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寒不也說,她無需看任何人的臉色嗎,姜南梔,無需為任何人改變自己。
“王妃怎可如此說,自古女子都是以夫為天,哪有咱們王爺和親的道理!”嬤嬤心神俱震,沒料到姜國公主有如此氣勢!
“以夫為天,那是尋常女子,本宮不是尋常女子?!蹦蠗d一笑。
嬤嬤噎住。
“賢妃不是要見我嗎。”南梔又道,“煩請嬤嬤領路吧?!?/p>
嬤嬤觀她小腹隆起,背影竟絲毫瞧不出是個孕婦,身段婀娜,面容明艷,眸中透著絲絲清冷,一瞥一笑皆叫人移不開眼,渾身氣勢更是貴氣天成。
嬤嬤心想,全京都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有此氣場的女子。
黎國皇宮,更加威嚴聳立,不及姜國皇宮奢華。
南梔到時,場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賢妃,很好認,坐在主位的便是。
另一個,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陪坐在賢妃下首。
“賢妃娘娘?!蹦蠗d微微頷首。
“放肆,見了本宮,為何不跪!”賢妃目光犀利,開口呵斥。
南梔抬眸,“本宮乃姜國嫡公主,后宮的把戲,本宮見的多了,很抱歉,本宮不吃下馬威這套。”
賢妃感覺被下了面子,“你敢這么跟本宮說話?這里不是姜國,可由不得你無法無天!”
南梔淡淡,“娘娘如果沒有別的事,大可不必請我過來?!?/p>
“你!”
賢妃本來打好了一肚子的腹稿要教訓她,結果被姜南梔氣的心梗,聽聽聽聽,她比本宮還猖狂些!
“娘娘息怒?!彼捂虄赫酒饋?,打圓場,“想必公主也不是有意要沖撞娘娘的,正如公主所說,她見識多,后宮不都是那么回事嗎,娘娘莫氣。”
賢妃不悅,“你怎的還幫她說話!”
宋嫣兒笑著,溫柔如水,“嫣兒哪里是幫誰說話,公主如今算是嫁了寒王,入了黎國,與我們便是一家人,一家人自是要以和為貴的,公主你說對嗎?”
宋嫣兒,輕言細語,能說會道。
“阿寒曾記養在賢妃宮里,賢妃算一家,不知姑娘是……”
這位宋姑娘,一副主人家的口吻,奈何南梔不買賬。
賢妃咬牙,她竟知道宮應寒是寄養在她宮里的。
她都沒摸清對方的底細,對方卻摸清了她的底細?
宋嫣兒笑臉微僵,“娘娘是我姨母,我是宋嫣兒,嫣兒早就想見見王爺娶的妻室,公主傾國傾城,倒是便宜咱們王爺了,王爺此去姜國,帶回公主,倒也值了,姨母你說是不是?”
南梔笑笑,“宋姑娘不僅能言會道,還很會陰陽怪氣。”
宋嫣兒嘴角一抽。
姜南梔說話怎如此打直球!
直白的嗆人,反倒叫人不好接了。
宋嫣兒眼底閃過一絲鄙夷,身為公主,毫無氣度。
她話里話外,意在挑撥離間,姜南梔竟一點也不上當?
“宋姑娘想見我,你我非親非故,見我做什么?”南梔挑眉。
“這……”宋嫣兒一時沒想好怎么編。
“你是寒王的妻室,將來入了宮,便都是姐妹……”
“宋姑娘這么說,莫非是傾慕寒王已久?”南梔挑眉。
此話,聽著揶揄,實則嘲弄。
宋嫣兒臉色一僵,“公主說笑了…”
“是說笑,宋姑娘別見怪?!?/p>
宮應寒以前隱忍蟄伏,扮豬吃虎,宋嫣兒這樣的天之驕女,能看得上他?
可如今的宮應寒大權在握,權勢交替,截然不同了。
宋嫣兒一噎。
她很少被人懟的啞口無言!
