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見林墨音竟露出驚懼之色,心中一個嘎噔,沉聲問道:“咋了?”
林墨音猶豫許久,最終還是一咬牙:“妾身出自**宮的,師尊乃**宮主……脾氣有些古怪。”
“她立下規(guī)矩,修煉天蛇陰煞訣或**玄陰訣者,終身不可嫁人。”
“否則,師尊會親自出手,收回違禁弟子的修為,還會……殺了毀害弟子的男人!”
蘇陌頓時愕然。
這不是以前的套路?
他不禁眉頭緊皺:“你師尊這般霸道?”
“難不成修煉此法的弟子,一輩子只能當(dāng)老姑婆?”
林墨音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除非……”
蘇陌沉聲追問:“除非什么?”
林墨音苦笑一聲:“除非嫁給真仙谷的人,又或者,修為突破金丹境!”
停了停,她又道:“其實師尊是為我們好。”
“若破了身,修為不但暴跌,且寒毒更難祛除。”
“真仙谷有秘法,可化解我等身上寒毒,與之結(jié)為道侶,修行此二法之弟子,可極大的緩解寒毒之痛。”
“突破金丹境者,也能依仗自身強(qiáng)大的法力,逐漸化解寒毒。”
聽到這里,蘇陌頓時松了口氣:“原來如此!”
“我亦可幫你化解寒毒,你師尊知道,應(yīng)該不會反對我們的。”
林墨音表情古怪起來,遲疑了下:“師尊這人,很古板……嗯,很注重規(guī)矩……”
停了停,她展顏一笑:“妾身努力晉升金丹境便是了。”
說著,突然醒起什么,連忙又道:“若是有……”
“有看著年紀(jì)不大,但言行舉止刻板,脾氣甚是不好的少女,尋見郎君……郎君需小心點,千萬別對其無禮……”
蘇陌目瞪口呆:“你說的少女,不會是你師尊吧?”
林墨音點點頭:“極有可能!”
“師尊修煉的是青天長生功,已金丹境界,壽元遠(yuǎn)超同境界修士,且容顏不老,十?dāng)?shù)年來,容顏沒任何變化。”
停了停,她神色越發(fā)古怪,猶豫許久,咬了咬牙:“寧師妹修煉的是**玄陰訣,亦有……寒毒之患!”
“郎君現(xiàn)在已是定魂境。”
“如若可以,便幫一下她,不然晉定魂境境后,寒毒更難化解。”
蘇陌瞪大眼睛,皺眉道:“她也有寒毒?”
林墨音點點頭:“有!但不多!”
“以郎君如今修為,助她化解幾次,問題應(yīng)是不大。”
蘇陌腦中忽然寧小小那浮現(xiàn)嬌小玲瓏的身影。
那家伙不知因何,對自己害怕得很,表情有些尷尬:“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林墨音白了蘇陌一眼,哼聲道:“你想哪里去了!”
“助她化解寒毒,又不是……又不是……不著衣裳才成!”
說著,臉更紅了,連忙又補(bǔ)充一句:“以前你道行太低,法力淺薄,妾身才不得以為之。”
蘇陌恍然大悟,當(dāng)下拍著胸口保證:“那行!”
“此事交給為夫!”
他得意洋洋:“為夫已是定魂境,這點小事,還不手到拿來,保管幫她把寒毒清理得一干二凈的!”
林墨音警告蘇陌:“師妹單純得很,你……不可欺負(fù)人家!”
蘇陌怒了:“你把為夫當(dāng)什么人了!”
“為夫可是正人君子!”
林墨音幽幽在后面添了兩字:“才怪!”
蘇陌怒氣值翻倍:“反了天了,找打!”
說著,使一招猴子偷桃,惡狠狠的朝千戶大人偷襲過去。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偷不著,千戶大人沒桃!
