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天劍峰峰主趙烈再也按捺不住,爆發出毫不掩飾的洪亮大笑:“哈哈哈哈!凡級上品!我青云宗百年未有之‘奇才’啊!
葉師弟,莫非……這就是你先前頗為關注的‘好苗子’?你的眼光,真是……獨特!”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尖銳的諷刺。
其他幾位峰主也是搖頭失笑,看向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語的葉長之,目光中夾雜著戲謔、同情,甚至還有一絲隱晦的幸災樂禍。
就連一向穩重的宗主云天河,此刻眉頭也微微蹙起,顯然對這個結果以及可能引發的鬧劇感到不悅。
就在這萬眾矚目(嘲諷)的時刻,葉長之腦海中,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般再次響起:
【任務目標已完成資質測試,符合收徒條件!】
【請宿主立即執行收徒程序,將其納入落云峰門下!】
【警告:目標即將被驅離測試區域,一旦離開,任務將判定失敗!失敗懲罰:宿主靈魂湮滅!】
失敗即是徹底死亡!
葉長之心頭猛地一凜,再無半分猶豫。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一步踏出。
身影在高臺邊緣模糊了一瞬,下一刻,竟如鬼魅般直接出現在了玄光玉璧旁,恰好擋在了那正要被執事推搡著離開、失魂落魄的林風身前。
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喧囂、嘲笑、議論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執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躬身行禮:“拜…拜見葉峰主!”
葉長之卻連眼角都沒掃他一下,目光落在仍處于巨大打擊中、身體搖搖欲墜的林風身上,然后轉向那執事:“登記。此子,我落云峰,收了。”
“什……什么?!”執事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像銅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落云峰主……要收一個凡級上品的弟子?!
短暫的死寂之后,人群炸開了鍋!嘲笑聲、質疑聲、驚呼聲匯成一片更大的聲浪。
“葉峰主瘋了吧?!”
“收一個凡級上品?他是不是沒睡醒?”
“落云峰這是要自絕前程嗎?”
高臺上,趙烈臉上的笑容先是僵硬,隨即化為更加濃烈的譏諷和怒意:“葉長之!你當真瘋了不成?!區區凡級上品!
連當個雜役弟子都不夠格!你竟然要收他為親傳弟子?
你是想讓落云峰成為整個青云宗,乃至整個修真界的笑柄嗎?!宗門百年清譽,豈容你如此胡鬧!”
“葉師弟,三思啊!此事萬萬不可!”靈丹峰峰主也急忙勸道。
“宗門規矩森嚴,資質乃是根本,豈能因你一人而廢?”陣法峰峰主附和。
云天河臉色沉了下來,威嚴的聲音響起:“葉師弟,收徒乃宗門大事,并非兒戲。此子資質……確實遠未達到我青云宗收徒的標準。宗門規矩,不可輕破。”
林風也在這巨大的變故中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說要收自己為徒的陌生青袍男子。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困惑、茫然,以及……一絲在絕境中滋生出的、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警惕與審視。他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是自己?
葉長之頂著來自四面八方,如實質般的質疑、嘲諷、憐憫和壓力,臉色依然平靜無波。
他緩緩掃視了一圈高臺上的同門,最后目光落在宗主云天河身上,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宗主,各位師兄。規矩,我懂。資質,我也看見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我葉某看人,從不只看這冰冷的玉璧。
此子雖資質平庸,但我觀其心性,眼神中尚有不屈之火未滅,絕非庸才。”
“哼,說得好聽!”趙烈嗤之以鼻,“心性能當飯吃?能轉化為修為嗎?葉長之,你少在這里巧言令色!”
葉長之沒有理會趙烈的打斷,繼續道:“空口無憑,諸位師兄和宗主不信,我亦理解。這樣吧,三個月后,便是新入門弟子的第一次比斗大測。”
他伸出三根手指,語氣斬釘截鐵:
“我葉長之在此立誓,若三個月后,我這弟子林風,無法在大測中進入前三十二強,我自愿將落云峰未來十年資源份例,減半!
并且,我葉長之,閉關十年,不問世事!以此為代價,換他一個進入宗門的機會,如何?”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十年資源減半?!峰主閉關十年?!這是何等瘋狂的賭注!
為了一個凡級上品?!
趙烈眼睛一亮,幾乎要拍手叫好:“好!好!葉師弟果然有魄力!這可是你說的!宗主,諸位師兄,大家都聽見了!”他生怕葉長之反悔。
其他峰主也是面面相覷,覺得葉長之真是鬼迷心竅了。凡級上品,三個月進前三十二強?
那批新弟子里可是有不少黃級上品乃至玄級下品的天才!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云天河深深地看了葉長之一眼,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下找出些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感受著全場的目光,最終緩緩點頭:
“好。既然葉師弟愿以落云峰和自身前途為賭注,本座便給你這個機會。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林風真能如你所言,證明其價值,破格一次,也未嘗不可。”
他話鋒一轉,帶著警告:“但若屆時無法做到,葉師弟,你今日之言,必將兌現!宗門執法堂會親自監督!”
“多謝宗主!”葉長之微微頷首,隨后再次看向林風,目光銳利而深邃,“現在,你,可愿拜入我落云峰門下,為自己,也為我,爭這一線可能?”
他的聲音依舊不大,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砸在林風的心頭,也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