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收斂了神色,不再說什么,轉身走出了姜寧汐的洞府。
在法器的掩蓋下,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姜寧汐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此刻便只需要將藥給云璟劍尊。
她離開追云峰的進度便完成了二分之一。
花了半日的時間將解藥配置好,畢竟是要送入云璟劍尊口中的東西,姜寧汐格外仔細。
她拿著解藥,心緒多少有些復雜。
好像解藥一交到云璟劍尊手中,她與云璟劍尊之間的那些情誼便會被強行斬斷。
她與追云峰的關聯(lián)也將變得岌岌可危。
既覺松快,又覺得有些沉悶。
但姜寧汐心中唯一高興的一點便是,云璟劍尊從今往后不必再遭受余毒的折磨。
深吸一口氣,朝著云璟劍尊的洞府走去。
不管她有多難受,離開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可姜寧汐來到云璟劍尊洞府外,才得知他不在追云峰上。
云璟劍尊洞府內空蕩,只有蘇苒一人坐在中間的高座上,似乎是等候她多時。
蘇苒摸著胸口的錦鯉項鏈,居高臨下看向她,姿態(tài)像極了洞府的另一個主人。
“魔族與妖族聯(lián)手,在三族交界處又發(fā)起了攻勢,師尊拜師儀式結束不久后便直接和宗門內其他長老去前線了?!?/p>
“師尊特地讓我等候在此處,告知大師姐一聲。”
姜寧汐聞言,想到云璟劍尊負劍而立睥睨天下的模樣,眼眸微動。
云璟劍尊擁有超凡的天賦,亦擔得起身上的責任,醉心于劍道,卻也心系天下蒼生。
每每交界處有魔族與妖族作亂,云璟劍尊從不會推辭,必會趕到前線。
這也是姜寧汐最喜歡云璟劍尊的地方。
想到這里,姜寧汐的心還是控制不住地柔軟了一分。
蘇苒盯著她的反應,卻沒從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失落。
云璟劍尊不與姜寧汐說一聲便直接離開了,姜寧汐竟然沒有反應?
連她聽云璟劍尊說要立即離開的時候,都不免有些失落,畢竟今日可是她的拜師的日子,就不能晚一日嗎。
“大師姐,你來找?guī)熥鹩泻问??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蘇苒笑盈盈,純真的樣子和從前沒有區(qū)別。
“沒什么,想將此物交給師尊而已?!苯獙幭Z氣平淡,不愿和蘇苒多說。
可蘇苒卻走上前來,彎眼道:“那大師姐便給我吧,我會替大師姐轉交給師尊的。”
蘇苒的話,讓姜寧汐本能不適,不由得蹙起眉頭。
冷冷回絕道:“不必勞煩師妹了,我并非往后便見不到師尊,何必要由他人轉交一趟。”
“即便師妹也成了師尊的真?zhèn)鞯茏?,可我十多年前便已拜入師尊座下,師妹在我面前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不覺得可笑嗎?”
“早已撕破臉皮,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何必再同我虛與委蛇?”
倒不如直接站到對立面的位置,互不對眼,往后見了面還能少說幾句話,省的互找不痛快。
蘇苒眨了眨眼,“大師姐在說什么,小苒聽不懂?!?/p>
“不過大師姐有一點說出了,有些東西,可不是靠時間長短能衡量的,就比如……”
“情感。”
“我才來追云峰半年,師尊和師兄他們便對我這般好,我感覺都要比大師姐好了呢。”
“大師姐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才這般不喜歡我吧?!碧K苒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不喜你到底是因為什么,你心中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姜寧汐掃過蘇苒。
她怨的從來都是那三人,在蘇苒展露出對她的敵意之前,她沒有理由對蘇苒不滿。
姜寧汐不想再和蘇苒掰扯,轉身走向了洞府內的一個儲存法器。
這件法器上有她和云璟劍尊的神識烙印,是云璟劍尊專門為她準備的。
在姜寧汐心里,算是她和云璟劍尊的秘密空間。
專屬于他們二人的。
若云璟劍尊不在,她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想要交給云璟劍尊,便可放入這法器中。
以前她時不時會放些小花小草,或是她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兒在里面。
云璟劍尊皆會查看,再無奈笑著仔細保存下來。
可以說是她心中和云璟劍尊最甜蜜的一部分。
雖然早已決定要離開追云峰,姜寧汐還是忍不住和蘇苒爭這一時,即便她明白在云璟劍尊心中她已算不得什么。
將解藥和一張字條放在此處后,她便離開了洞府,身后蘇苒的神情如何,她也顧不上了。
腳步踏出云璟劍尊洞府的那一刻,她莫名感到一陣的悵然若失。
并不是她不想等云璟劍尊回來后,再將那解藥當面交給他。
而是她接下來要離開無極劍宗一段時間。
云璟劍尊的余毒已經(jīng)解決,便還剩下了江寒舟的心疾沒有處理。
江寒舟的心疾是生下來便帶有的弱病,基本上不能根除,只能盡量緩和。
對其他醫(yī)修來說是這樣,可對生來便擁有極強愈合力的她來說并非如此。
她此番下山,是想要尋找一味藥引,試著將她的與愈合力引到江寒舟的身上。
也當做一次歷練,她如今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到金丹后期。
畢竟是她的養(yǎng)兄,她也不愿看他往后仙途不順。
沒有了心疾的影響,以江寒舟的天賦,往后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
離開無極劍宗前,她習慣性去與江寒舟和容西辭告別。
但她只找到了江寒舟,前線出事,容西辭也去幫忙了。
他擔心有普通百姓受傷,雖腿腳不便,也前去救助。
容西辭心善,對誰都好,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他從不會吝嗇自己的善意。
若拋開他們對她的那些事來看,他們三個都是極好的人。
姜寧汐愛慕的,從來不是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
只可惜,這份好她注定無法擁有,對她而言,他們早已不是從前的他們。
“寧汐,你臉色怎的這般蒼白?!苯垡娏怂?,被嚇了一跳,立即站起身迎上來,一臉的關切。
他將手背貼在她的額頭,皺眉緊張問道:“可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