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瓏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這個想法一定能實現的。”
她相信以蕭驚鶴的才智和能力,無論在哪里,都能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蕭驚鶴轉過頭,看著辛瓏的側臉。
她站在桃花樹下,微風拂過,吹起她的發絲,也吹落了她身上的幾片花瓣。
她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蕭驚鶴的心中微微一動,他忍不住問道:“那你呢?你到了嶺南想要去哪里?”
辛瓏聞言,微微一怔。
她低下頭,看著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用腳尖輕輕地踢了一下。
那小石子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停在了另一塊更大的石頭旁邊。
她抬起頭,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遠方,輕聲說道:“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去哪里都一樣。”
她還沒太想好,將蕭家人送到嶺南,完成和蕭驚鶴的約定后,自己要去哪里。
蕭驚鶴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說什么,又有些猶豫。
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突然開口道:“瓏兒,你看過草原嗎?”
辛瓏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迷茫。
她還真的沒有看過草原。末日的時候,整個地球都被污染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變異的植物和扭曲的生物,哪里還有什么草原?
后來,她也一直生活在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里,也沒有機會去見識草原風光。
蕭驚鶴見辛瓏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邊疆有廣闊無垠的草原,一望無際,碧草連天,風吹過的時候,草浪翻滾,沙沙作響,夜晚躺在草原上,抬頭就能看到璀璨的銀河,繁星點點,仿佛觸手可及。”
說到這里,他忽然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如果想去,等到了嶺南,我安頓好了嫂子他們,就陪你去。”
辛瓏聽著蕭驚鶴的描述,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絕美的畫面:碧藍的天空下,是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風吹草低,牛羊成群……
她的心,微微一動。
她偏過頭,看向蕭驚鶴。
他正看著她,溫柔的目光如水般落在她的臉上,漆黑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滿滿的,都是她的樣子。
辛瓏的心,莫名地有些慌亂。
她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輕聲說道:“再說吧……如果到時候我想去,你再陪我去。”
蕭驚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好。”
*
夜幕降臨,桃花谷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辛瓏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與蕭驚鶴約定好的地方。
一輪彎月懸掛在天邊,灑下清冷的光輝,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蕭驚鶴也已經等在了那里,同樣是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
兩人一碰頭,看到彼此都安然無恙,不由得互相松了一口氣。
“魯婉兒沒有看著你嗎?就這樣讓你出來了。”辛瓏壓低聲音,打趣地問道。
蕭驚鶴淡淡回答:“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回她爹那邊住了。”
辛瓏聞言,輕笑了一聲,好笑的道:“她現在看我就跟看情敵一樣,我們天天膩在一起,她心情好就奇怪了。”
蕭驚鶴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子?”
看著他迷茫的表情,辛瓏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驚鶴,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蕭驚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開什么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魯婉兒在想什么。”
辛瓏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看著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她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長著這張臉,真的是白瞎了!”
蕭驚鶴被辛瓏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話題轉回了正事上:“不說這個了,我們現在過去嗎?”
辛瓏點了點頭,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散發著粉色熒光的桃樹。
“走吧。”
她輕聲說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今夜沒有了村民們聚集,整個桃花池一片靜謐。
月光透過桃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將整個桃花池籠罩在一層朦朧的粉色光暈之中。
兩人并肩走向桃花池,腳步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什么聲響。
站在桃花池邊,辛瓏低頭向下看去。
池水清澈見底,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粼粼波光。
水底深處,一具小小的、蒼白的身影靜靜地沉在那里,長發如水藻般在水中輕輕飄蕩,隨著水波的流動而緩緩起伏。
似乎是感覺到了辛瓏的到來,那具小小的尸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空洞和死寂。
辛瓏的目光與那雙眼睛在水中交匯,她的心中微微一顫,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輕聲說道:“熒,我來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棵巨大的、散發著粉色熒光的桃樹,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一片片花瓣無風自動,緩緩飄落,宛如一場粉色的花雨。
在花瓣飄落的間隙,一個透明的、散發著淡淡熒光的鬼混,從桃樹中緩緩漂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