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似乎兩人之間再也找不到別的話題了,而就在這時,天忌再度開啟了第三扇空間裂縫,不過這一次他并未立刻離開,而是看向了羅天,似乎想要看一看他接下來的決定。
羅天看著眼前的這扇門,心中自然很清楚只要他進入到這扇門后就能夠一睹煉妖皇的生死,可是他不敢,無論他在管良、萬季安、堯天的跟前表現的多么鎮定和胸有成竹,但面對他毫無準備的人事物時,他都會本能的遲疑。
“看來你果然不敢。”
天忌說完就關閉了那扇門,在大門徹底關閉的那一刻,其實羅天的心中尚有一絲遺憾,畢竟這是找尋答案最便捷的方式,只要一眼,就一眼或許就能夠心安理得的離開妖界,去做此時此刻他真正應該去做的事,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膽。
不過這樣的遺憾并沒能持續多久,羅天知道自己的心,宿主們也都很清楚羅天的決定,在過去魔能會出言譏諷,鬼話會講道理,妖靈會旁敲側擊,而神性也會在羅天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來為他謀求一條生路。
但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羅天交流了,并不是因為找不到話題,而是羅天把每一個點每一條退路都設想周全了,他所做出的決定不說百分百的正確,但至少他能夠保證他還活著,已經不再需要有任何人再為他的性命擔憂了。
但即便如此,但也正如同天忌所說的那樣,他能夠為保守、為中庸做到十足,這種行事作風乃至心理底線能夠讓他在中天界生存的很好,畢竟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勾心斗角,哪怕是師童、巴海、顧往昔那樣的存在只要運用得當,也能夠將危機轉化為契機。
可是倘若有一天當他遇到一個和師童、巴海同樣有能力,但行事風格卻又毫無保留的對象時,他還能無往而不利嗎?
羅天不知道,而在過去他也不想知道,畢竟如果他深知自己無法戰勝這個人的話他絕對不會去冒生命的風險,但如今,當事態迫使他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他能夠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逃避。
逃避沒有什么可恥的,畢竟歷史就是勝利者書寫的,能活著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羅天的內心寫照雖然就寫在臉上,但天忌不是人類,沒有人類勾心斗角的那種心性,不管在妖界把這種心理博弈稱之為什么,但他絕對無法和羅天產生共鳴。
“我要回去了。”
羅天平靜的說道,放棄最便捷的路,回到那條拐彎的歧路,做出這種選擇是不智的嗎?
羅天不會在乎這一點的,只要他還活著,那就足夠了。
當天忌為羅天開啟了第二扇大門的時候,羅天抬腳就準備跨過這扇門,然而在進門之前,天忌忽然又說道。
“你如何知道這扇門后面見到的不是你真正想要的答案呢?”
聽到這句話,羅天的臉上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比實力他或許不如天忌,但要比勾心斗角,他相信十個天忌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你不敢。”
當羅天用同樣挑釁的話語回敬天忌的時候,天忌很明顯愣住了,臉上約莫升起了一絲惱怒之色,只是羅天無從分辨罷了,不過羅天不會去在意他此時在想什么,直接一腳就進入到了門內。
當羅天重新再見到萬季安等人時,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們臉上的擔憂,倘若是在中天界,他們絕不會為羅天擔憂,但是在妖界,倘若失去了羅天,羅天本人相信他們將寸步難行。
這種依賴同樣也是一種算計,或者說的好聽點叫做謀定而后動的自信。
“如何了?”
管良走上前來問道,羅天微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后他就看到自己身后的那扇門慢慢變小直到最終消失,天忌也已經離開了。
“走吧,我們前往萬妖嶺。”
憑借著融合規則為羅天展現出真實的妖界形態,羅天朝前帶路,眾人慢慢跨越過一個又一個荒誕而又詭異的區域后,于數個小時后抵達了一片看上去就像是荒漠一樣的所在。
“羅天,為何不再造兩個這樣的融合規則?”
堯天到了這個時候才出言問道,不過羅天三人都很清楚,她感興趣的不是羅天的這項發明,而是他手中的這枚星型物品,并且羅天相信,就算管良和堯天再如何親密,管良也是不會在堯天跟前展示這枚星型物品的,因為這是信仰。
“這是魂魄和信仰的見證,對同一個人來說,信仰不能多,一個就夠了。”
羅天這一次回答的很直接,并沒有答非所問,堯天隱約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就不再追問其他了,不過她雖然耍了個小心眼,但對于管良和萬季安來說,他們看不到真實的妖界,只能靠羅天帶路,這種無法用眼睛來觀測道路的感覺仍舊很不好,退一步來說,他們兩也都是強者,強者自然有身為強者的自尊價值,哪怕身處困境,卻也不能凡事都依靠他人。
“看來我們已經到了,大家脫下身上的斗篷吧。”
羅天說完后,隨即就將手中的星型物品還給了萬季安,而在萬季安接在手中的時候,僅僅只是瞥了一眼眼前真實妖界的一瞬,而后所有人的眼前頓時豁然開朗,真實的妖界形態同時在所有人眼中展現。
“這是……”
當眾人看到真正的妖界以及真實的妖族之人的形態時都愣住了,因為這一刻他們的腦海中涌現出了第二個荒謬的念頭。
“看來我們已經來到了重合幻境之間的那個重合處了。”
羅天丟下這句話后就朝著前方走去,而在他的前方赫然就有另一個羅天就站在那里,身體僵硬就宛如一尊石像一般,他石像的面部表情刻畫栩栩如生就和真人一般無二,而他手中的動作也非常熟悉,幾乎不用去回憶也知道是之前羅天在妖界中曾經做出過的某個動作。
同樣被立在當場的還有管良、萬季安和堯天的石像,也都是同樣的栩栩如生和做出同樣熟悉的動作和表情,這樣神奇的一幕就好像是某種鏡頭重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