……
在他的強(qiáng)勢鎮(zhèn)壓和耐心教導(dǎo)下,千戶大人又學(xué)會了一個新知識。
因此,一早,柳思云與姜嵐過來伺候蘇陌洗漱更衣,千戶大人不敢與之相見,落荒而逃。
蘇陌人逢喜事精神爽。
尤其不用去上班!
給薛山去信一封,說明情況。
然后準(zhǔn)備去匠兵營,視察一下神臂弓、八牛弩生產(chǎn)狀況,督促殷柔趕緊完成千戶大人的任務(wù)。
想不到南宮射月又主動登門。
蘇陌心中一動。
他極度懷疑,昨晚是被冷兮兮聽了墻角。
說不定南宮射月也一并狼狽為奸。
正好趁機(jī)探一下她的口風(fēng)。
當(dāng)下吩咐門子,將南宮射月請入中堂。
又讓柳思云和姜嵐給自己整理好袍服,系上腰帶掛飾,大步中堂而去。
到了中堂,卻見南宮射月今日,竟換了一套黑色魏晉風(fēng)女服。
袍服修身得很,腰間系鑲金線腰帶,更顯得身軀修長、干練,看著英姿颯爽。
此時正雙手后背,立足墻壁之前,欣賞壁掛字畫。
蘇陌半瞇眼睛打量了下南宮射月。
從側(cè)面看去,冷峻俏臉,因雙手后背之勢,更顯得身前高高鼓起,想不到平時馬面裙下的身材,竟也這般傲人。
頭頂上的好感度倒沒有變化。
看不出昨日有沒有窺探自己閨房之樂。
蘇陌快步朝南宮射月走去:“卑職見過南宮大人!”
“大人如此早到卑職宅中,尋卑職有事?”
南宮射月扭頭看了看蘇陌,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蘇總旗學(xué)究天人,不但精通詩詞歌賦,一手硬筆書法也是不差。”
“怎墻上掛著的,都是庸俗之作?”
蘇陌笑道:“大人過獎了。”
“卑職那手字,是不堪入目,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這等裝飾字畫,無非是附庸風(fēng)雅,卑職本是俗人,豈會花費錢銀購置名家之作。”
說著,暗中觀望南宮射月神情,見她如以前一般無二,心中不禁狐疑起來。
難道昨日窺探自己的不是她?
南宮射月從字畫上收回目光,淡聲道:“本官此次前來,一是那鐘丁方之事。”
“二是奉圣命,前往孤峰山匠兵營,視察軍械制造之情況。”
蘇陌順口就道:“鐘大人的意思,是想到右所去。”
猶豫了下,又問:“圣上對神臂弓、八牛弩之事,如此迫切?”
現(xiàn)在十一月多了。
按照道理,北狄就算南下?lián)锫游镔Y過冬,也該回去。
這批軍械,肯定用不上的。
大武之內(nèi),也沒聽到諸侯作亂,百姓造反之事,應(yīng)算是安定祥和得很。
南宮射月皺了皺眉頭,警告蘇陌:“圣上之事,少打探為妙。”
隨后沉聲道:“三年一度的仙武大試,不日舉行,另春閨亦近。”
“此兩事,乃當(dāng)下朝廷之要務(wù)。”
“錦衣衛(wèi)、鳳鳴司皆聚力其上,其他地方怕難以顧及。”
“你雖不去天昌縣當(dāng)值,亦勤去孤峰山匠兵營,免得發(fā)生變故。”
蘇陌眼露狐疑,不解的看向南宮射月:“春閨卑職知道。但仙武大比,又是怎回事?”
南宮射月一聽,反顯愕然,下意識就問:“難道你那林大人,沒跟你言及此事?”
昨晚聽墻角,所見所聞。
可知蘇陌與林墨音關(guān)系之親密,遠(yuǎn)超她心中所料。
南宮射月還真沒想到,林墨音沒將此事跟蘇陌道出。
蘇陌表情瞬間嚴(yán)肅起來:“南宮大人,話不能亂講。林大人與卑職,是清清白白,正常的上下級關(guān)系!”
