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選擇,沒法選,”我爸的決定不可動搖,他說話時候,我媽和我姥都在瞪他。
“我給黃先生打個電話,求求他吧。”我爸去座機前邊,帶著愁楚,打電話去了。
這幾天,我爸很少給黃先生打電話,主要是怕人家煩。
但這都過去三天了,他還沒回來。
我爸打電話,似乎一直沒人接,他又給馮爺爺打電話去了。
我回到自己屋里。
打開電腦登陸了QQ,沒想到我哥馮闖也在上網(wǎng)。
我們倆都有QQ,以前這個時間,我爸媽都睡著了,馮闖會偷偷摸摸起床上QQ,和他遠在米國的老姨——伊麗莎白嘮嘮嗑。
我想和他說說,我今天的見聞,阿瑪?shù)侣∠壬€有牛二厲溫,來我家很古怪。
還沒等我和馮闖說話,馮闖問我:“龍,你還沒睡?”
我給他發(fā)了個微笑的小臉,關(guān)鍵是我才小學二年級,字認不全,不會打字。
他也給我發(fā)了個笑臉,“龍,*&……%¥&*……”
我不認識幾個字,不知道他說啥,我又發(fā)了個笑臉。
他給我發(fā)了個蛋糕表情,我眼前當即一亮,分析這該不是,要給我買蛋糕吧?
我喜歡奶油款,百吃不膩。
馮闖又給我發(fā)了一大段話,無奈我不識字,還是不知道他說啥。
不過我有字典,翻開字典查詢——
整了半個小時,我發(fā)現(xiàn)他說:“龍,我想你了,你不識字,所以我也沒什么嘛不好意思說的。”
不好意思說的話?
他就說想我了,也沒說難以啟齒的事啊。
我剛這么想,馮闖又發(fā)來一行信息,用拼音:“大龍,那個黃先生失聯(lián)了,爺爺也聯(lián)系不上了,我叫Elizabeth在國外找一找巫師,我最近不回家了。”
剛才我爸給黃先生打電話,我知道沒打通。
現(xiàn)在爺爺都聯(lián)系不上黃先生了?我沉默了一會,想了想,也對。
劉臣也不告而別了,我這事難辦,黃先生肯定是知道了劉臣的下場,所以躲起來,不想管我。
……
沉默之后,我給馮闖發(fā)了個月亮,意思是我要睡覺了。
他也給我發(fā)了個月亮,意思是:晚安。
電腦剛關(guān)上,我揉揉眼皮,爬上床蓋被子。
眼角余光順著窗戶,無意間突然看見,院子里站著一個女人。
我心說這人半夜來干啥?
剛這么一想,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突然,她臉上發(fā)白的臉皮掉下來,跟著舌頭也掉下來,伸得到胸口那么長……
她嘴唇裂到耳根,嘴里紫青色的血漾出來,聲音像爪子撓玻璃,“姜龍……”
她在朝我靠近,從墻穿了過來。
“啊!!!!”
我尖叫了一聲,瞬間暈了過去。
……
我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睜開眼的瞬間,看見我爸媽憔悴的樣子。
另外我還得到一個消息:我昨晚暈過去,醫(yī)學上的病是心衰。
其實,就是嚇得。
“之前劉先生說過,地府那邊要人。”我媽憔悴抹了一把淚,控訴我爸,“有阿瑪?shù)侣∧悴挥茫且赛S先生,他連影都沒有,三天了,還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馮叔那邊也聯(lián)系不上他。”
我這次醒來,和往次不同,以前都活蹦亂跳的,這一次覺得渾身都乏力,渾身發(fā)冷,是得大病,心衰了的狀態(tài)。
我爸和我媽說話時,我起床照了照鏡子,看見自己眼眶有黑眼圈,臉色白的瘆得慌。
昨晚還滿腹大是大非論的我爸,臉上幾乎快愁出了褶子,吧嗒吧嗒嘴:“還是去找阿瑪?shù)侣∠壬桑@次我好好聊聊,爭取整出第四個方案。”
商量好這件事,我爸媽就帶著我出了院。
一路開車到東三街,上午日上三竿,阿瑪?shù)侣∠壬淖呃壤铮鸵呀?jīng)有了很多事主,多數(shù)是女性。
可能我家是‘大主顧’,小王助理讓我們進隔壁屋等著。
阿瑪?shù)侣∥堇飩鞒鲆魂囀轮鞯目蘼暎跋壬。染任野桑易蛲砘厝シ浅W屑毜姆此剂俗约海义e了,可是這件事,和我無關(guān)啊!”
“這不該是我承受的范圍啊!”
“是張山!”我爸篤定的說,站起身立刻想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張山。
他怎么如此愛湊熱鬧,我媽憋著想發(fā)火的沖動,薅我爸頭發(fā),把他按在凳子上。
屋里事主繼續(xù)痛哭:“阿瑪?shù)侣∠壬。@女鬼,和我沒關(guān)系啊,天天跟著我干啥?那是老板家惹事,和我有啥關(guān)系?”
女鬼?
我一驚。
“你賺你老板的錢,他家有惹上的鬼,找你也正常。”小王助理義正言辭說,“你有沒有和你老板反饋這件事?”
“您說讓我反思嘛,我已經(jīng)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但是老板那,我不敢說啊……”事主很沒骨氣的哭訴。
“我告訴你,事出有因,有因有果,是讓你通知你老板這件事!讓他出面解決。”小王助理道:“你怎么這么笨?昨晚給你擋煞的紅布,你一直帶著了?”
“一直帶著了,但是一整夜,我都看見地上有一雙流血的小腿,紫青紫青的……”
“你要是不跟你老板說,這事解決不了,他家的事,你出面沒用。”小王助理下了定論,“你回吧。”
“您不能見死不救啊!”事主哭聲更大了,“我懷疑那個女鬼,早晚帶走我。”
“我無能為力,這就像,你家祖墳?zāi)阌袡?quán)利挪,別人有權(quán)利挪嗎?”小王說“你老板惹上的鬼,你沒權(quán)利安置。你強行出面,它也不會諒解。”
“又哭又嚎的,肯定是張山。”我爸下了定論。
也對,之前張山叔叔每次求我爸,都痛哭流涕的講述他的凄慘,然后我爸就會幫他。
就像上次他想去大蘋果也總會當保安隊長,也是這么哭的,我爸就幫了他。
不過,這么一想,他老板,不就是厲溫嗎?
昨晚派他手下流氓,去我家的那位。
“您幫幫忙……”張山痛哭哀求。
我都讓他給哭毛楞了,人家小王說的有道理,他怎么求沒用,得厲溫出面商量,怎么解決女鬼的事。
很快,張山就被小王轟出去了,我爸探頭朝外面看,點點頭:“山吶,你也碰上事兒了?”
“哥?”很明顯,我爸在這,張山很詫異。
他拎著紅布,一臉眼淚就鉆進我們的堂屋,握住我爸的手,像見著救世主了:“哥,你幫幫我吧,厲總那我不敢說,但這女鬼,阿瑪?shù)侣∠壬榱耍菂柨偸迨迦堑模‖F(xiàn)在天天跟著我。”
“有這事?”我爸一怔,回憶起來,‘嘶’一聲:“你說的是厲豪杰——厲瘸子吧?厲總的老叔?他怎么惹上的?”
“哥……”張山朝走廊看看,見沒有認識的人,低聲和我爸說:“哥,你不知道,但我知道,大蘋果夜總會,是他們厲家的根基,20年前是大蘋果舞廳,你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