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遠,終于是遠離了戰斗的波及范圍,米拉和加納氣喘吁吁,心有余悸的遙望著遠處的恐怖景象。
“好險!”
加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米拉則是無心在意戰斗的情況,她偷偷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陳逸,裝作似乎忘記了的樣子一直不松手。
直到陳逸想要抬手,她才尬笑的連忙放開。
“抱歉,差點忘了?!?/p>
陳逸沒有興趣欣賞這種毫無精彩可言的戰斗。
“走吧。”
米拉看陳逸似乎完全沒在意自己剛才的舉動,眼角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精明,心情格外的愉悅。
作為旅人,幾人其實沒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一般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除非中途接受委托的時候才會有明確的目的地。
米拉將沿途的所見所聞都記在了自己的旅行游記中,見識到了神與王時代下這片大地的面貌與諸多故事。
以前她還會覺得旅途有時會略顯枯燥,現在則是格外珍惜旅途中的每一刻,偶爾他們也會遇到些危險,但最后總會平安度過。
米拉慶幸。
至少途中沒有再遇到像是污穢之暗或神與王之戰這類事件,越是遠離大地的中心,戰斗就越少。
直到一年之后。
嘩啦!
藍天白云。
萬里碧波。
溫潤的海風吹拂在臉上,將幾人的衣襟吹得簌簌作響,米拉站在岸邊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失神。
海洋一望無際。
她喃喃自語:“這就是世界的盡頭嗎?”
加納張開懷抱迎著海風,大聲呼喊,格外暢快,回頭對陳逸和米拉說:“你們說大海的對面會不會有另外一個世界?”
米拉搖頭。
“不知道?!?/p>
按照書中的記載,這里理應就是世界的盡頭了,從來沒人到過海的另一邊,也許海的另一邊什么都沒有,還是一片汪洋。
陳逸建議。
“想知道的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哈哈。”
加納可沒這個勇氣:“還是算了吧,萬一迷失了方向回不來了呢?!?/p>
“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出去?!?/p>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幾人身后傳來,介入話題之中,米拉三人轉身,看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走過。
老頭一邊走一邊說:“不知道是哪個閑得沒事干的在大陸邊緣弄了個時間結界,內外的時間流速相差很大,如果還有親人的話,這一出去再回來恐怕就只能看到他們的墳墓了。”
“時間結界?”
米拉第一次聽說這東西。
“以前怎么沒聽說過?”
老頭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一邊說還是一邊往前走,米拉和加納好奇的跟了上去,聽老頭繼續說。
“以前當然沒有,也就這幾十年才出現的。”
加納猜測。
“大概是某位神明的杰作吧?”
老頭不屑的冷笑一聲。
“神明?他們可沒這種本事?!?/p>
米拉很是尊敬的問:“老者,請問您是……”
“叫我老弗就好?!?/p>
談話間。
幾人跟著老弗來到了某處地方,米拉這才發現附近居然還有座規模異常龐大的恢弘建筑,令人嘆為觀止。
老弗熟練的拿起一旁的錘子和鑿子在建筑的墻壁上雕刻起來,周圍的墻壁上有很多這樣的雕刻。
或是圖案或是文字。
米拉不理解什么人會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造這么大的一座宮殿,而且看來看去還只有老弗一個工匠。
她本想問這些雕刻是什么,可隨著她的目光落在墻壁上之后她就止住了疑問,米拉順著墻壁上的雕刻往里走去。
異常驚訝:“這是各個王國的歷史!”
米拉稍微看了看,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格拉姆王國的歷史,從格拉姆自治領到格拉姆七世,再到格拉姆王國的誕生都銘刻在墻壁之上。
這座宮殿簡直就是一本浩瀚無比的壯闊史詩,從古至今所有的重大事件都被銘刻在了墻壁上。
米拉順著格拉姆王國的歷史看下來,直至老弗正在雕刻的這一面墻,她好奇:“您現在銘刻的是哪一國的歷史?”
老弗頭也不抬,說:“格拉姆王國?!?/p>
米拉更詫異了。
“格拉姆至今為止的歷史不是都刻在墻壁上了嗎?”
老弗接下來的話讓米拉愣住了。
“前面是以前的,后面是未來的?!?/p>
“未來?”
加納瞇著眼睛打量起了老弗,驚疑不定:“老弗爺,你該不會是什么傳說中的人物吧,又或者您是哪位神明?”
老弗爺并不自稱神明,從前面的言語中幾人也可以察覺得到,老弗爺對那些自詡為神明的人極為蔑視。
他回答:“我只是一個文明的守墓人而已?!?/p>
米拉不明白。
“為什么您要這樣做?”
“呵呵。”
老弗爺平靜地說:“這片大地上的文明距離毀滅殆盡不遠了,我的職責就是將曾經發生的歷史保留到下一個時代去。”
米拉驚愕。
大地上的文明距離毀滅不遠了?
她走到后面一塊已經雕刻好的墻壁面前,這是前面所有歷史的盡頭,如果老弗爺沒說謊的話,那么這也該是這個時代最后的一幕。
墻壁上呈現出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天空昏沉,大地上是無數被利劍貫穿的人們,一個騎士模樣的男人雙目流淚,從廢墟中抱起一個嬰兒。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落幕?
米拉猜測老弗爺應該是擁有某種預知甚至是預見未來的能力,否則知曉未來也就算了,不可能連畫面都如此具體。
震驚歸震驚。
米拉對此卻是沒太當回事,她覺得自己頂多也就活個一兩百年,大概是活不到這個時代最后一幕的。
陳逸注視著老弗爺將面前這塊墻壁的歷史刻下,這一幕是格拉姆王國九世繼位,他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你刻錯了?!?/p>
“你說什么?!”
本來面無表情的老弗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立刻吹胡子瞪眼,氣勢洶洶的對陳逸說:“老子我從來沒出過錯!”
大有一副陳逸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就要用手里的錘子和鑿子鑿開陳逸腦門的架勢,這方面他是專業的。
陳逸波瀾不驚地指出老弗爺在預知格拉姆王國歷史上的錯誤之處:“格拉姆王國在與安圖特的信仰之戰失敗后名存實亡,這一幕應是阿賴耶教會行竊國之舉,格拉姆王國正式滅亡,阿賴耶教國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