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鎖,但還是被敲響了。
咚咚噠,咚咚噠。
兩重一輕,這也算是姑侄之間的暗號了。
“請進。”
門被推開,身穿毛茸茸睡服的姜承月閃身而入,徑直走到床邊,熟門熟路地掀開姜云露的被子一角,哧溜一下鉆了進去,還順勢搶了個枕頭墊在腦后。
“巴適。”姜承月滿足地舒了口氣,這才側過頭,看著自家侄女。
“說說吧,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云露拿著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學公式,她指尖在屏幕上劃動,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么好說的,你問爸爸就知道了。”
姜承月拿起另外一個平板,點開熟悉的植物大戰(zhàn)僵尸圖標,一邊擺弄著向日葵,一邊說:
“我問過啊,不過你爸的供詞可信度不高,我覺得你的版本會更可信一些。”
姜云露轉過身來,看著姜承月,眼神里透著疑惑。
“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我可沒有跟你爸提過你和你小男友任何事情,我只是透露了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結果你爸倒好,反過來生我的氣,說我知情不報,簡直豈有此理。”
姜承月皺了皺鼻子,“他以前和嫂子不也是先斬后奏嘛。”
姜云露聞言臉蛋一紅,連忙說道:“我和林墨什么都沒做過,不一樣的。”
“所以你們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
姜承月眨了眨亮晶晶的雙眼,滿臉嗑CP的樣子。
害羞的姜云露猛地搖頭。
“沒有,他說了,不會談戀愛。”聲音越說越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嗐。”
姜承月拖長了調(diào)子,往后一靠,攤了攤手。
“那不就是典型的吊著你胃口嗎?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地享受著你的關注?”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
“說起來,我聽你爸念叨,今天可是那個夏禹生給他打的電話。
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當年搬家,你抱著人家禹生哥哥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怎么勸都勸不住,非說舍不得。”
提及夏禹生,姜云露臉上那股因林墨而起的羞赧與窘迫瞬間褪去,像是被冷水澆過一般。
“他不是我記憶中的禹生哥哥了。”
姜承月能猜到姜云露為什么這么說的原因。
對于夏禹生,姜承山跟她提過幾句,言語間頗有些不屑,說總覺得那小子很假。
不過姜承月卻說道:
“說起來,你和他滿打滿算也就三年多沒見過吧。那時候你還在念小學呢,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臨走時還哭著喊著讓人家一定要記住你。”
說到這里,姜承月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話鋒陡然一轉,直指核心:
“云露,你捫心自問,你覺得你現(xiàn)在對林墨的這種喜歡,是真實的、能經(jīng)得起考驗的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那個叫林墨的男生也分開三年,三年不見面,不聯(lián)系,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心念念都是他嗎?”
這番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姜云露的心上。她想立刻開口反駁,想大聲說當然會。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對于夏禹生,她不是沒有過依賴。
初中時期,偶爾想起那個鄰家大哥哥,心中涌起的確實是一種類似妹妹對兄長的孺慕之情。
她會記得他教自己爬樹掏鳥窩,記得他給自己買的棉花糖。
但那種感情,干凈純粹,與男女之情毫不相干。
這次重逢,不知為何,連那份殘存的孺慕之情也被摧毀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厭惡感。
可是林墨呢?
姜云露的心猛地一沉。
她對林墨的感覺是確定的,是鮮活的。
那么的強烈,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臉紅耳赤,都真真切切。
可姑姑的話,像一根細小的針,戳破了她自以為堅固的情感泡泡。
如果時間真的拉長到三年,這份悸動,還會剩下多少?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看得出姜云露確實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這樣就夠了。
姜承月起身退出了房間,就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堵不如疏。
至少不能讓姜云露因為一時上頭就讓自己完全陷進去。
不過關上門后,姜承月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臭渣男。”
--系統(tǒng):嘰里咕嚕說什么呢,都給我嗨起來!--
此時的渣男林墨正在宵夜街。
這邊坐著不少人,有方俊、方明從(方俊他爸),有好久沒露面的安岳鑫,還有方俊隔了不少輩分的堂哥方左冬,外加幾個方氏的長輩。
不過林墨一點都沒有拘謹,該擼串就擼串。
“還是要謝謝你啊,林墨,要不是你,方俊這個兔崽子啊,可能已經(jīng)斷手斷腳了。”
方俊不滿地說道:“爸,說什么呢,哪有那么容易斷手斷腳。”
方左冬的大伯卻搖了搖頭。
“你是沒見過十幾年前,那時候羊城可亂了,什么飛車黨,還有各種罪犯,都兇得很,拿刀就砍。”
這個倒是事實,就好像禁摩的根本原因就是飛車黨猖獗。
當時監(jiān)控追查的條件不夠,只能一刀切。
后來也一直沒有恢復過來。
林墨拿起果力橙,喝了一口。
“方叔叔不用客氣,方俊是我同學,也是我朋友,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方明從忍不住拍了拍林墨的肩膀。
“要是我兒子有你這么懂事就好了。”
方俊忍不住嘀咕。
“我也跟林墨共患難的,上次被小混混包圍的時候,我不也沒跑嗎?”
方明從愣了一下。
林墨一看就知道方明從應該忘了之前的事情,便提醒了一句。
“上次方俊進警察局是因為我的事。”
這么一說,方明從也反應過來了。
上次他并不在羊城,知道這件事回來后還教育了方俊一番。
不過現(xiàn)在想來,革命友誼就是從那件事開始的吧。
畢竟男生的友誼,大多數(shù)都是從一起遭遇的事情開始發(fā)展。
PS,因為大改的原因,發(fā)現(xiàn)全勤沒了,難受,比姜云露被騙了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