們并不能確定他所看到的妖界和我們所看到的是同一個畫面。”

堯天的話再度讓管良一怔，此時眾人目光回轉(zhuǎn)到羅天的身上，眼見羅天猶豫了一下后，臉上神態(tài)緩和之后才說道。

“走吧，別想那么多，既來之則安之，不管如何，難得一見的幻海夜市總是要去參加的，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到處探聽一下這個摩云窟究竟在哪里吧。”

羅天交代完后，眾人一一散開，過不多時，重新聚集之后，可以看到每個人臉上都帶有狐疑的神色，連羅天也不例外。

“說吧，你們都探聽到了啥？”

羅天看著其他三人問道，萬季安、管良、堯天此時都遲疑了片刻，又相互看向身旁的對方，這才分別說道。

“這個地方叫棕櫚灣，往西走四百里可以抵達風(fēng)解巖，那里倒是的確有一個洞窟，但是百年前某個佛教高僧坐化的所在，入口早已被黃沙掩埋，并不曾有人聽說過摩云窟到底在哪里。”

這是管良的回答。

“我聽到的說法是這里名叫滿天海，乃是古時有個帝王極盡奢靡之能事，帶著滿朝文武百官總計四十多萬人在這片大海中灑下滿天金葉子而得名，從滿天海朝著我們來時的路返回，可以找到那個曾經(jīng)的帝國的遺跡，或許就是我們之前所見到的那一片廢墟。”

這是萬季安的回答。

堯天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即便自己說了也不過只是繼續(xù)混淆視聽罷了，所以眾人的眼睛終于是又回到了羅天身上。

“果然是這樣，看樣子我們來到了一個重合幻境當(dāng)中。”

羅天的話讓管良等人都流露出了驚異之色，這句話不難理解，但當(dāng)真要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又該是怎樣的匪夷所思。

“重合幻境，也就是說，每一個進入到這里的人所看到的場景都和其他人不同？”

管良這樣問道，羅天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凝重之色，這種感覺相當(dāng)不好，特別他們還是人，并非其他種族生來就會接觸到很多詭異的場景，而在人的眼睛毫無用處的前提下，僅憑自己的意識來尋找正確的出路和方向，這該是一件何其困難的事情。

“那倘若將我們看到的畫面對其他人描述出來，找尋出各自所看到場景中的不同，是否可行？”

萬季安的話讓羅天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后說道。

“你這樣對其他人說，就不怕被其他人當(dāng)成是瘋子么？”

萬季安不說話了，的確，倘若他去跟人說，你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你的眼中看到的是大海，而我眼中看到的卻是沙漠，這該是一件何等滑稽的事啊。

“那該怎么辦？”

管良此時也放棄了思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思考受到了人類規(guī)則的約束，他無法明白神妖魔鬼的生存方式，更加無法明白規(guī)則以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

然而正當(dāng)他這樣問，而其他人也都是皺著眉頭的時候，羅天卻是笑了，隨后淡淡的說道。

“其實方法很簡單，既然是重合的世界，必然有能夠相互重合的點，找尋到不合理當(dāng)中的合理之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