“朝廷要事,豈會輕易與卑職言語。”
南宮射月心中冷笑不已。
不過也沒拆穿蘇陌,當(dāng)下便道:“你乃鳳鳴司總旗,也應(yīng)知曉此事。”
“當(dāng)今天下,仙道、武道門派極多。”
“雖大部分追求長生之道、武學(xué)巔峰,但亦有不少人,懷報效朝廷之心。”
“因此,朝廷每隔三年,春閨之前,會開啟仙武大比,從中選拔人才。”
“但凡離神境、武道宗師之下,皆可參考。”
蘇陌一聽就明白了。
不就是武舉嗎。
不過也是狐疑起來。
如今朝廷明顯在與仙道爭奪權(quán)柄,怎還會讓仙道術(shù)士不斷加入朝廷?
這不是引狼入室?
想分化之?
又或者把這些門派、家族的天才當(dāng)作質(zhì)子?
南宮射月半瞇眼睛看著蘇陌,跟著又道:“林墨音大人,便是六年前仙武大比中脫穎而出,獲得武榜眼的好名次。”
“從而直接擔(dān)任長平縣小旗官!”
蘇陌聞言不禁一愣,忍不住問:“林大人是榜眼?”
“武狀元是誰,竟然比林大人還強(qiáng)?”
南宮射月淡淡道:“武狀元不提也罷……”
她不說還好,一說,蘇陌好奇心瞬間提起來了:“為何不提?”
南宮射月面無表情的冷冷道了一句:“死人有什么好說的。”
蘇陌……
林墨音突然告假離京。
九成九與這次仙武大考有關(guān)。
當(dāng)然,這些朝廷大事,與自己這個小小的總旗無甚關(guān)系。
蘇陌眼睛一轉(zhuǎn),突然問道:“就南宮大人您獨自到匠兵營去?”
“冷大人呢?”
“冷大人去了好幾回匠兵營,對匠兵營情況甚是熟識,怎不喚上她?”
可惜,南宮射月俏臉還是沒任何變化,只冷冷的道:“冷百戶自有其他重要事務(wù)!莫要打探!”
“你與本官前往匠兵營得了!”
蘇陌頓時愕然,反手指著自己:“我?”
南宮射月哼了一聲:“怎了?”
蘇陌遲疑了下:“卑職還是不去了吧?”
“卑職在天昌縣忙活許久,難得休沐,正準(zhǔn)備在宅中修整幾天。”
“更何況,匠兵營之事務(wù),卑職早全盤交由殷旗官負(fù)責(zé),如今對匠兵營事務(wù)一無所……”
他話沒說完,門子突然急沖沖跑來:“老爺,殷大人來了!”
蘇陌愣了愣:“殷柔?”
門子連連點頭:“對!”
“殷大人說有事跟老爺您稟報!”
蘇陌頓時無語。
南宮射月見蘇陌郁悶表情,不禁忍俊不禁,揶揄的看著蘇陌:“一無所知?”
這蘇陌,真氣得她不要不要的。
別人官迷,但那是真奮力求進(jìn)步的。
蘇陌也官迷。
卻懶散無比,需別人幫著他進(jìn)步!
躺著就想升官,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換了其他人有機(jī)會與鳳鳴司千戶,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一同行動,那是求之不得。
偏偏這混蛋,自己紆尊降貴親自上門,要他陪去匠兵營了!
他竟然不肯!
想到女帝交待下來,設(shè)法激發(fā)蘇陌官場野心的任務(wù),南宮大人感覺腦門生疼!
蘇陌臉皮雖厚,但這樣被南宮射月揶揄看著,也略有些尷尬。
剛剛才說匠兵營的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結(jié)果下一秒殷柔就前來匯報工作了。
他只得咳嗽兩聲,狠狠瞪了門子一眼:“還不快請殷大人進(jìn)來!”
