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又把目光移到了姑母身上。
姑母動怒,不似其他人,怒氣擺在臉上,姑母便是動怒,面上也多是威嚴(yán)冷肅的。
南梔不止一次覺得,姑母的氣勢其實不輸父皇。
聽聞,姑母年少時也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
有人說,她很像姑母。
都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
貴妃很氣。
都道帝王無情。
可陛下卻是個奇葩!
他與皇后感情篤定,打從她進(jìn)宮開始,陛下就一直遷就著皇后。
皇后不想管后宮,可以不管。
皇后不想讓他留宿,他才去別的宮里。
后宮妃嬪,都是看陛下的臉色。
而陛下呢?
他卻要看皇后的臉色!
連帶著皇后的一雙兒女,陛下都是寵著護(hù)著的。
尤其是姜南梔!
**后宮,這么大的罪,陛下都不問責(zé)!
反而還用心維護(hù)她的顏面!
他當(dāng)皇后是什么好妻子,卻不知,皇后拋棄親子,是個狠心又不詳?shù)膵D人!
姜北鳶心思沒那么重,她只是嫉妒姜南梔能站在父皇身邊,離父皇那么進(jìn)。
姜南梔怎么就那么命好,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
姜北鳶心里冒酸水。
再一看自己的母妃。
位居貴妃,也不差。
姜南梔有皇后護(hù)著,她也有母妃護(hù)著,她并不比姜南梔差!
可她就是恨姜南梔!
因為姜南梔招人恨!
方方面面都招人恨!
“冷宮本就鬧鬼,現(xiàn)在又死了人,以后不是鬧鬼鬧的更兇了?”
“要不我們?nèi)デ笄蠡屎竽锬铮屗o我們換個地方住吧,住的再遠(yuǎn)也無妨,只要不礙著冷宮這頭就好。”
“我也愿意遷宮……”
貴妃身后,有妃嬪竊竊私語。
她們純屬是過來湊熱鬧的。
因著她們的寢宮,就在附近。
冷宮死了人,她們怕的厲害。
卻又忍不住過來瞧瞧。
死的還是長公主的心腹,連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驚動了。
若是陛下遷怒,可怎么好?
“住口!”貴妃聽著,轉(zhuǎn)頭低聲呵道,“遷宮是你們說遷就遷的嗎,還不退下!”
妃嬪的位分不及貴妃。
不敢還嘴。
弱弱的往后退了些。
“朕已命禁軍全宮搜查,房嬤嬤跟了皇姐大半輩子,她死了,皇姐難免傷懷,這宮里,著實不干凈。”
姜武帝說著,瞥了眼貴妃的方向。
貴妃心一緊。
陛下看她做什么?
房嬤嬤不是她殺的!
陛下莫不是要找人頂罪吧?
冷言冷語。
長公主一個字不想聽。
焉知房嬤嬤的死,不是陛下所為?
宮里誰人不知,房嬤嬤是她的人。
敢對房嬤嬤下手的,恐怕只有帝后。
用房嬤嬤的命,給姜南梔出口氣。
不多時,禁軍來報,“陛下,我等搜查了全宮,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
長公主擰眉。
姜武帝說,“貴妃今日辦宴,參宴之人可有異樣?”
貴妃連忙站出來,“陛下明鑒,宴席上并無不妥啊。”
“是么?可有人提前離席啊?”姜武帝幽幽道。
貴妃遲疑了一瞬。
有。
但是……
“貴妃莫不是有意包庇,或是貴妃與房嬤嬤的死有關(guān)?”姜武帝亂扣帽子。
貴妃心虛道,“臣妾不敢,倒是有人提前離席……”
“貴妃,你支支吾吾的,莫非此人與你有關(guān)?”皇后補(bǔ)刀。
貴妃咬咬牙,看了眼長公主,道,“今日提前離席的只有一人,謝玉清謝公子。”
“搜宮時可看到了謝玉清?”姜武帝又問起。
果然是給姜南梔填命的。
長公主面容冷肅。
“回陛下,并未搜到謝玉清。”禁軍說。
姜武帝又看了眼貴妃,“中秋宴上一個大活人不見了,朕是養(yǎng)了滿宮的死人啊!”
