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禾的謝師宴到了。
夜晚的宴會廳璀璨,水晶吊燈在宴會廳穹頂綻出千瓣蓮華。
香檳在長桌上蜿蜒,藍(lán)雪花在干冰霧中流轉(zhuǎn)。
少女靜立在香檳塔旁,珍珠白裙順著曼妙曲線蜿蜒而下,在腰臀處收成驚心動魄的弧度。
天鵝頸上銀色鎖骨鏈墜入領(lǐng)口,堪堪停在初綻的玫瑰色陰影上方。
“小茉莉這腰……嘖嘖”
裴子衍眼中映著少女轉(zhuǎn)身時(shí)蕩開的裙擺。
要不是硯辭看上的姑娘沒人敢碰,他倒是想嘗嘗這人間絕色的滋味。
“青禾,恭喜呀……”
林晚喬踩著十厘米紅底高跟鞋走來,她指尖拿著個(gè)藍(lán)絲絨禮盒,指甲刮過少女裸露的肩頭。
“硯辭挑的禮物,非要我?guī)椭D(zhuǎn)交。”
顧硯辭站在三米外的香檳塔旁,黑色西裝裹著緊繃的肩線。
他望著青禾打開禮盒,喉結(jié)重重滾了滾。盒子里藍(lán)雪花胸針本應(yīng)他親自別在她的胸口,此刻卻被別人拿走,送到她面前。
藍(lán)雪花胸落在少女瑩白的掌心。
“真好看。”青禾忍著酸澀勉強(qiáng)笑道。
林晚喬突然笑出聲,紅唇貼近少女耳垂:“可不是么,硯辭最會送女孩子心口戴的物件。”
她晃了晃自己頸間的藍(lán)鉆項(xiàng)鏈:“我十八歲收到的第一件,也是這個(gè)位置呢。”
青禾摸著胸針的手頓了頓。
她看見顧硯辭猛地捏緊酒杯,手背上青筋凸起。
“晚喬姐戴著更好看。”少女合上禮盒蓋子,眼不見心不煩。
林晚喬的指甲幾乎掐進(jìn)酒杯:“聽說你最近和一位姓宋的同學(xué)走得很近?”
“青禾。”
顧硯辭突然插話,聲音啞得嚇人。
他抓過侍應(yīng)生托盤上的果汁塞給少女:“少喝香檳。”
“顧老師管得真寬。”青禾把果汁放下,玻璃杯映出她發(fā)紅的眼眶。
“阿辭你看,小孩子就是容易較真,真是沒禮貌。”
林晚喬忽然挽住顧硯辭胳膊,輕笑:“要只是沒禮貌還好。”
“就怕有些人,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有,插足……”
顧硯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今天是禾禾的謝師宴,林晚喬怎么敢這么鬧!
“夠了,沈家的家教,輪不到外人插嘴。”
顧硯辭掙開林晚喬挽著他胳膊的手。他看著青禾驟然蒼白的小臉,平日里明媚的小姑娘,此刻眼眶紅的不像樣。
顧硯辭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禾禾,沈夫人還在等你,先去你媽媽那。”
“聽話。”
——
宴會廳死寂中,顧硯辭望著青禾轉(zhuǎn)身的背影。
林晚喬的冷笑聲響起:“想去追?現(xiàn)在去追,你的小公主可要在商圈出名了。”
“顧氏繼承人半夜糾纏合作伙伴的千金……”
“誰會更出名呢?”
顧硯辭冷眼看著她,林晚喬漸漸有些慌亂。
她的指甲掐住手心,心里安慰自己:【這么多年的情分在呢,沒事的。】
她被前幾天的分手刺激到了。
哪怕顧硯辭答應(yīng)顧氏和林氏合作項(xiàng)目不變,并且會再讓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作為補(bǔ)償。
可是林家的大小姐,哪有顧家的家主夫人風(fēng)光呢。
這些年,她將C市的眾多名媛踩在腳下,靠的不是林家,是顧家。
她絕不輕易放手!
“呵,那枚胸針,偷偷從我辦公室拿的吧,林小姐好本事。”
“和平分手不想要,非要和我作對,那來就試試。”
顧硯辭討厭被人欺騙愚弄,林晚喬明明最清楚。
不過是仗著往日情分,認(rèn)為他會心軟罷了。
——
午夜鐘聲響起時(shí),青禾的禮服還未來得及換下。
她在露臺焚燒錯題本,畫中的顧硯辭或站或坐,每一張都是滿滿的少女心事。
“沈青禾,你不能再給沈家丟人了。”
“他有女朋友,有未婚妻,你要說到做到,你不能再喜歡他了。”
風(fēng)卷起殘頁貼上玻璃幕墻,映出隔壁的頎長身影。
他望著少女狠狠將藍(lán)雪花胸針拋遠(yuǎn),落入噴泉。
顧硯辭想,是他不好,他又讓他的禾禾傷心了。
很快,他會處理好一切。
再等等,等他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
到那時(shí)候,他也不想當(dāng)小姑娘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