殷柔很快來了。
剛進(jìn)門就激動的沖蘇陌喊道:“老師……”
旋即落在一旁的南宮射月之上,頓時一愣,連忙朝南宮射月行禮:“卑職見過千戶大人!”
南宮射月微微點點頭,倒也不說話。
蘇陌咳嗽一聲:“殷旗官,以后莫叫本官老師,會引起別人誤會的!”
殷柔連忙道:“弟子知道了!”
蘇陌額頭黑線,只能皺了皺眉:“你怎突然來了?不看著匠兵營?”
殷柔解釋道:“弟子昨日收到消息,老……大人回了神京。”
“便過來跟大人稟報神臂弓、八牛弩生產(chǎn)情況……”
她話沒說完。
蘇陌突然感覺眼角閃過一道綠光,下意識扭頭一看。
只見千戶大人頭頂,好亮一個大燈泡。
綠油油的看著甚是喜人!
任務(wù)這就完成了?
殷柔:“匠兵營已造出合格神臂弓一千具!”
南宮射月死死盯著殷柔,俏臉難以置信:“一千具神臂弓已造出來?”
蘇陌則是毫不猶豫的點開了千戶大人的綠色感嘆號!
【任務(wù):神臂弓(已完成)】
【恭喜你,攻略目標(biāo)南宮射月(鳳鳴司千戶)好感度 20%,當(dāng)前好感度40%!】
【恭喜你,劍胎提升為二品寶器!】
【恭喜你,獲得隱藏獎勵紅薯!尋孤峰山匠兵營吳狗子領(lǐng)取(限時一日)】
……
看到系統(tǒng)提示,蘇陌整個人瞬間陷入石化狀態(tài)。
殷柔與南宮射月的對話都聽不到。
丹田之中,劍胎突然寒光閃耀,品階提升也顧不上!
他深吸口氣,目光死死盯著第三項獎勵!
神臂弓任務(wù),有三個獎勵。
第一第二獎勵是明確的,第三個待定獎勵。
蘇陌對待定獎勵,不報多少希望。
從以往經(jīng)驗來看,待定獎勵大多普通。
最好的就一襲可以狐假虎威的飛魚服,其實也沒派上幾次用場。
蘇陌是萬萬想不到,。
待定獎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冷不丁的給自己開出了堪稱舉世無敵的超級神器!
經(jīng)常穿越古代的都知道。
紅薯這東西,對農(nóng)耕古代來說,意味著什么!
農(nóng)耕世界肥皂、香水、制鹽、自行車、酒樓,營商之道等等。
一切都是虛的。
基本是將財富從一個人手中,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手中。
最真真實實的,只有兩個字,糧食!
最快且最有效增加社會財富的,莫過于種植糧食作物!
番薯,就是最能有效增加社會財富、提升國力的兩大超級神器之一!
當(dāng)然,想番薯達(dá)到后世動不動畝產(chǎn)數(shù)千斤上萬斤的層次,基本不現(xiàn)實。
但哪怕是在貧瘠山地。
番薯的產(chǎn)量,也絕對吊打大武朝任何一種糧食作物!
別提好吃不好吃。
也別提吃了肚子冒酸水。
餓瘋的百姓,那是草根、樹皮乃至觀音土都吃的!
盡管紅薯不如土豆能當(dāng)作主糧,但吃的地力,也遠(yuǎn)不如土豆那般狠!
紅薯粗生得很,耐貧瘠耐干旱,且全身都是寶!
有了紅薯,就能大量養(yǎng)殖牲畜,也能釀造地瓜酒啥的……
系統(tǒng)說,紅薯需到孤峰山匠兵營找那吳狗子領(lǐng)取?
他發(fā)現(xiàn)的紅薯?為何要限時一日?
蘇陌足足懵逼了好半晌,直到耳邊傳來南宮射月低沉的聲音:“蘇總旗,你怎了?”
