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平靜無波地流過,轉眼便到了全校的家長開放日。
學校通知辦得很隆重,G1、G2、G3三個年級全部參與,只是為了避免擁堵,特意做了分流。
G3的家長們上午到校,與老師溝通沖刺階段的注意事項,上午放學便結束離場。
下午,才輪到G1和G2的家長進場。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林墨和謝雨靈并肩走在上學的路上。
謝雨靈的腳步比平時慢了半拍,她幾次側頭看林墨,嘴唇動了動,又把話咽了回去。
終于,在快到校門口時,她還是沒忍住,聲音放得很輕,“要不...讓我媽媽下午去你的班里?”
她的提議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什么。
林墨偏過頭,臉上帶著一貫的輕松笑意,“不用,好歹我也是年級第一。”
他語帶調侃,試圖讓氣氛不那么沉重。
謝雨靈卻沒笑,反而停下了腳步,很認真地站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里沒有同情,只有純粹的關切。
“我不是擔心老師,是怕其他家長說閑話,如果有人說了什么不好聽的,你一定要懟回去,別悶在心里。”
謝雨靈有自己的經歷,那時候楚玲對外說了那么多,導致全班都知道謝雨靈的父親去世了。
家長會時,有不少家長安慰關心自己的母親。
但也有一些家長就站在走廊外面說她家的一些閑話,例如什么她和她媽克死了她爸。
這些話,比刀子還要傷人。
當時謝雨靈很難受,她很清楚這些家長嘴巴里嚼不出好話,所以她更不想林墨經歷這一切。
也是她抗拒與外人交流的原因之一。
看著她一臉嚴肅,像只護食的小動物,林墨心中一暖,抬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
“放心,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吃虧的人嗎?”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再說了,我可不是什么手無寸鐵的普通學生,誰要是敢當面給我難堪,我報復的辦法可多著呢。”
聽到這話,她這才猛然想起,眼前這個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人保護的孤單少年。
他有一身的神秘本領,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和手段。
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被幾句閑言碎語欺負到。
是自己多慮了。
她長舒一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我還可以保護你,誰對你說閑話,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沉重的氣氛也放松了許多,說笑間兩人也回到了學校。
班上有些吵嚷,幾個男生圍在蘇明釗的課桌邊,探頭探腦地看他手機。
蘇明釗拿著手機,緊皺眉頭。
蘇明釗眉心擰成一個疙瘩,把手機屏幕按熄。
“老釗,聽爹一句勸,這妹妹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一個男生攬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讓爹來,爹替你分憂,周末陪你去打球。”
“滾滾滾。”蘇明釗沒好氣地推開他,“戴舞比我們小一屆,我可下不去手,球場又不是我家開的,你們想去自己去。”
他現在一想到上周末就來氣,戴舞確實是來了可不知道跟著她一起來的兩個男生抽了什么風,小動作不斷,搞得他火氣上涌。
更可氣的是自己這邊帶的基友,居然明目張膽地給戴舞放水,最后自己隊輸得一敗涂地。
至于這群起哄的家伙,非說戴舞對自己有意思。
呵,簡直就是太監在開會——無稽之談。
“老釗啊,你不喜歡比你小一屆的,就喜歡跟你同屆的是吧,我還記得你上學期剛開學就......”
話音未落,蘇明釗臉色一變,閃電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神驚恐地朝教室另一角瞟去。
見林墨沒有看過來,他松了口氣。
“看來你是慫了啊,也對,畢竟林墨還是太恐怖了。”
“說個更恐怖的,”另一個男生幽幽開口,“今天下午開家長會,林墨這個名字,會在今后每次考試后準時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耳邊,成為那個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聽到這個,眾人都蚌埠住了。
開始各散東西。
上午,第二節課左右,就有家長來學校了。
不過那些都是G3的家長,樓梯口那邊設置了路標,盡量不影響G1G2的教學情況。
“歐耶,今天不用出操咯。”班上不少女生歡呼。
這幾天越來越熱了,出操簡直要人半條命。
不過因為家長開放日,所以就讓G3的學生和家長一起出操。
學校也順便打打雞血。
這時候褚苗苗戳了戳林墨的后背。
“媽媽說今天過來,我們晚上和謝雨靈還有鄭阿姨一起吃飯好不好?”
聽到這話,姜云露也看了過來,不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很清楚自己爸爸,雖然也不會過多干涉自己和林墨來往,但他們也確實沒辦法一起坐下來吃飯。
所以她沒有說話。
想到開家長會的時候,林墨估計要自己坐在位置上,旁邊坐著自己爸爸的話,少不得被爸爸說什么。
她指尖無意識地轉著筆。
不行!
得提前跟爸爸打個預防針,不能讓他為難林墨。
不要為難了林墨。
等到了中午,姜云露去拿飯時,順便打了個電話給姜承山。
“喂,囡囡啊,你放心,下午的家長會爸爸我一定會準時到,保證不給你丟臉!。”電話那頭,姜承山的聲音中氣十足。
姜云露抿了抿唇,開門見山:“爸,下午開會的時候,你旁邊坐的就是林墨,你可別嚇到他。”
姜承山那邊沉默了,幾秒后,他感覺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差點噴出來。
我嚇著他?
他不打我小報告算不錯了。
一口老血升了上來,但姜承山還是穩穩地壓了下去。
“囡囡啊,你和林墨的事,爸爸是不打算管了。但總得讓我了解一下未來...了解一下你這個同學吧?”
“爸爸呀,”姜云露聽出他語氣里的松動,立刻換上撒嬌的聲調,聲音又軟又糯,“那你得答應我,不許故意找林墨的麻煩,更不許提他家里的事,不能亂說話,知道嗎?”
電話那頭,姜承山長長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辛苦養大的小白菜,不僅想拱豬,還想給豬搭窩棚。
“知道了知道了,”他有氣無力地答道。
“在你眼里,爸爸就是這么個不懂事的人嗎?”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