眾人齊刷刷下跪,“陛下息怒。”
“德壽,你親自去。”姜武帝開口。
示意德壽親自去查問。
“老奴遵旨。”
禁軍有些猶豫道,“陛下,經(jīng)初步查驗,房嬤嬤是死后被人扔下井的,她生前曾……”
姜武帝不悅,“曾什么,說!”
禁軍低頭,“房嬤嬤生前曾被人侵犯過……咽喉也有被人扼喉的痕跡,我等判斷,有人對房嬤嬤用強(qiáng),事后殺人滅口,拋尸井中!”
話音落,滿宮嘩然。
“天吶!房嬤嬤竟被人用強(qiáng)……”
“房嬤嬤這么大年紀(jì)了,誰這么畜牲!”
后宮妃嬪驚訝極了。
這不僅是凌辱了房嬤嬤,還是打長公主的臉。
只見長公主的臉,黑成了鍋底。
房嬤嬤被人凌辱。
這對長公主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這時,德壽又領(lǐng)了個侍衛(wèi)前來道,“陛下,宮門的守衛(wèi)瞧見了謝玉清,謝公子出宮去了。”
“什么時候?qū)m門是菜市場了?隨意容人進(jìn)出。”姜武帝怒道。
侍衛(wèi)跪在姜武帝面前,說,“陛下恕罪,那謝玉清手上,握有長公主府的玉牌,卑職等不敢阻攔。”
聞言,姜武帝抬眸看了眼長公主,“皇姐,你如此信任謝玉清,連玉牌都給了他?可他似乎辜負(fù)了皇姐的信任。”
玉牌,她沒給過謝玉清。
是房嬤嬤身上的。
謝玉清殺人拋尸,拿了房嬤嬤的玉牌。
隨后,姜武帝又問侍衛(wèi),“謝玉清離宮多久了?”
侍衛(wèi)答,“已有半個時辰。”
南梔詫異,“難道謝玉清奸淫了房嬤嬤,逃出宮去了?”
眾人:“……”
這么多人,只有公主說話打直球。
“姑母,謝玉清不是你府上的人嗎?”南梔疑惑的看向長公主。
眾人:“……”
公主是懂得殺人誅心的。
宮中已有流言,說謝玉清是長公主的新寵。
竟是真的?
長公主的男寵,奸污了她身邊的嬤嬤。
嘖!
好炸裂的奇聞。
傳出去,長公主府不得顏面盡失?
“難怪,謝玉清不對勁。”姜南梔輕聲嘀咕著,“他好像中了藥,對本宮糾纏不清,姑母路過還瞧見了,竟也沒幫我攔住他,幸好是父皇趕來,才沒叫我吃虧,太醫(yī)說,謝玉清中了催情的藥物呢。”
眾人了然,“定是那謝玉清奸污了房嬤嬤!”
“好歹是侯府嫡子,房嬤嬤都能做他祖母的年紀(jì)了,他竟如此饑不擇食!”
“真真是禽獸不如!”
你一句我一句,眾人嫌惡的吐槽。
南梔勾唇,笑盈盈的望向長公主,唇語無聲道,“姑母,可后悔?”
后悔算計她。
后悔將謝玉清推向她?
南梔說完,姜武帝開口,“那便傳謝玉清入宮對質(zhì)。”
“陛下,還請將此事交給本宮處置。”長公主低眉瞧著房嬤嬤慘白的臉,“房嬤嬤時運不濟(jì),遭人毒手,她伺候本宮半生,本宮也該讓她入土為安。”
“皇姐既然開了口,那便交由皇姐處置,房嬤嬤畢竟是你的人。”姜武帝幸災(zāi)樂禍的很明顯。
就差笑出聲來了。
“傳旨,謝玉清品行不端,著廢黜靖安侯府爵位,即刻貶為庶人!”
看謝玉清還怎么吃軟飯。
姜武帝冷哼。
當(dāng)廢爵位的消息傳到侯府,侯府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