這才回過神來。
抬頭看了看南宮射月。
果見她頭頂?shù)暮酶卸龋幌伦訚q到40%。
盡管還是冷著一張臉,兩條柳眉微皺,但看自己眼神明顯關(guān)切了許多。
蘇陌定了定神,朝南宮射月拱手,沉聲道:“恭喜大人完成陛下圣命”
“卑職這就陪大人匠兵營去!”
南宮射月懵逼的看著蘇陌。
這家伙剛剛還說要在家休沐,一副爛泥扶不上壁的樣子。
怎突然積極起來,主動要跟自己到匠兵營?
不會有詐吧?
蘇陌見南宮射月一動不動的,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急聲道:“大人!趕緊的啊!”
旁邊的殷柔敬畏的看著蘇陌。
老師不愧是老師。
竟敢如此在千戶大人面前如此放肆!
自己見到千戶大人,緊張害怕得氣都喘不過來的。
南宮射月柳眉頓時一豎,沒好氣拍開蘇陌的手:“本官沒事!”
停了停,又警惕的問了句:“你怎突然急著要去匠兵營?”
蘇陌頓時無語!
這能不急?
就24小時的領(lǐng)取時間!
只要將紅薯培養(yǎng)出來,上獻(xiàn)圣人,那是不用得罪任何人就能封侯拜相的潑天功勞!
萬一錯過了,自己哭都沒眼淚!
蘇陌馬上義正言辭的道:“軍械制造,國之大事,卑職自是時刻放在心上,無時無刻不擔(dān)心完成不了大人重托!”
南宮射月擺擺手:“算了。”
“今日本官還有其他事宜,且過兩日再尋你到匠兵營一看!”
蘇陌頓時急了,瞪大眼睛看著南宮射月:“大人你怎能如此!”
“這是神臂弓!還有八牛弩!”
南宮射月眨了眨俏目:“本官知道啊,所以待事情忙完,便去視察匠兵營!”
蘇陌無語。
這分明是在戲耍自己!
好感度漲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不過旋即回過神來。
好像進(jìn)入誤區(qū)了,被紅薯這大殺器沖昏了頭腦。
自己可是匠兵營的總負(fù)責(zé)人,南宮射月去與不去,有什么干系?
自己去不就得了?
她不去更好!
紅薯更能保密!
蘇陌眼珠子一轉(zhuǎn):“既然大人有事,那大人過兩日再去那匠兵營好了。”
“卑職先行過去,督促那些懶散匠人,莫要懈怠圣命!”
南宮射月氣得牙齒癢癢的。
這家伙明明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要急著去匠兵營,就是不肯跟自己直說。
換那林墨音,他肯定就說了!
她狠狠瞪了蘇陌一眼,懶得再跟這家伙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殷柔與蘇陌面面相覷。
最后也只能跟著過去。
果然,千戶大人已經(jīng)在門外,騎乘大馬等著。
蘇陌暗嘆口氣,也翻身上了棗紅馬,手遞給殷柔,將殷柔拉上馬背。
殷柔很自然的就貼了上來,抱住蘇陌。
南宮射月面無表情的扭頭看了看蘇陌與殷柔,一夾馬腹,揚(yáng)塵而去。
三人快馬加鞭的到了孤峰山。
山腳下,龍驤衛(wèi)守護(hù)極為森嚴(yán)。
上次女帝視察孤峰山,可把夏侯義嚇得夠嗆,深知女帝對匠兵營的重視,哪敢懈怠!
進(jìn)入匠兵營后。
蘇陌偷偷給了殷柔一個眼色。
讓她帶南宮射月去庫房點查弓弩,自己找了個由頭,在南宮射月狐疑的目光中溜走!