見宋嫣兒落了下風,賢妃冷哼,“你來見本宮,嘴里跟含了刀子似的,連句好話都不會說,這便是你姜國皇室的禮數么?”
南梔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禮尚往來,便是我的禮數?!?/p>
賢妃聽懂了,她面皮緊繃,“本宮好心為你設宴,給你接風洗塵,不說謝,你理應給本宮問個安,方顯禮數。”
南梔頷首,“謝賢妃娘娘?!?/p>
賢妃:“……”
她是皮球嗎?
如此圓滑。
滑不溜秋。
賢妃算是看出來了,姜南梔是個不好拿捏的。
宋嫣兒斂去眼底的光澤,姜南梔的確不知禮數,可正因為這樣的不知禮數,才叫人不好應付。
“罷了,坐吧?!辟t妃擺手。
給南梔在右側安排了位置。
一抬頭,宋嫣兒坐她對面。
宋嫣兒打聽過姜南梔,只知她貌美絕色,原本宋嫣兒還不以為然,美貌是宋嫣兒天然的優勢。
可見到姜南梔本人,那一瞬間,宋嫣兒這份優勢便大打折扣。
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好似要被比下去。
“公主的肚子……似乎比尋常五個月的要小些呢?!?/p>
宋嫣兒語氣輕然,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姜南梔初到黎國,身懷有孕,不是什么秘密。
賢妃瞧了眼她的肚子,“本宮聽聞,你與寒王成婚不足五月,且婚后寒王便趕回黎國,你何來五個月的身孕啊?!?/p>
南梔瞇起眸子,“成婚前便懷上了,有什么問題么?!?/p>
賢妃一噎。
宋嫣兒擰眉,她說話竟如此不知廉恥?
想說她肚子不像五個月的,污蔑她孕期不足五月,懷的不是宮應寒的種?
賢妃一張嘴,恐怕不出半日,流言就得傳的滿天飛。
“這么說,你是未成婚時,就與寒王有了肌膚之親?”賢妃冷嗤。
傳出去,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堂堂公主,如此沒廉恥!
她這寒王妃的位置,如何坐得穩?。?/p>
這點伎倆,可打擊不到她,南梔輕笑,“不瞞賢妃,阿寒為質時,父皇曾將他賜予我,由我處置,他的名分乃至這場婚事,是他又爭又搶求來的?!?/p>
賢妃:“……”
宋嫣兒:“……”
不敢想,姜國公主過著怎樣奢靡**的生活?
她說話,竟絲毫不顧寒王的顏面。
真的會有男人喜歡她這樣的女子嗎?
宋嫣兒眼底閃過疑惑。
南梔表示,黑鍋必須宮應寒來背。
她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本宮辛苦為他孕育子嗣,他背點黑鍋怎么了?
落座之后,便聽賢妃嘆了聲,“寒王此去姜國為質,必定受了很多苦楚,你既做了他的王妃,便與我們說說,寒王在姜國過的如何?!?/p>
她自然不是真的關心宮應寒。
南梔回答的也不走心,“阿寒過的,挺好的?!?/p>
說著,她抬眸,眸光清冽,“不過我初到黎國,倒是聽聞,阿寒在賢妃宮里,過的挺苦的?!?/p>
宋嫣兒詫異的看她。
姜南梔竟真的毫不顧忌么?
貼臉開大。
當著賢妃的面,如此針對。
她真當寒王能給她撐腰?
“胡說,什么人敢亂嚼舌根子,你且說出來,敢挑撥本宮與寒王的母子關系,本宮定饒不了他?!辟t妃道。
南梔扯了扯嘴角,“隨便聽來的?!?/p>
“閑言碎語,你倒是當回事?!?/p>
說她耳根子淺,愚昧無知呢。
南梔笑笑不說話。
戳中了誰的心窩子誰知道。
賢妃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來人,上宴吧?!?/p>
很快,便有宮人上酒菜。
南梔瞧著滿滿當當的一桌,氣笑了,這桌子,得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