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抵死纏綿,極致荒唐。
翌日天光大亮,辛瓏是被渾身的酸痛給喚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動了動,只覺得腰像是要斷掉一般,四肢百骸都叫囂著疲憊。懷里,還緊緊抱著一個溫熱結實的身體,觸感熟悉又陌生。
身體的記憶尚未完全蘇醒,大腦卻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鍵,昨夜那些大膽露骨、熱情似火的畫面,一幀幀清晰地在她腦海中浮現……
“轟——!”
辛瓏猛地睜開眼,整個人都僵住了。
天啊!她在心里無聲尖叫,臉頰瞬間燒得如同火炭。她都做了什么……她,她竟然把蕭驚鶴給吃干抹凈了!還是她主動的!那個平日里清冷自持、殺伐果斷的長公主,昨夜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小心翼翼地掀開一絲眼縫,就對上了蕭驚鶴沉靜俊雅的睡顏。他那雙總是含著溫柔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薄唇微微抿著,許是昨夜也累得不輕,眉宇間帶著一絲散不去的疲憊,卻更添了幾分脆弱的誘惑。
辛瓏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像是做賊一般,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精壯的腰間抽離,然后輕手輕腳地挪動身體,生怕驚醒了他。
終于成功下了床,她赤著腳踩在微涼的地面上,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便默念了一聲“進去”,身影一閃,便狼狽地躲進了空間別墅的豪華浴室里。
此刻,什么長公主的尊嚴,什么運籌帷幄的冷靜,通通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身體,驅散了些許疲憊,卻無法平復辛瓏內心的驚濤駭浪。
氤氳的水汽中,辛瓏抱著膝蓋,將臉埋了進去。
她昨天是喝醉了,可能是難得的放松讓她失了分寸,也可能是……蕭驚鶴那張臉,那雙桃花眼,實在太過惑人,才讓她做出了那般孟浪之事。
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讓她心底深處壓抑已久的**和對這個男人潛藏的情感,在那個特定的時刻,不自覺地洶涌流露。
可蕭驚鶴呢?辛瓏有些糾結地嘆了口氣。他對她是什么感情?昨夜,他是半推半就,還是真心愿意?是為了她永徽長公主的身份,為了輔佐她成就大業,才這般“獻身”?還是……他心里,也是喜歡她的呢?
這個念頭一出,辛瓏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砰砰亂跳起來。
她胡思亂想了半天,泡得皮膚都有些發皺了,才磨磨蹭蹭地從空間里換了身干凈的常服出來。
一踏出空間,便對上了蕭驚鶴那雙帶著幾分茫然和擔憂的桃花眼。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青色錦袍,墨發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束著,正有些無措地坐在床沿邊,見她憑空出現,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猛地站了起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瓏兒,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一睜眼,就發現身邊空空如也,被褥尚有余溫,伊人卻不知所蹤,可把他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昨夜孟浪,惹惱了她。
辛瓏聞言,耳根子“轟”的一下就熱了,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直視他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桃花眼。她干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別開臉:“我生什么氣。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昨夜……累壞了吧?”
蕭驚鶴的臉頰瞬間騰起兩朵紅云,連耳根都紅透了,平日里能言善辯的嘴,此刻卻有些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累……”
話音剛落,兩人四目相對,又都像是被燙到一般,齊齊移開了視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與……悸動。兩人的臉頰,不約而同地越來越紅。
這氣氛,簡直比昨夜帷幔落下前還要讓人手足無措。
辛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終于鼓起勇氣,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咬了咬下唇,聲音有些發緊:“蕭驚鶴,你……你對我,究竟是什么想法?”
問出這句話,她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蕭驚鶴聞言,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更加緊張了。他抬眸,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里盛滿了真摯與柔情,毫不猶豫地道:“我自然是……心悅瓏兒的。從很久以前開始,便是如此。只是……只是不知瓏兒你……”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那雙桃花眼緊緊地鎖著她,生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辛瓏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酸酸漲漲的。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臉頰滾燙,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應該也是喜歡你的……只是……我以前從未……你是第一個。”
她這話說得含蓄,卻也等同于承認了自己的心意。
蕭驚鶴眼底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他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喜悅:“我……我也,沒談過……”
他也是第一次,將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另一個人面前。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捧住了辛瓏小巧的臉頰,拇指溫柔地摩挲著她微燙的肌膚,桃花眼里是化不開的柔情與一絲小心翼翼的確認:“瓏兒,你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
畢竟昨夜,她那般主動,他雖心中竊喜,卻也怕她酒醒之后會后悔,會惱怒。