匠兵營現(xiàn)在可算是豐衣足食。
盡管不得離開匠營,但蘇陌專門安排的“兌換超市”,尋常貨品應(yīng)有盡有。
到了煉鐵房。
只見丁八十這得力大將,正在指揮著手下學(xué)徒干活,他自己則是將計算好分量的碳粉倒入鐵爐之中。
這家伙,光著上身,看著比以前更為肥壯,可見日子過得相當(dāng)滋潤。
手下的學(xué)徒,大多是十七八歲的光膀子壯小伙。
也沒一個是面黃肌瘦的,腱子肉壯實得很。
見蘇陌出現(xiàn),丁八十頓時一喜,連忙裂開嘴巴朝蘇陌大聲道:“大人您怎來了?”
“待小的練完這鍋軟鋼,再與大人說話。”
蘇陌沉聲道:“先別理那鋼,本官有話問你。”
丁八十不禁一愣。
以前蘇大人可不是這樣的。
上回蘇大人來,自己不管鋼水過去拜見大人,反被一通斥罵。
不過他自是不敢反駁,又不舍得這一爐鋼水。
只得招手喚來一信任學(xué)徒,叮囑兩句之后,便屁顛屁顛的朝蘇陌小跑過來。
在褲管擦了擦手,一臉諂媚的看著蘇陌:“大人,您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這兩個月來,丁八十和周大樹,積分遙遙領(lǐng)先。
以后把頭的位置,毫無疑問從兩人中選出,這可是擺脫賤籍的唯一機(jī)會,丁八十在蘇陌面前自是小心翼翼。
蘇陌壓低聲音:“匠兵營中,可有一個叫吳狗子的?”
丁八十聞言,頓時一愣:“大人您找吳狗子?”
“他剛死了啊。”
蘇陌瞬間懵逼,瞪大眼睛看著丁八十:“吳狗子死了?”
丁八十點點頭:“前幾日他不小心被木刺傷了小腹,拉了好長一道口子。”
他伸手在右腹比劃了下:“當(dāng)晚就燒起來,又遭風(fēng)邪入侵,傷口爛臭,今晨便斷了氣,埋土里了。”
說著,丁八十嘆了口氣:“可憐這吳狗子,家中老夫老母,就他一個獨子吳家算是斷了根了。”
蘇陌……
這吳狗子死了?
系統(tǒng)怎么讓自己找他,在24小時內(nèi)領(lǐng)取紅薯?
難道紅薯在棺材里面不成?
他皺了皺眉:“匠兵營還有沒有第二個叫吳狗子的?”
丁八十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了!”
“匠兵營里里外外一千來號人,小的記得一清二楚最近也沒嬰孩生下來,就一個叫吳狗子的。”
蘇陌眉頭更是緊皺!
看來,也只能先去那吳狗子墳頭看下。
若墳頭附近沒找到番薯。
也只能把棺材挖出來,一探究竟!
系統(tǒng)簡直神經(jīng)病一樣。
第一次讓自己找金鎖,金鎖竟藏在烏鴉巢。
這回讓自己領(lǐng)紅薯,結(jié)果發(fā)放獎勵的是個死人!
蘇陌也是無語了。
他深吸口氣:“帶本官去吳狗子墳頭一看!”
丁八十頓時愕然,猶豫了下:“大人,這……這不好吧?”
“他人都死了,也真是意外,吳狗子老父老母是認(rèn)可的。”
“常言入土為安……”
蘇陌臉色陡然一沉:“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
真能找到紅薯,別說挖吳狗子的墳,便是整座孤峰山翻過來都行!
見到蘇陌發(fā)怒,丁八十嘴巴囁嚅了下,終究不敢再說什么,只能老老實實的帶著蘇陌,走出煉鐵房。
吳狗子就埋在匠兵營邊上。
“蘇大人,吳狗子就埋在此處。”丁八十指著一處新墳說道。
蘇陌看了看,墳頭果然是新的,還有香燭紙錢等,甚至還灑落幾枚銅錢。
隨后放眼看去,四周多有墳頭,皆是枯草、碎石。
繞了一圈,哪有半點紅薯的影蹤。
看來,不挖這墳是不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